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被林清兒的傷心模樣所感動,破曉略一猶豫,摘下了臉上的萬象面具,露出一張長滿絡腮鬍子的粗糙之臉,正是他無相功所變的外貌,包括變矮的身形,一臉坦然:「不瞞道友,鄙人戴了人皮面具耳,至於為何是胡不為的面孔?乃是個人秘密,不便透露。」
他自認為這一番操作足可抵消小娘皮心底的那絲懷疑,有些謊言不好解釋,索性不解釋,反而更像真的。
林清兒一雙星眸落在破曉的臉上,來回打量著,好像要看穿他的真面目似的,半晌,才微微頷首:「道友倒是個爽快人,竟敢以真臉示人,誰還沒有個秘密?我不會戳穿你,只是……」
她忽然話鋒一轉:「剛才被你擊退的乃是饕餮門的資深長老,他定會跟胡不為通風報信,也會知會同門,你若有何圖謀,可要小心了。」
「多謝道友提醒。」破曉心道小娘皮跟胡不為一向不對付,果然女子和小人不可得罪也,他想趕緊溜之大吉,以免夜長夢多,便拱拱手,「既然誤會解開,那麼告辭。」
他說著,轉身駕起飛沙走石就準備開溜,卻聽身後的林清兒又是一聲脆喝:「明道友留步!」
明道友?破曉臉色大變,還以為自己露餡了,正欲提速狂奔,隨即想到自己再快快不過飛劍,遂迴轉身,露出茫然之色:「道友,鄙人姓任,還有何事?」
他是借了任巧的姓,畢竟萬象面具姓任。
林清兒察言觀色,沒看出破曉的破綻,眼露失望:「剛才看任道友的背影像極了一個故人,一時喊錯了。這迷陣之中,我等皆不能飛行,為何任道友可以?」
破曉一聽,才知自己還是露出了一個破綻,不過他說謊還是頗有心得,微微一笑:「道友,你沒見我飛不高嗎,鄙人也受禁空影響,只是練了一種秘術,在飛行禁制之中也能勉強飛高十丈耳。」
「還有此等秘術?」林清兒再次上下打量了破曉一番,此人貌似深藏不露,可是剛才跟胡長老的一番鬥法,看不出什麼高明,罷罷,也許是哪位隱世高人的弟子,初入塵世,經驗不足罷了。
再則此人雖然生的醜陋,可是自己看他竟頗為順眼,山不轉路轉,或許日後可以結交,便道:「任道友,我乃劍宗林清兒,如有機會在外碰面,你我切磋一二。」
「原來是林道友!失敬失敬。」破曉再次拱拱手,心道切磋個屁,跟你在一起久了,難免露馬腳,你還不謀殺親夫,斬情證道啊。
他嘴裡說著失敬,卻並無震驚之色。
林清兒在修仙界也算鼎鼎大名,仰慕者眾,偏偏此人好似沒聽過自己的名號,連驚艷之色也不曾流露,確實像個初入塵世的高人弟子。
「那便不耽擱任道友了,你我就此別過!」林清兒釋去心中疑惑,很乾脆地告別,往腿上拍了一張符,嗖地消失不見。
見小娘皮來得快,去的也快,破曉一愣神,自言自語道:「此女生的好俊俏,可惜我心有所屬……」
語畢,飛沙走石而去。
半晌,林清兒又出現在剛才消失的地方,喃喃道:「到底是不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