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辛苦娘子,磨豆腐 (求訂閱,推薦)

  青平山,山峰雖然翠綠,但已顯秋意。

  於修仙一途,這不過是常景,就好比凡俗之人,以天為計,計算陰晴變化一般。

  於周漁而言,這一年之中的四季變化,才是每次醒來的風景。

  畢竟,往往一個閉關,便會發現年初早去,已至年尾。

  而這,還只是練氣境。

  滄海桑田,一眼萬年,既象徵了長生的逍遙,又何嘗不是一種莫名的孤寂。

  但卻有所求!

  「你此番回來,所帶回的東西,已足夠家族十年之用,但你此刻,眼眸之中卻已有了一股傷秋之意。」周燁負手而立,任由這山巔的冷風吹的其衣袍獵獵作響,於面色淡然之中,多了一絲為父的肅容,沉聲道。

  「這一月,雖然你表現如往常一般隨意,但無論是對你母親還是你弟弟,於修為之上太過在意了。」

  「這次一走,要去多久?」半響,周燁出聲道。

  「十天半個月吧。」周漁頗為隨意的說道。

  「……」周燁。

  看著父親恍惚間似乎腦門黑了一下,周漁心底訕訕一笑,補充道。

  「其實我也不知會去多久,不過道基之前,回來的時間應該是有的,只是娘親和小弟一日不入先天境,孩兒總會莫名的緊張。」

  「至於爺爺,他老人家練氣境五層的修為,現在也才六十歲,又有我帶回來的這些丹藥,再活一百年都可以。」

  「但娘親和小弟不同,先天之下的武者,太過脆弱了,就好比那看似繁茂的樹葉一樣,誰也不知道,今夜之後,是否就涼了,就黃了。」

  「在你母親和昊兒沒入先天時,我會留在家中監督,以現在的丹藥,十年之內,她們兩人,都可以入先天,這是為父對你的承諾。」

  「父親……」

  「哥哥……」

  「娘親叫你們回去吃飯。」

  這時,一連三聲大吼從遠處的天空傳來,就見周昊坐在流雲鶴的背上興奮的大吼道,其身後是一臉緊張看護他安全的風小瓶。

  讓一個九歲大的孩子,看護一個五歲大的孩子,還騎著鶴滿天飛。

  若非是知道風小瓶現在的修為已經練氣六層,比他爹都高,周燁肯定要吊打那指使之人。

  但即便是知道真相,他也高興不起來,反而於內心深處,有著一絲苦澀。

  原來,他的雙臂已經不夠寬廣,不夠保護自己的孩子。

  儘管,於內心之中,他仍然存著驕傲。

  「走吧父親,娘親在等著我們回家吃飯呢。」周漁這時突然說到,喚醒了沉默之中的周燁。

  「好。」

  下一刻,兩人向著山崖下一躍,而後各有兩頭流雲鶴呼嘯而起,向著山腳下的山莊快速飛去。

  ……

  入夜。

  一盞油燈徐徐燃燒,有灰煤味的煙氣,充斥在一處簡陋的房室之內。

  「相公,該歇下了。」這時,身後有一聲輕柔的聲音傳來,卻是一名樸素卻姿態溫婉的婦人,正輕輕走來,其手掌看起來極為纖柔,但卻已布滿了繭,此刻手上正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薑茶。

  「你大病初癒,按大夫所言,此時正需要好好休息,如此才能快速康復,為何還要熬夜,如此不愛惜自己呢。」婦人一臉心疼的道。

  「病已經好了許多了,娘子不要擔心,若娘子不信,可與為夫挑燈一戰,自然便知。」王生眼神曖昧的說道。

  「相公你又不正經了。」婦人被這話激的心頭一盪,於這朦朧的燈光之下,一抹羞容更添幾分嬌媚。

  看的王生眼睛都直了起來,卻把這婦人羞的臉蛋越加發熱,下意識的便想放下湯碗,就逃。

  啪!

  這時,卻感覺手上一緊,赫然已經被自家丈夫抓住,又一個腳下踉蹌,不幸被攬在了懷裡。

  「相公,不要……」

  「不要什麼?」王生也不答話,只是用自己那尚且光滑的手,摩擦著婦人那粗糙的指,心疼的道。

  「為夫考了三年,一次沒中,現在病了又一年,這四年來,家中閒財已無,往日親朋更是一個不見,全靠娘子一人在獨立支撐,磨豆腐已去販賣,為夫……實在慚愧,愧為這一家之主。」

  「夫君且勿此說……」婦人正要勸慰,突然感覺臉上一涼。

  抬頭,卻發現王生眼中哪裡來的輕浮之色,已是一臉悲戚之態,眼淚就滴了下來。

  「辛苦娘子磨豆腐,辛苦娘子磨豆腐啊……」王生喃喃的說著,淚水不斷地滾落,羞愧的埋在了婦人沉澱又飽滿的胸脯之內。

  「即便如此,夫君更應該要養好身子,只有這樣,王家才能重振聲威啊。」聽著丈夫自責卻又滿含愛惜的句子,婦人感動的淚水也是不斷滾落而下,仿佛要把這多年的辛酸全部都付諸一炬一般,通通燒光。

  當夜,王生證明了自己。

  但在兩人相擁纏綿擁抱而睡之後,其原本酣甜的睡姿,其眉頭卻是陡然一皺,隱隱有黑氣纏繞且沒入其中。

  「王生,你可知罪?」睡夢之中,王生感覺自己好像來到一處漆黑的大殿,而隨著此問的發出,突然有一道亮光,於前方陡然亮起。

  就見一看似儒雅,卻威武不凡的神像出現在其面前,原來是在廟裡。

  看著面前的神像,王生陡然驚覺,且越看那神像,便越是熟悉。

  赫然便是四十年前,於江陵城走出的一員大官,只是據說,其後來似乎參與皇子奪嫡,不僅落的滿門抄斬,甚至連自身的才廟也被剝奪,如今早已落寞,破舊不堪。

  「君武侯?」王生試探的問道。

  「沒錯。」石像之內,又是一聲正言傳來。

  「小生王明杜拜見君武侯,只是不知值此深夜之際,為何君武侯會邀小生入夢一談,且這罪何有?」王生並非那種只知讀書的酸腐,也知曉這世間有能人異士,所以在明了所在何處之後,頓時臉上在無一絲慌張。

  「好一個書生,寵辱不驚,想必要不了多久,你便明了浩然之氣,邪祟不加身了,只是可惜,你等不到那一天了。」神像突然讚賞道,卻又於言語之中,露出一片惋惜。

  「君武侯為何突出此言?」王生聞言,眉頭頓時一皺。

  「你妻子,王柳氏。」

  「關我妻子何事?」

  「若你還想金榜題名,則必須遠離你妻子,若不願,不止你此次考試依舊落榜,反而還有性命之憂。」

  「簡直一派胡言,慌繆絕倫,時辰不早了,還請君武侯立刻離開我的夢中。」王生聞言,勃然變色,臉色冰冷的說道。

  「你會明白吧。」隨著此話的落下,王生頓時感覺眼前的景象開始於模糊中,淡去。

  當其甦醒之時,已是天色大亮,而身旁的妻子,已然不見了蹤影。

  「蝶兒?」

  (應該不算開車吧,緊張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