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解饞

  「阿姐,我感覺好多了,先帶上小白去周圍熟悉一下地形,順便探探路。」破曉來到林清兒的臨棲之處,顯得迫不及待。

  林清兒來回走了一天路,懶得動了:「也好,雖然我已探過,但小白能遁行五行,也許有所發現。對了,萬一你迷路,便取出香囊,我自會尋你。」

  破曉正中下懷,又對小白下令:「再吐出幾個靈果給阿姐當乾糧。」

  小白獺不知被小娘皮灌了什麼迷魂湯,居然一口氣吐出了十幾個,真真色迷心竅,不分年齡,不分族群。

  但凡靈獸,最後的化形皆是人形,小白獺已有五百年的修行,對人族自是越來越親近。

  至於靈獸何時化形?若是人間之妖,一般修行千年之後,扛過雷劫即可化成人形。

  但秘境卻跟人間不同,不見日月星辰,雖有雷電之術見於陣法和妖魃,但形不成雷劫,因此即便萬年妖魃也化不了人形,這便是秘境的不足之處了。

  否則,那些萬年妖、萬年魃都有飛升成仙的可能。

  而妖魃一旦修成千年妖,靈智已然不亞於人,秘境每千年一開,若是它們能離開,進入人間,以其修行,按說化形輕而易舉。

  然人間卻從未有秘境中的生物出現,一方面是這方小世界的天地法則所限,另一方面,即便有大妖擺脫了天地法則離開秘境,在人間甫一露頭便會雷劫轟殺。

  這些都是小白獺告訴破曉的,白獺一族在秘境傳承億萬年,每個小白獺在成長的過程中,隨著修行的提升,先祖血脈會逐漸覺醒,帶來相應的訊息,讓它學會自我保護。

  所以小白獺即便成了獨苗,無人教導,很多知識也會無師自通。

  主僕兩個離開了龍虱殘屍之地,破曉也沒啥目標,認準一個方向前行,一路下去老遠,小白獺都看不見龍虱的影子,他這才開始跟它一一交代,以後在林清兒面前,什麼當講,什麼不當講。

  小白獺雖然不解主人為什麼如此,但自是無有不從,「嚶嚶嚶」地連連點頭,又說自己拿出了那麼多靈果,主人該如何補償它。

  破曉心中直翻白眼,但命令確實是自己下的,而且又不想暴露身上的饕餮袋,當下將袋中的大半靈果都交給了小白獺,以後林清兒的給養供應就由它負責了。

  畢竟小娘皮是天之驕女,茹毛飲血非不得已,自己這個當阿弟的,有條件讓她恢復體面,當仁不讓。

  龍虱固然看起來噁心,但它的靈肉確實對他雪中送炭,這也是小娘皮帶給他的巨大好處,理當回報。

  一大一小兜了一圈,無果而回。

  林清兒在她的棲所之側,又壘起了一個石窩,「姐弟」二人隔壁相住,一如在蘭桂坊的寢閣。

  而小白獺得了破曉的交代之後,依然擋不住林清兒的誘惑,又是陪睡又是陪玩,讓獨居了幾個月、度日如年的她變得充實無比。

  破曉相信自己跟小白獺的關係即便沒有滴血認主,它也不會背叛自己,便由它去了。

  兩人一獸就此開始了漫長而不枯燥的穴居生活。

  相比於墜入丹墓之前的秘境生涯,破曉現在簡直是神仙般的日子,美人相伴,靈寵繞膝,靈肉解饞,雖然不能修煉,但比起其他的入陣者……

  破曉可以想像地面的那些入陣者正在進行顛簸流離、險象環生、打生打死、水深火熱的歷程。

  但想到唯一的兄弟鐵柱也在其中,他又有點開心不起來。

  本想著鬼市三雄進入秘境中相互扶持,沒想到胖墩兒首先反水,當然他和丁小寶並未有過深的交集,利字當頭,被其背刺也很正常。

  其實看過無邪多少世的記憶幻境之後,破曉對人性的卑劣早已看透,現在就算被小娘皮算計,他也處之泰然。

  人生不外乎一場精彩的旅程,有誰能像無邪那麼幸運,可以無數次地推倒重來。

  在某種意義上,也許並非幸運,而是一種不幸,一次次地輪迴,只為了見證一次次的人性醜惡,遭遇一次次的背叛,若非無邪是那麼的天真無邪,包容萬物,換了其他人,早已恨世嫉俗,報復人間了。

  而破曉從中學到的是:人與人的交集,只要不負遇見,不談虧久,就沒啥看不開的,甚至連至親也是如此。

  林清兒對他的幫助早已超出他對她的預期,就算被她利用,他也無怨無悔,也許這就是他的赤子之心吧。

  但他卻有一片逆鱗,還是無邪!

  破曉對自己的任何經歷都無所謂,但總想著為無邪討回公道,如果有機會,連那仙界都敢闖一闖!

  「阿弟,你怎麼又挪窩呀?」這日,林清兒看到小白獺打著火,而破曉正在百步之外壘著另一個石窩,忍不住嬌嗔一聲。

  「阿姐,你不是明知故問嗎?」破曉訕訕道。

  原來,他修煉吞靈術的饞肉反噬是止住了,但每日跟林清兒朝夕相處,卻又換了一種饞,而這種饞,連百花香囊都無解,因此其根源,就是她的百花體香。

  當日二人崑崙之行,林清兒中了藥長老所配之毒,失去法力,體香外溢,跟破曉雪窩共處時,差點令他把持不住,好在可以調息行氣,保持定力。

  而兩人在丹墓中重逢之時,雖然林清兒也無法力,但可能是吃了幾個月的龍虱之肉,體香被血腥氣壓抑。

  而見到了破曉之後,她便不再吃靈肉,只吃靈果,甚至說通了小白獺,讓它也改吃靈肉,渴飲靈血,因此那靈果足夠她堅持到最後一個月,於是,她體內的百花之香就慢慢散發出來。

  破曉初時跟她相鄰而棲,聞著那香味就心猿意馬,又無法調息入定,只能跟她逐漸拉開距離,眼不見為淨,鼻不聞為清。

  哪知小娘皮的體香越來越濃,他本想說服她吃點靈肉壓住體香,卻被她眼淚汪汪地拒絕了,連小白獺都覺得他欺負阿姐。

  沒辦法,破曉只好搬得越來越遠,直至今日的百步開外。

  「阿弟,你這麼饞姐姐,又不是沒有解決之道。」小娘皮笑吟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