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殷自在的失蹤,導致謝知平成為了自在門的實際掌權人,但同樣的,也因為殷自在,謝知平縱然是實際掌權人,卻依舊是副門主。
殷自在一日不死,他一日成不了門主,也不敢坐那個位置。
哪怕殷自在昏迷不醒都已經一年,哪怕斗笠男子向他保住,殷自在的死,是早晚的事,在沒死之前,決計醒不過來,
但謝知平依舊不敢坐那個位置。
現在殷自在死了。
可為什麼不早一天死?
早一天的話,他就不用親手殺了他兒子,他兒子也就不用死了。
不過,謝上官已死,接下來要走的,就是徹底拿下自在門,坐上門主之位,助謝秀雲重回上官家。
「只要將殷自在已死的消息散出去,我只需暗中操作,便可以讓那些中立派站隊於我。」謝知平眸子之中閃爍著精芒,「如若處理的好,那些暗中忠誠於殷舒塵的人,也不是不能挖過來一些,這樣,只需要滅殺一小部分,就可以拿下自在門,不至於毀了自在門的根基。」
雖然說,無論什麼樣的幫派,內部關係都無法做到一直,但自在門在殷自在的管理和個人魅力下,那是絕對的一心。
所有人都對殷自在絕對的忠誠。
包括謝知平。
如若不是為了彌補謝秀雲,若不是德川家族的人找上他,只要他能坐上自在門門主的位置,就幫助謝秀雲重回上官家,謝知平也決計不會背叛殷自在。
重回上官家,對謝秀雲來說,誘惑實在是太大了。而有德川家族的幫忙,那跟上官家同意,根本就沒什麼區別。
畢竟,無論是上官家,還是德川家族,都只有唯一一個繼承人,那便是上官幕。
因為上官幕的存在,可以說,上官家和德川家族是一體的,是同一個家族。
在殷自在失蹤後,謝知平雖然掌握了實權,但自在門上下,除了他一家之外,所有人依舊是忠誠於殷自在的。
那些人也只是忠誠於殷自在,不是忠誠於殷自在的兒子,殷舒塵。
當然了,也不是沒有既忠誠於殷自在,又忠誠於殷舒塵的人,只是這部分人很少,也被謝知平稱之為忠心派。
剩下的絕大多數人,都是以謝知平為首的中立派。
是的。
謝知平表面也是抱著中立的態度。
所謂的中立,就是只忠誠於殷自在,卻不會忠誠於殷舒塵這個少門主。
如此的話,就算殷自在回來了,殷自在也說不了什麼。
這也讓自在門處在一個平穩的狀態。
可一旦殷自在身死的消息傳出去,那些只忠誠於殷自在的中立派,就會進行選擇,而謝知平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中立派也就成了謝知平的力量了。
同樣的,謝知平也知道,一旦殷自在出現了,一切支持謝知平的人,都會立即脫離,他將成為光杆司令。
這就是殷自在在自在門的地位。
這也是謝知平在無法確定殷自在已死,不敢動手的原因。
雖然要動手了,謝知平依舊會去儘量拉攏那些忠誠於殷舒塵的人,他其實並不想殺太多的自在門的人。
他要的是整個自在門,而不是殘破的自在門,他不想毀了自在門的根基。
一旦自在門的根基被毀了,自在門在德川家族,在上官家這樣的龐然大物眼中的價值,可就大打折扣了。
德川家族能看上自在門,完全是因為自在門是京城最強的地下勢力,是京城的地下皇帝。
「好在忠誠於殷舒塵的人並不多,只是極少的部分,縱然無法拉攏,全都滅了,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謝知平沉吟了一聲,心頭暗道:「京城的其他勢力,之所以不敢對自在門動手,也是因為殷自在。」
「將殷自在已死的消息傳出,他們應該坐不住了吧?」
「這樣就可以將那些勢力全滅了。」
「只要他們全滅了,在我成為了自在門的門主之後,縱然沒有殷自在,也沒人再敢對自在門動手。」
都滅了,都沒有其他實力存在了,自然也就沒人會對自在門動手了。
謝知平決定,在成為自在門門主之前,先利用自在門一切力量,滅了京城地下的其他所有勢力,完成大一統。
這樣一來,沒了殷自在的自在門,不僅不會衰落,反之,會變得更強,會變得更加有價值。
殷自在在位時,可沒完成大一統。
倒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自在門已然是京城地下最強勢力了,其他各方勢力對自在門也都無比的敬重,也不能把事情做的太絕。
總得留口湯給別人喝不是?
留下那些勢力,自在門才能繼續維持秩序,繼續做秩序者,體現自己的價值不是?
都滅了,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這個道理,殷自在是懂的。
當然了,謝知平也懂,只不過,他沒有殷自在的震懾力,沒有了殷自在的自在門,還無法只靠一個名字,就讓其他勢力老實本分。
那就全滅了。
想到這,謝知平不再停留,從迷失離開,就讓人將殷自在身死的消息,散播了出去。
剛完成這些,魔都青幫的幫主,丁萬屠來赴約了。
看著孤身一人的丁萬屠,謝知平愣了一下,淡淡的說道:「你孤身前來,就不怕再也無法離開京城?自在門和青幫,並不友好。」
自在門是京城的地下皇帝,青幫則是魔都的地下皇帝,都是所在城市最為強大的存在。
這樣的存在,想要繼續發展壯大,那就只能侵占其他城市了。
就像古代各國和各國之間的戰爭一樣。
彼此之間的摩擦也不曾斷過。
「你也說了,自在門和青幫不友好,在你成為自在門門主之前,我們是友好的,不是嗎?」丁萬屠聳了聳肩,「說吧,叫我來京城談什麼?」
孤身前來?
開什麼玩笑?
丁萬屠雖然對自己的實力很自信,但也沒盲目到,孤身一人來京城見謝知平。
如果謝知平敢對他動手,他是有把握全身而退,離開京城的。而到了那個時候,謝知平必死。
「殷自在失蹤一年,我是自在門的掌權人,卻也只是掌權人,沒有坐上那個位置。」謝知平開門見山的說道:「如今我可以確定,殷自在已死,我想做那個位置,需要你幫我除掉一些人。」
「可以。」丁萬屠淡淡的說道:「我的人,已經潛入京城,三日後便可動手。」
丁萬屠答應的如此乾脆,關鍵是,對殷自在身死,竟然一點都不震驚,表現的也如此平靜,這讓謝知平愣住了,有些把握不住了。
要知道,為了說服丁萬屠幫忙,謝知平已經準備了大量的好處,也準備了各種說辭,結果,愣是沒用上。
他開始擔心,請神容易送神難。
「害怕了?不敢讓我帶人進京了?」丁萬屠哈哈一笑,看著謝知平,搖了搖頭,「你終究不是殷自在,如若是殷自在,決計不會如此。不過,你放心,要不了多久,我們就是自己人了。」
丁萬屠頓了頓,說道:「我在一年前,便與德川家族達成了合作,殷自在之死,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自在門是京城地下的土皇帝,青幫則是魔都地下的土皇帝,都具有巨大的價值。
德川家族能看上自在門,自然也能看上青幫。
「那便三天後動手。」謝知平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丁萬屠伸手與之握手。
計劃敲定了,順利的讓謝知平都不敢相信,不過,一想到德川家族,他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要說德川家族與誰更親,那自然是上官家,謝秀雲雖然被逐出了上官家,但她卻無比渴望重回上官家,對上官家那是絕對忠誠的。
決計不會背叛。
怎麼看,德川家族都會更傾向於他謝知平,而不是青幫。
……
天門壹號院。
深處。
葉不亂坐在桌子後面,戴著黑色的衛衣帽,不想再因為別人看到自己的樣貌殺人,破壞他讀書人的氣質。
「殷自在竟然死了,真是可惜了。」葉不亂搖了搖頭,「真是世事難預料,誰能想到,自在門的少門主,殷舒塵竟然會跟段凡混在了一起。有段凡在,縱然殷自在死了,謝知平也拿不下自在門,反而,會在段凡的幫助下,讓殷舒塵坐上自在門門主的位置。」
「如果這樣的話,自在門不僅無法被我利用來對付段凡,反而還會成為段凡麾下的力量。」
「這一切,好像跟我有那麼一丁點的關係。」
「怎麼突然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呢?」
「這種感覺真是不好。」
在自在門危急關頭,段凡從天而降,拯救自在門,順便將殷舒塵推上了自在門門主之位,殷舒塵會如何對待段凡?
必然會以段凡馬首是瞻,怎麼可能會對付段凡?
「這可不行,與我的計劃不符,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不能讓殷舒塵因為段凡,反敗為勝,絕地逢生,坐上自在門門主的位置。」
「自在門門主,只有謝知平來做,對我才是最有利的。畢竟,謝知平的兒子,因段凡而死。」
「這仇恨很大的,怎麼能不好好利用?」
「還有……」
「上官幕是怎麼搞的?不是說要派一名半步天人境的高手,讓我的人配合,對付段凡的嗎?」
「人呢?」
按照上官幕所說,昨天就該對段凡出手了。葉不亂這邊,配合上官幕的煞,昨天一早就到了,一直在等待。
結果呢?
上官幕那邊沒動靜了。
說好的配合你呢?
你都不派人來,怎麼配合你?
葉不亂感覺自己被上官幕給耍了。
「還是說,這次上官幕派來的人,並不是上官家的人,而是來自德川家族,卑劣的魂修?」
「既然來了,為何不聯繫我,卻大半夜的跑去吞了一百多人的魂?」
「真是卑劣!」
「簡直無組織無紀律。」
「難怪德川家族在日本這麼多年都不能成事。」
「還有……」
「德川家族的這個卑劣的魂修,是什麼時候進入京城的?為什麼我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直到他吞了一百多人的魂,我才收到消息。」葉不亂推了推眼鏡框,「千機樓,京城的負責人,有些失職啊。」
葉不亂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柔聲說道:「德川家族的卑劣魂修,潛入了京城,為什麼我不知道?我要在一個小時內見到這個卑劣的魂修,沒問題吧?不要逼一個讀書人殺人好嗎?」
掛了電話,葉不亂將手機輕輕的放在桌子上,「德川家族的魂修雖然卑劣,但手段著實有些詭異,讓其對付段凡,應該能拖住段凡吧?這樣,段凡就沒辦法幫助殷舒塵,拿下自在門了。」
「如果那個卑劣的魂修,吞了段凡父母的魂,好像自在門是否會對付段凡,也就沒那麼重要了。」
自在門因為有來自上官家的謝雲秀,葉不亂才想著讓自在門對付段凡,比如,殺了段凡的父母什麼的。
到了那個時候,段凡可就不只是滅了一個自在門了,上官家他也不會放過。
這樣一來,段凡的壓力就來了,他葉不亂的表現機會就有了。
如果可以讓德川家族的人,直接對上段凡,直接殺了段凡的父母,就可以剩下很多的環節。
更直接了。
那時,段凡與上官家,德川家族,定然是不死不休。
而段凡想報仇,在葉不亂所看來,葉不亂的實力是不夠的,那他葉不亂的價值就立即體現出來了。
來吧。
咱們合作吧。
你教我如何吸收玉石內的特殊能量,我和你一起對付上官家和德川家。
各取所需。
這不就是葉不亂謀劃這麼多的真正目的嗎?
……
香江!
上官幕看著桌子上的資料,笑了,笑的很開心,「葉不亂,這一下玩脫了吧?你怎麼也不會想到,殷舒塵會和段凡混到一起,而有段凡在,自在門不可能會對段凡動手,你在背後謀劃那麼多,卻為段凡做了嫁衣。」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會這麼開心呢?明明段凡打了我,還因為他,我自斷一條手臂,可為什麼就是開心呢?」
「不能大意,不能大意。」
「德川家族潛伏在京城的兩名魂修,現在已經暴露了一人,以葉不亂的尿性和那不要臉的性格,必然會找上德川家族的魂修。」
「葉不亂,我怎麼會讓你得逞呢?」
上官幕掏出了手機,翻找出一個電話,一臉歡快的撥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