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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時不我待……」
余瑤心中一驚,仔細回想他說的每一句話,字里字外全是暗示,她若聽不懂,一味使性子鬧,只怕反把他推開。
魏十七湊到她耳邊,低聲道:「我要你變強,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一定要變強。」
余瑤心如明鏡,他既然這麼說,應該不是為了多一份助力,而是希望自己能自保,一定有什麼變故即將發生,他不便明說,只能未雨綢繆。
她翻身坐到他身旁,拋開小心思,皺起眉頭,認認真真思考他的建議。過了片刻,她問道:「劍訣和飛劍,不能雙管齊下嗎?」
魏十七笑了起來,「成,我來想辦法。」
他似乎想起了什麼,輕輕撫摸著左手無名指上的爛銀指環,注入真元,取出一盤蒙塵的蛇蛻,翻來覆去端詳了半晌,用匕首刺破食指指尖,擠出一點黏稠的精血,點在蛇蛻的額頭上。
一道細弱遊絲的血光上下遊動,乾枯的蛇蛻漸漸充盈起來,細小的鱗甲片片掉落,蛇蛻鼓起一個個小包,豁然中裂,鑽出一條小巧的六翅水蛇,只有小指粗細,在魏十七掌間蠕動,氣息奄奄。
食指的創口業已癒合,魏十七又刺破中指和無名指,擠出數滴精血,湊到六翅水蛇嘴邊,小蛇張口吸入腹中,精神為之一振,纏繞在他手指上,挨挨擦擦,舉動甚是親密。
余瑤亦被小蛇吸引,見它纖細可愛,忍不住伸手去摸,六翅水蛇張口一咬,若非她及時縮手,只怕已被毒牙咬中。
「這么小,就這麼凶……」她嘟囔了一句,下意識離它遠一些。
魏十七安撫著六翅水蛇,道:「野性未去,養熟了就沒事了。」他在蓬萊袋中翻翻找找,摸出一塊妖物的血肉,不知是人面鳩還是赤瞳蛇,撕成指甲蓋大小,餵給小蛇吃。
小蛇吞吃了數塊血肉,懶洋洋伏在他指間不動,昏昏欲睡。余瑤忍不住道:「須得找個地方收起來才是,總是掛在身上,怪寒磣的,不知什麼時候咬你一口。」
「收在哪裡?」
「最好是御獸袋,不濟的話,先養在葫蘆里也行。」
魏十七記起柳闕的赤玉匣,有些意動,隨即打消了念頭,赤玉匣品質極佳,彌足珍貴,他手頭也沒有合適的東西跟他換,倒是毒劍宗用來豢養金頭蜈蚣的赤玉葫蘆,可以想辦法弄一個來。
他輕輕撫摸著小蛇冰涼滑膩的身軀,乜了她一眼,低聲道:「你還走嗎?」
余瑤咬著嘴唇,看了看小蛇,道:「你把它收起來,放得遠遠的……」
活物不能直接收入爛銀指環或蓬萊袋,魏十七將小蛇盤起,放到靜室的角落裡,用八女仙樂屏遮住,圍成一個小小的安樂窩。
第二天一早,魏十七獨自登上赤水崖,前去拜見褚戈。
二人在千尋岩下俯瞰赤水河,閒談了一陣,魏十七道明來意,提出想借地火訣一觀。
地火訣雖不及紅蓮訣,也是五行宗珍藏的劍訣之一,輕易不示人,但在褚戈眼中,那也算不上什麼,只是他好奇,魏十七討要地火訣作甚。
不等他開口,魏十七坦然解釋道:「余瑤五行親火,修煉焚心訣多年,修為再無寸進,我打算為她求一門火行劍訣,助她突破劍芒關。」
褚戈道:「焚心訣易練難精,能練成劍氣的更是少之又少,改弦易轍,也不失為良策。不過宗門祖訓,劍訣不能輕傳,只能換取,還請師弟諒解。」
「師兄言重了,不知須用什麼來換?」
「玉角」業已滴血認主,魏十七想了想,身上拿得出手的,也只有精鐵佛像和錯金玉球了。
誰知褚戈對歲末賭局的彩頭看不上眼,只向他要凝結妖丹、成就法體的訣要,魏十七啞然失笑,魏雲牙改造的太陰吞海功純屬雞肋,諸般機緣湊巧,才僥倖練到最後一步,他也不甚看重,當下應允下來。
魏十七在赤水崖逗留了三天,與褚戈把酒臨風,相談甚歡。他將嘯月功一一筆錄下來,連同「丹行脈間,強開竅穴」的種種關鍵,一併告訴褚戈,結個善緣。褚戈也不藏私,把完整的地火訣錄了一份交給他,從劍芒、劍氣、劍絲到劍靈,無一缺漏。
魏十七從頭至尾看了一遍,問了幾點疑難之處,褚戈雖不修習地火訣,卻知之甚詳,隨口指點,無一不切中要害。
臨別之時,褚戈善意地提醒了一句,崑崙派珍藏的火行劍訣,地火訣僅次於紅蓮訣,僅限嫡系弟子修煉,切勿傳入旁支,旁支弟子即便立下大功,得掌門嘉許,也須親上流石峰,登錄在冊,然後才能授予劍訣。
魏十七心中一凜,崑崙嫡系與旁支壁壘森嚴,仙都派奚鵠子出身飛羽宗,修煉飛羽訣,門下五位親傳弟子,卻無一人相授,玄通派黃龍子修煉冰心訣,他自承劍訣傳自崑崙嫡系,依褚戈所言,自己將劍訣私自交給荀冶,卻是觸犯了大忌。
褚戈親自將他送下赤水崖,揮手而別,魏十七並未迴轉無涯觀,而是朝著毒蛛谷方向而去。他微微皺起眉頭,心道,有了地火訣還不夠,莫非他還看中了毒劍宗的五毒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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