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樣樣都會,不會教育孩子怎麼了?」李長生此刻表現的完全不像是一個聖人級高手,就是一個教育晚輩不成功的憨厚家長,一個勁的嘿嘿訕笑,借著喝
酒掩飾自己的尷尬之外,還振振有詞的反問。Google搜索
堂堂李聖人,拿和自己對著幹的重孫女無可奈何,上哪說理去?難道還能直接幹掉這孩子嗎?罰她認,可她就是不改,有什麼辦法?「怎麼了?」沈鳳書冷笑著反擊道:「你寵慣出來的重孫女要壞你道心毀你根本,壞你無極宗名聲,這種不忠不孝的忤逆行徑,你說怎麼了?如果你的道是虛假,
當我沒說。」旁邊李依霜猛地聽到這句,直接嚇了一大跳,壞老祖道心?毀老祖根本?天可憐見,她只是不想讓老祖被奸人蒙蔽,不想讓聖人老祖淪為笑柄而已,怎麼就壞道
心毀根基了?怎麼就壞宗門名聲了?
「我沒有!」李依霜立刻不服氣的大叫道。
「那你讓他承認啊!」沈鳳書直接冷冷的甩給她一句:「或者你以無極宗的名義,昭告天下,是你老祖自創聖言進階聖人,看看有什麼後果,來啊!」這種被嬌慣大的孩子,總以為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稍有不順心就覺得是別人的錯,是整個世界的錯。李長生也是真沒辦法了,只能就這麼帶著來找沈鳳書,也
是希望沈鳳書能有什麼辦法,實在不行,那就只能回去把這個重孫女關起來強行閉關了。以前從沒有人對李依霜說過這麼重的話,更沒人提醒過她那種做法會對李長生有什麼影響,反正身邊那些人只要討好她,順著她的意思說就有大把好處,何苦非
要忠言逆耳讓李依霜不痛快?就算出了漏子,天大的麻煩李聖人也都能擺平,李依霜什麼時候從別人的角度想過問題?
就連沈鳳書的態度,一開始也只是平靜的分辨,此刻忽然冷下臉來,語氣冰冷,李依霜竟然有些不適應。尤其是最後一句「來啊」,更是冰冷中帶著挑釁,若是以往的李依霜,這種激將法她怎麼會放在心上,肯定立刻就照辦。可此刻,她剛剛才因為沈鳳書的那些話自
己琢磨了一些東西,心裡其實已經隱約認定沈鳳書的話是對的,讓老祖晉級的聖言恐怕真的不是老祖自己寫的,那自己之前到底做了些什麼?
「怎麼?不敢嗎?」沈鳳書根本不給她喘息之機,直接步步緊逼:「那我替你辦,讓聽風閣直接通傳天下,怎麼樣?」
被沈鳳書又一句話給嗆到,雖然沈鳳書人還在對面主位上坐著,可她卻好像沈鳳書已經衝到面前一般,身體都略往後仰了。能修行到金丹,李依霜怎麼可能不明白修行上的事情。一旦自家老祖冒認了聖言,那心中自然會心虛,留下不可彌補的破綻。修行人士,就算能瞞得過全天下,
能瞞得過自己內心嗎?這種聖人心境一旦出現了缺口,不復圓滿,恐怕真的是道基盡毀,再無法寸進了。
「不要!」情急之下,李依霜大聲的叫出聲來。
李長生當然不是修行的虛假之道,所以他一旦冒認,自身道心一定會不穩。不過現在這傢伙絲毫沒有聖人的威嚴和覺悟,反倒是坐在旁邊一邊品味美酒一邊津津有味的看著沈鳳書教訓自己重孫女,完全沒有要插手的意思。就連小白要給
李依霜倒酒都被他阻止,直接就讓小白站在身邊給添酒,完全就是一副地球上吃瓜群眾的樣子。
「是不是覺得李大哥處罰了你身邊一些朋友,你還覺得憤憤不平?覺得我和不羈公子才是壞人?」沈鳳書雖然沒有親見,但光靠猜也能猜出來大概。李長生捨不得重罰重孫女,但慫恿利用她的那些人絕不會有好下場,真以為李長生是好脾氣?李依霜不敢對李長生發作,那怨氣自然是衝著沈鳳書和不羈公子來
。典型的不懂事的叛逆少女,嗯,叛逆的金丹老祖。
「哼!」李依霜被沈鳳書說中,但卻還是一臉的不服氣,目光甚至往李長生那邊看了看,這些肯定是老祖告訴這討厭的傢伙的,不然他怎麼知道。「真不知道你這麼蠢,是怎麼修行到金丹的。」沈鳳書毫不隱瞞自己臉上的鄙夷:「要是沒有個好長輩,就你這樣的,一對一不羈公子讓你兩手兩腳都能用頭髮把
你勒死。你也只配在背後暗算,根本就不敢當面鑼對面鼓的打一場。」
「我只是維護老祖名聲,不被奸邪欺騙而已!」李依霜很想證明自己沒有沈鳳書說的那種要毀掉老祖的心思,更不想承認自己的出發點是錯誤的,大叫著分辨道。
「那現在呢?知道我們不是奸邪,你該做什麼?你做了什麼?」沈鳳書讓小白給自己滿上酒,慢悠悠的喝了一杯問道:「殘害同門在無極宗是個什麼罪名?」「我算計了師姐,我回去向師姐請罪!向宗門請罪!」李依霜的口氣其實已經軟了,尤其是看到老祖也滿臉期待的看著她的時候,李依霜毫不猶豫的說出了這番話
。作為老祖的後輩,決不能墮了老祖的威名,既然做錯了,那就承擔自己該接受的處罰。李依霜到底也不是那種刁蠻到底完全不管是非曲直的人,飛快的想明白自
己該做什麼。「你們宗門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沈鳳書並沒有因為李依霜的態度有所軟化,而是接著追問道:「我在這件事裡面做錯了什麼?你要懸賞殺我?你是不是應該給
我一個交代?」
「我只是想維護老祖名聲。」雖然已經承認是自己判斷錯了,但李依霜依舊還是不相信沈鳳書這個修行廢柴能寫出聖言來,咬牙分辨道:「不想讓老祖淪為笑柄。」「從我這裡拿到聖言就會讓李大哥成為笑柄嗎?」沈鳳書知道她的想法,現在和她生氣都覺得有些無語:「那麼請問尊貴的聖人後輩李大姐,我是自己在各處宣揚
這件事了?還是我要求李大哥以及不羈公子必須要對外宣傳這事好讓滿天下人盡皆知?李大哥在誰的口中淪為了笑柄?」
「呃!」李依霜忽的錯愕一聲啞口無言。
這時候她才徹底想明白,人家小沈探花本來就沒讓對外宣傳,外人根本就不知道這事,老祖就算是真的請教了沈鳳書,也不存在什麼淪為笑柄的事情啊!
從頭到尾,把這事當成是笑柄的,恐怕就只有她一個人,自己才是那個把老祖當成笑柄的可笑之人。「李大哥,你這辦事是不是有點不厚道了?」沈鳳書教訓的李依霜說不出一句話來,隨後轉向了李長生那邊:「這麼簡單的道理,沒必要非得在我這裡才能說明白
吧?一句話的事情,為什麼要搞的這麼麻煩?」沈鳳書都能想明白的事情,沒可能李長生這個比沈鳳書多活了數百年上千年的老怪物想不明白,分明是存心不良,自己不想在重孫女面前做惡人,卻讓沈鳳書來
出這個頭。
「只是想給她一個能自己想明白的機會。」李長生絲毫沒有聖人架子,再次賠笑:「我的處理方式更簡單粗暴,沒有你這麼效果好。我再欠你一個人情。」
「老祖,以他的年紀閱歷和修為,根本不可能寫出來聖言!」一聽李長生親口說欠沈鳳書一個人情,李依霜頓時間急了。
老祖的人情何其珍貴,說句不好聽的,不還清人情就這麼虧欠著,修為能不能更進一步都難說,為了區區一個小沈探花,這怎麼可以?
「有錯不認,來來回回揪著這件事沒完了是吧?」李依霜好幾次的質疑,沈鳳書也不樂意了,怎的,我欠你們的?求你們看聖言了?憑什麼?
「我寫不出來?」當下也懶得多說什麼,稱心紙瞬間出現在面前,沈鳳書抄起生花筆,飛速揮毫潑墨。
「……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人恆過,然後能改,困於心,衡於慮,而後作;征於色,發於聲,而後喻。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恆亡,然後知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也。」一篇孟子亞聖的《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瞬間立就,只不過最開始那些地球上的歷史名人示例,都被沈鳳書換成了這個世界他看書了解到的幾位名傳後世的人皇事
跡,但和這篇文章卻融合的天衣無縫。寫這篇也是沈鳳書有感而發,一方面李依霜仗著李長生嬌生慣養毫無危機意識,另一方面,有錯死活不認,更不用說改,她就欠缺前面說的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這
些折騰歷練。
不過,稱心紙是面向沈鳳書,無論是李長生還是李依霜,都沒看到沈鳳書寫的是什麼,李長生再好奇,也要保持風度,沒有在沈鳳書寫的時候用神識偷窺。
最後一筆寫完,天地靈氣立時降臨,沈鳳書瞬間意識到不對,飛快將所有內容隱藏,所有字跡立刻在稱心紙上消失。兩人根本不知道沈鳳書寫的內容。
只是,不應該只是浩然之氣和一點點天地靈氣嗎?這天地之間怎麼會起了風雷之聲?
就在所有人都驚訝的時刻,蒼生印忽的劇震,倏地飛到了沈鳳書面前懸停,紫芒大作,周遭無數的人皇紫氣從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湧入。天地之間驀地浮現一個頂天立地的人像虛影,閃現了一下,轟隆一聲撞入了蒼生印中,轉眼消失,然後又出現第二個,第三個,接連出現了六次,六個人影虛像
全都先後撞入到了蒼生印之中。
虛影一出現李長生就坐不住了,直接彈了起來。這動靜!這動靜!這豈不是又一個不同的聖景?沈鳳書剛剛又寫了一篇聖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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