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已然想到,異果乃是藥長老所藉由頭,為了給自己完整的補天訣,以配合林清兒所謀,但他們無論如何也料不到自己真的得到了異果,從而起死回生,便問犼女:「我感覺異果的氣息比鴻蒙之氣還古老,到底是什麼氣息啊?對飛升有什麼好處?」
犼女不能人言,只能在腦海跟破曉神魂溝通,這樣的好處是再深的奧義,都能講得淺顯易懂:「異果源自天地初生時的不死果,蘊含了一絲晦明未分的混沌之氣,也就是最原始的大道起源。何為混沌,就是不明不暗,不生不滅。無論什麼生物,無論受到了什麼樣的傷,只要一息尚存,異果就能讓肉身回歸原始,復原如初。但凡飛升,皆要渡劫,哪怕被雷劫劈得支離破碎,只剩一絲神魂,異果也能將肉身復原,從而多一次從頭再來的機會……」
原來如此,藥長老倒是沒有完全騙人。
渡劫對自己而言等於做夢,但異果復原肉身的神效不僅遠超極品猴兒酒,而且效性溫和,不會遭受死去活來之罪,太合適自己了。
破曉不由看向了小白獺,眼神火熱:「小白,異果還是放我這裡保存吧。」
犼女卻阻止了他的企圖:「異果雖神,但需要五行之力才能保存長久,便是放入儲物袋中,一時三刻便會腐爛。」
小白獺嚶嚶嚶地連連點頭,表示並非自己不想給,而是放在自己身上最合適。
破曉這才作罷,就見小白獺張口吐出一套衣袍,還有一個小布袋,自然是他和林清兒合體時脫下的,還好小白獺都帶來了,否則破曉只能光溜溜了。
想到自己差點被小娘皮榨乾了,破曉老臉一紅,趕緊穿上衣袍,又將饕餮袋塞進懷中,再將春意插回腰間,又問犼女:「林清兒煉化了鴻蒙之氣,你還能奪回嗎?」
犼女長發一甩,血目一眨,在腦海中回答:「捉住她,讓我把她煉化,鴻蒙之氣自然就回來了。」
破曉頓時遲疑:「你不是說她掌握了秘境的天地規則了嗎?打都打不過,又怎麼捉住她?」
其實破曉還是有點底氣的,這底氣自然是春意。
從春意的過往戰力來看,無論靈氣、熱力還是雷電之力,它都是多多益善,似乎沒有上限,吸收越多靈力,所發出的太陽之光威力越大。
他現在身處火山口,岩漿的熱力幾乎無限,等於立於不敗之地,未必不能和小娘皮斗一斗。
而且春意的器靈已開靈智,能說幾個字了,成長潛力不可估量。
再加上擁有雷電之力的犼女和接近千年妖的小白獺,陣容相當強大。
犼女站了起來,春光乍現,仰臉望向頭頂的一圈藍天,發出霸氣之語:「這規則是可以打破的,無論是秘境,還是人間,乃至仙界……」
破曉不敢看它,還是叫她吧,畢竟犼女現在跟人族女子沒啥區別,被她的霸氣之語所激,生出滿腔豪情,舉起春意,附和道:「那就打破這天地規則!」
小白獺也站起來,嚶嚶嚶地湊趣。
仿佛秘境的上蒼聽到了犼女和破曉的宣言,忽地風雲際變,天空暗下來,烏雲密布,就像天象初變時,處處雷電交加的一幕。
但這一次,卻不聞雷聲,風聲呼嘯,連火山口的熱氣似乎都被吹散了。
犼女的臉色一變,雙臂一振,直接從大氣泡中破壁而出,兩條玉腿飛速擺動,像一條大白魚般地向上游去,只不過她的周圍沒有水,而是熱氣,就這樣越飛越高,轉眼之間,已到了火山口的上方,然後消失不見。
破曉有些看呆了,還能這樣飛?果然是絕世妖孽。
大氣泡並沒有因犼女的穿過而破裂,甚至連一絲熱氣也沒透入。
破曉不知犼女為何離去,連句交代都沒有,似乎林清兒正在熟悉秘境的天道規則,才引發天象變化,犼女此去,應該是找她麻煩。
他想到剛才的豪言,有點蠢蠢欲動,自己要變強,才能跟林清兒斗,眼前的環境得天獨厚,自己要好好利用,讓春意盡情地吸收熱力,促進它的成長,看太陽之光的上限到底在哪?自己順便也修習在火山岩漿中的戰術。
破曉先打坐調息,行氣五息,法力即生丹田,隨即注入春意,激發它的靈器之效,並運轉靈犀訣,準備已畢,當即吩咐:「小白,將氣泡升高五丈,然後撤去,為我護法,我打算到岩漿中歷練一番……」
小白獺驚訝地「嚶」了一聲,雖知破曉不怕火和雷電,但這火山口的岩漿可融萬物,熱力之高難以估量,主人行嗎?
不過它還是點點頭,畢竟現在接近千年妖,對空間之力的掌控越發強悍,哪怕破曉沉入岩漿之中,它也有自信護他周全,再則還有異果這個復原肉身的神物,除非主人一下子被燒沒了。
但見小白獺雙爪向下一壓,再向上一舉,原本貼著岩漿的大氣泡像皮球一般地高高彈起,大約到了五丈的高度,它雙爪一拍,大氣泡應聲而破,一大一小忽地直墜下去。
破曉宛若燃燒的雙瞳中,火紅沸騰的岩漿倏然接近,那一瞬間,幾乎炙烤靈魂的滾滾熱浪撲面而來,饒是他已有準備,還是心顫了一下,感覺自己馬上就要化成灰了,好在小孩子的笑聲及時而起,那股滔天蝕骨的熱力已被春意吸收,倒灌回自己的身體,變成清涼之氣,護住了周身。
這樣的高度足夠激發龍步,眼前的世界先快後慢,破曉丹田如火,雙足在鐵水般熾亮的波浪和漩渦上跑了起來,如履平地,像極了水上漂,應該叫火上漂了。
「撲通」!小白獺的身子在岩漿中激起四射的火紅浪花,只露出一個小腦袋,跟著主人快速移動,如影隨形。
「主人、主人……太好了……太好了……」春意在破曉的耳邊恣意地大笑著,又多會了幾個字。
破曉在飛濺的岩漿浪花穿梭,便是有少量的漿液打在身上或肌膚上,就像水滴一般地落下,對他毫無傷害。
手中的春意越來越亮,直至變成了一尊小太陽,而破曉也變成了火紅的透明人形馳騁在火山口內,就像一個跳躍的火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