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區區一個人類,且如今修為被封,你的態度,是否太過親和了一點,靈鶴?」
待到周漁的劍光消散在天際,一頭赤虎看著歸來的靈鶴,頓時悶聲說道,言語之間頗為不滿。
「而且,還交出了你的靈鶴禁,萬一他學會此禁,到時即便沒有法力,也能輕易將你制住。」
「數百年的誕生與輪迴,我們雖因主人的造化禁而生,但與真正的生靈相比,終究是有所區別。」靈鶴看似平淡的說著,目光看向那碧藍的天空,有著一絲嚮往。
「這片天地看似無窮,但你我都知道,它是主人洞府所化,若無外力相助,我們終究是沒有自由的。」
「況且主人也曾有言,這大陣總有盡之時,若是常人得到,我們這些禁靈,怕不僅是如此刻這般,只是沒有自由這麼簡單。」
「出去又如何,我們這等禁靈的存在,到時候反而有可能被煉化入法器之中,徹底失去靈智。」赤虎很不屑。
若非長久的相處,他根本懶得說這隻蠢鶴,簡直太過天真了。
「再者,你將靈鶴禁交給此人,又怎知他學會之後,不會反過來害你?」
「他的劍,有一種正氣。」看著老友埋怨的目光,靈鶴笑著搖頭道。
「左右能夠闖入到此的人,按照主人留下的規定,我們都必須得引導他學會造化禁,既然如此,不妨交好就可。」
「這句話,等到他學會你的靈鶴禁之後,你在和我說。」話語一落,赤虎尾巴一甩,當即走到一處青石上盤踞假寐了起來。
「白痴,人類又怎會可信,主人留下的那些典籍里,可無一不在透漏著奸詐私利。」
與此同時,於一處長著蒼梧的懸崖前,周漁盤膝而坐,目光從遠處浮空的雲海孤島之間收回。
「太一雲渺造化禁,當真能夠以禁制在造血肉生靈?」
「若真能做到這一步,怕是已經堪比那些真仙一般的人物了。」
「看來蘇老頭說的沒錯,這左秋仙人,真的只差一步便可成就真仙自此逍遙長生。」
「只是可惜,他失敗了,因這造化禁並未演化出真正的生靈。」一念即此,周漁抬手一翻,一枚靈鶴印記浮現而出。
「但即便如此,這位左秋仙人所留下的禁制,也是非比尋常。」
「劍氣雷音之後,便是劍光分化,此劍光乃是劍意凝聚到極致一種表現,若是能夠將此禁融入到我的劍意之中,不知會有何等變化。」
「畢竟五行劍意圖,雖說是劍意,但一經施展,卻隱隱自成一處小天地。」想到這裡,周漁眉心便有一隻豎目睜開。
防人之心不可無。
即便從那靈鶴之上,周漁隱隱感受到一絲儒家的浩然之意,也斷然不會在沒有弄清之前,輕易修習。
一炷香的時間後,周漁眉心的破禁法目合攏,其頗為疲憊的捏了捏眼眉。
「想不到只是一枚靈鶴禁,其內蘊含的禁制之數,竟然如此複雜,怕是光論品階,便已不止三品之數。」
周漁甚至懷疑,這靈鶴禁的品階已達到了七品之上。
因為這一炷香的時間,他的破禁法目居然只是解析了最外圍的禁制。
而只是這最外圍的禁制,便已蘊含了一百二十六道禁制。
七天,足足耗費了七天的時間,在經過破禁法目不斷的解析之後,周漁才勉強明白了靈鶴禁的組成。
看似不過巴掌大小的靈鶴禁,其內蘊含了一萬二千三十八內符籙陣印,因此而衍生的禁制之數,更是多達三千六百五十條。
如此之多的禁制,若是不藉助破禁法目,或許他至少也要半年以上的時間。
若是如此也就罷了,眼下這枚靈鶴禁還處於未變化的沉寂狀態。
於此種狀態都需要如此之長的時間,若是這禁制一經施展,怕是更難以辨別。
這一日,風和日麗,於微風吹拂之間,周漁盤膝而坐,與其面前正兩隻白鶴飛舞。
一隻目光呆滯猶如傀儡,而另外一隻目光卻甚為靈動,有著如他主人一般俊逸的顏值,卻是一直陪伴在周漁身邊的流雲鶴。
雖然他體內法力被封禁,但以靈識之力,轉化為法力,開啟靈獸袋卻是能夠做到。
這三個月來,他不斷地揣摩靈鶴禁,直到一個月前,已能夠順利施展之時,才藉助流雲鶴一邊觀摩,一邊學習。
但是無論他如何學習,這由禁制生成的靈鶴,其修為的波動,不僅始終無法踏入練氣境,且靈智也是極為低下。
或者說,若不是他本人操縱,其根本談不上靈智一說。
「看來得去找他了,即便已掌握了這靈鶴禁的所有手法,但本質上卻仍然有著雲泥之別。」一念即此,周漁便從青石之上站起。
「小白,陪我走一趟。」
一聲鶴鳴,正逗著禁制鶴不亦樂乎的流雲鶴,頓時飛來。
下一刻,一人一鶴便再次向著太一雲渺造化禁所在的山峰飛去。
方一靠近,便有一隻同樣雪白修長的靈鶴飛來。
「鶴道友,我來求教了。」看著面前一身儒雅氣息的靈鶴,周漁頓時拱手道。
「不過求教之前,我想問三個問題,還請鶴道友如實回答。」
「道友但說無妨。」靈鶴點了點頭,目光之中有著些許期待之色,
「請問道友貴姓?」
「這算第一個問題嗎?」聽到周漁的詢問,靈鶴沒有壓抑,只是簡單的回道。
「算。」周漁認真的點了點頭。
「我因靈而生,因禁而存,所以姓左,名靈由。」
「第二個問題,左道友既然為這太一雲渺造化禁的守護之靈,教我是左秋仙人留下的命令,還是道友臨時而為?」
「即是命令,也是隨心而動。」
「第三個問題,道友曾說,殺光你們也可獲得這造化禁,若是我選擇此種方法,不知道友們準備怎麼面對?」周漁說完,目光之中有著淡然。
「考驗不過,為死而已。」左靈由的鶴目,平靜以對之中,有著坦然之色。
「道友的這三個問題,可曾問完,若是問完,現在不知是否還要請教,若是請教,那麼靈由也有三個問題想問。」
「左道友儘管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