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最清楚迷陣的設計,絕對不能往回走,後退的危險比前行要大幾倍。
變化烏龜者壓力銳減,重雨都集中在他的兩個同門身上。
頭頂羅盤者有所感覺,亦停住了腳步,這下壓力都到了金光護體者身上。
此人摸著路邊的灌木叢,走的最快,金光越發薄弱,他好似看到了門一般,什麼也顧不得了,亡命地往前沖,但他的腳步卻越來越慢,隨著身上的最後一絲金光消散,他張了張嘴,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重雨砸成了一灘肉泥。
島外的散修通過靈犀鏡看到了這一幕,無不啞然失色。
而殺掉一個人之後,重雨戛然而止,小路重現,倖存的二人這才看到了彼此,也看到了同門不成人形的屍首,皆面露悲傷,各自收了法器和法術,又服了丹藥補充法力。
陣法一啟動,陣內人便看不到島外的情形,自然也不用理會胡不為的命令。
奇門二修會合,這下也知道後退不得了,開始小心翼翼地前進。
破曉看著金光護體者的屍體,想到他身上還未焐熱的中品靈石,一陣眼熱,等胡不為這些人退了,便讓小白獺攝來。
小白獺的搬運之術連活人也搬得,但是被搬之人會跟它同處一個空間,只能是友非敵才行。
否則,它盡可將敵人隨意搬走,那就是有勝無敗了。
此時,靈犀鏡投下的圓形影像只剩兩個畫面,顯然靈犀符會隨著使用者的身死而失效。
但見奇門二修手持羅盤,一步一試探,但該來的不會不來,隨著他倆的腳踩到了啟動機關,「嘩……」的風聲陡起,從正面吹來,遒勁之極,仿佛要將他倆吹得離地倒飛,原來第二道殺陣是風。
風力之大,身體只能前傾慢行,但致命的是風中的落葉。
只見兩側的灌木林被勁風吹得搖曳生姿,一片片落葉如飛刀,嗖嗖地射向了二修。
還是那句話,絕對的速度帶來絕對的鋒利,那落葉如刀,如雨扎來!
破曉當日走的如履薄冰,每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價。
奇門二修擁有法力,又有法器和法術,按說比破曉要從容,他倆故技重施,一個以羅盤為盾,一個再變烏龜,迎著風兒頑強前進。
但一如重雨可以殺人,這疾風落葉同樣可以克制修仙者的法力。
那羅盤叮鐺直響,龜殼砰砰不絕,二修的頭臉和四肢不斷被少量的落葉擊中,每一擊都帶起一潑血花,可想而知其鋒其利。
而二人的身後,留下兩道長長的血痕,看得島外的散修直吸涼氣,皆覺換了自己,只怕更加不堪。
終於,前方的灌木叢被五彩繽紛的花叢所取代,落葉飛刀明顯變稀了,二修未及鬆口氣,就見花叢中的無數花朵同時被疾風吹落,彈向空中,花瓣四散,從各個方位激射而來,美麗的漫天花雨暗藏的亦是一片片鋒利的刀片,竟然比落葉飛刀還要鋒利。
持羅盤者必剛才要吃力多了,因為飛花的方向比剛才落葉多變,那盾牌大小的羅盤本來被重雨打的坑窪不平,現在居然被飛花刀片削起了一絲絲銅屑。
變化烏龜者稍微好點,但龜殼也隱隱滲出血絲。
更要命的是,被飛花削中的肢體竟然被片下了皮肉,甚至露出了白骨。
二修慘呼連連,咬牙支撐,因為要前進,頭能縮起,但雙足和四肢必須移動。
只聽「咔咔」幾聲,持羅盤者的羅盤終於不堪重創,裂成了幾塊,失去防護的此修頓時淹沒在劈頭蓋臉的花海之中,不過瞬息,已然被片成了一具白骨,島外的散修無不觸目驚心,才知柏木島的名不虛傳。
又殺掉一人的風陣戛然而止,似乎此陣可以一命而止,島外的散修有腦光靈活者已然想到,若是很多人一起登島,只需別人先死,自己就沒事。
奇門最後一修見風止,趕緊恢復人身,顧不得悲傷同門的身死,先不要錢地往嘴裡塞丹藥,顯然這種變化之術極耗法力。
破曉看慣了生死,眼中閃著異光,卻是發現這種變化烏龜的法術相當不錯,若是自己學到,以後豈不是相當抗揍?
他知道下一關是雷電,此修凶多吉少,自己要不要出手相救呢?
小白人的搬運活人雖然有弊端,和被搬者同處一個空間,若對方是敵人就危險,但也非無解,倘若這個空間裡先有一個友軍,這個友軍又比敵人強,就能克敵。
不過這種情況有點脫褲子放屁,既然友軍很強,又何必多此一舉呢,直接殺過去就得了。
但特殊情況下,還是可以用這個方法,比如現在,破曉不方便出面,就可以讓小白獺將此修搬到身邊,以他的築基修為,哪怕沒啥殺手鐧,也能輕鬆拿捏一個鍊氣期,還是一個受傷的鍊氣期。
看到此修在同門的屍骨旁摸摸索索,顯然在找儲物袋,破曉拿定了主意,當即釋放神識,在島上找到小白獺的位置,竟然沒看到那個幻果樹妖,此時不是理會此妖的時候,他在小白獺的腦海中命令:「快過來,有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