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節 六翅水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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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距離歲末還有月余,無論是修煉本命神通,還是參悟太陰吞海功,都耗日持久,只能留待以後,唯一可以做點文章的,只剩下「魂器」了。

  魏十七權衡再三,決定以鐵棒為器胎,開闢三處「虛位」,依次攝入一道六翅水蛇精魂、一道六翅水蛇精魂、一道血蟒精魂,將其煉為堪比法寶的「魂器」。

  冶煉「魂器」的關鍵在於器胎、妖丹、精魂需彼此相配,同出一源,才能契合無礙,鐵棒並非最佳的器胎,在開闢「虛位」之前,還要多一步手續,熔入數枚蛇妖的妖丹,以提升品質,使其與六翅水蛇、血蟒的精魂契合。這是他從《煉器雜說》中得到的啟發。

  考慮到失敗的可能,他需要大量的妖丹和精魂練手,最好是六翅水蛇的妖丹和精魂。

  魏十七打聽明白,要捕獵六翅水蛇,最好去三洞四谷中的毒蛛谷,毒蛛谷中有一條深澗,盛產木須草、血蟒和六翅水蛇,都是極厲害的毒物,眼下正值隆冬,蛇蟒蟄伏,若能找到其洞穴,一網打盡,省了很多工夫。

  歇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魏十七和余瑤動身前往毒蛛谷。

  毒蛛谷位於流石峰南麓,途徑赤水崖,需從五行宗的眼皮底下經過,行蹤盡入他人之眼。好在五行宗沒有攔路設障的惡習,最多臧否一下人物,遇到前輩高人,還有一些活絡的弟子主動上前招呼,殷勤地為他們引路。

  魏十七和余瑤不在「獻殷勤」之列,兩名值守的弟子沒眼力,高踞山崖竊竊私語,肆無忌憚的目光落在余瑤臉上,言談頗涉狎昵。在過去,他們是不敢這麼做的,余瑤是鉤鐮宗三代弟子中出類拔萃的人物,深得宗主陸葳的看重,可如今鉤鐮宗已從嫡系除名,淪為旁支的附庸,他們自然不會像從前那樣客氣了。

  朴天衛的徒弟禇戈恰好經過,聽到幾句閒言碎語,板起一張馬臉,一人給了一記頭皮,親自走下山崖,跟魏、餘二人寒暄了幾句,還送了他們一程。

  繞過赤水崖,走上一條冰封的山路,余瑤吐了吐舌頭,道:「原來你面子還蠻大的!」

  「怎麼,這位褚師兄在五行宗說得上話?」

  「他是朴宗主最得意的弟子,跟師父同輩,按說我要叫一聲師叔的,說得上話,這個評價太委屈他了,大家私底下都在傳,他會是五行宗下一任的宗主。」

  魏十七怔了一下,若是朴天衛成為崑崙掌門,五行宗倒還真缺一位得力的宗主。

  ……

  山路崎嶇,怪石嶙峋,二人繞過一處山坳,踏入毒蛛谷中。天寒地凍,毒蛛匿蹤,他們並不急於趕路,沿途欣賞些冬日蕭瑟的景致,頗有攜手出遊的意味。

  遠處傳來隆隆水聲,風中挾帶著細微的水霧,扑打在臉上,一片清涼。魏十七停住腳步,仰頭望去,只見山岩之間露出一角瀑布,視線為婆娑樹叢所阻,既不見其發端,也不見其去處。

  余瑤趕上幾步,道:「那是九曲瀑,瀑布下是一條深澗,有六翅水蛇出沒,六翅水蛇能躥出水面飛行,速度堪比飛劍,極難捕捉。」

  仿佛為了印證她所言,樹叢中「嘩啦」一聲響,躥出一條三尺多長的水蛇,粗如人臂,遍體長滿密密的細鱗,肋下張著三對翅膀,蛇頭上突起一枚硬角,隱隱閃動著銀輝。

  余瑤大吃一驚,急道:「快退!那是六翅水蛇中的『銀角』,業已開智結丹,毒性較尋常水蛇猛烈百倍!」

  魏十七自知煉器水平有限,對妖丹的品質並無要求,與其跟「銀角」力拼,不如多捕幾條普通的六翅水蛇。當下他從劍囊中抽出彎折的鐵棒,目光炯炯盯著那條「銀角」,一步步向後撤去。孰料他意欲退避三舍,對方卻不願放過他,「銀角」目露凶光,尾部緩緩盤起,頭顱高昂,有如弦上之箭,蓄勢待發。

  不識好歹!魏十七揮動鐵棒護在身前,同時將手一松,一枚劍丸從袖中滾落。為了避免引起「銀角」的注意,他催動劍丸貼著地面緩緩滾動,試圖繞到「銀角」的身後,忽施冷箭,誰知「銀角」極為機敏,猛地一掉頭,死死盯住雪地中藍幽幽的劍丸,顯然已經察覺到威脅。

  「好機敏的小東西!」魏十七當機立斷,揮動鐵棒直取「銀角」的七寸要害,「銀角」噝噝吐著舌頭,扭身將蛇首一甩,頭頂硬角重重砸在鐵棒上,發出金鐵相交的聲響。一股巨力湧來,魏十七開聲吐氣,將鐵棒穩住,眼中精芒閃爍,躍躍欲試。

  余瑤緊握短柄雁鐮,掌心微微發潮,六翅水蛇向來機敏避人,她來毒蛛谷九曲瀑三五趟,連蛇影都沒見到,誰知第一次照面,竟是如此厲害的「銀角」,能力敵魏十七鐵棒一擊,若被它欺近身來,哪裡還有勝算!

  遠處傳來一片急促的腳步聲,一人厲聲喝道:「是哪位師兄在?毒劍宗正在追捕一條六翅水蛇,小心誤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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