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玄也挺贊同顧秋獵的說法。
顧家經此一役，再給個幾十年的沉澱。
背後所積攢下來的底蘊，將會是尋常家族難以想像的。
「這裡的局面差不多穩了吧？我聽說這一個來月，你殺了上千名京都勛貴？」
顧之玄道。
顧秋獵輕輕頷首：
「只有殺了他們，局面才能穩固。」
「太嗜殺也不太好。」
顧之玄道。
「哦？這句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我有點不信。」
顧秋獵似笑非笑的道。
「我隨口說說，聖人常言，要嚴於律人，寬於律己。」
顧之玄道：
「沒什麼事，我差不多就要回五蘊劍門了。」
「有事，怎麼沒事？只是這件事，可能牽扯到你們的身世，我先前一直在考慮要不要告訴你，現如今……你助我完成了畢生所願，讓我可以有足夠的時間走下一步。
於情於理，我都要跟你說。」
顧秋獵淡淡道。
「哦？」
顧之玄並未表現出多熱情。
顧秋獵見狀，從腰間取出一枚令牌遞給顧之玄：
「這是我撿到你們兄弟倆的時候，你哥身上帶的令牌。
可能與你們身世有關，此玉有些奇特，我在大魏境內，乃至這方圓十數國里，都找不到與之相似的玉質。」
顧之玄接過玉牌，放在手中把玩了一會兒。
上面有一個極其特殊的字符，是修士文字。
翻譯為凡人文字，那就是：顧。
至於玉質……那當然特殊了，裡面蘊藏著凡人無法察覺到的雄渾靈元。
這分明是用一塊巴掌大小的靈石，雕刻出來的玉牌！
按照正常靈石的分割標準，這麼一塊玉牌，至少相當於二十枚靈石。
「果然，原主他們的出身的確不簡單，難怪隨身攜帶著碧波煉骨法，僅僅是這枚可能代表著身份的牌子，就是用靈石打造的，這能是尋常家底？」
念及此處，顧之玄看向顧秋獵。
對方也在打量顧之玄，只是從顧之玄的臉上和眼裡，看不到半點別樣的意思。
「你認得這上面的符號嗎？我查過諸多典籍，都找不到，反而有點像是你哥當初留下的那本書里的字符。
紫萱應該把它還給你了吧。」
顧秋獵淡笑道。
「還我了，跟天書一樣，根本看不懂。」
顧之玄輕輕搖頭，掂了掂牌子：
「這牌子的玉質的確有些特殊，你拿在手上這麼多年，就一點蛛絲馬跡沒找到過？」
顧秋獵輕輕搖頭。
「這次為什麼還給我？」
「總感覺，應該是見不到你幾次了。」
「倒也是。」
顧之玄輕輕頷首，隨後轉身就走。
走了幾步，他突然一頓，有點好奇道：
「你當初為何要收養我和我哥？按照你的脾性，不會在意我們死活的。」
「對啊，可能是當時你哥看我的眼神吧，我覺得他應該會是個人才，有助於我。
可惜他不識趣，話也不留下一句便走了。」
顧秋獵望向別處，有些感慨。
「眼光倒是毒辣，我那大哥，還真是個人物，即便是去了修行界，也能當一宗首席，若非靈仙教……」
「等等，難道……」
顧之玄一臉詫異：「你就是因為我哥走了，才對我態度冷淡，甚至厭惡？」
顧秋獵沉默了幾息，微微點頭。
「若我哥還在，我們之間關係恐怕也不會這麼僵。
不過這也是一飲一啄，你應該慶幸府里還有二娘，二姐。」
顧之玄言罷，便飄然離去。
「當初我從你眼中，看到的只是懦弱，很難不令人討厭啊……」
顧秋獵望著顧之玄的背影，輕聲自語。
隨後他突然噗嗤一笑：
「誰能想到，你這小子一直在扮豬吃虎？若早看穿你，我何至於浪費時間在顧凌風身上？」
「現在知道也太遲了。」
李秋華緩緩走了過來。
顧秋獵掃了她一眼，輕輕搖頭：
「不遲，至少紫萱與他關係極好，他討厭我又如何？以後顧家是紫萱的，與我何干。」
「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恭喜你。」
李秋華淡淡道。
「我知道你厭惡我，憎恨我，為了這樣的目的，讓你潛入神凰軍，不然，你才是顧家的大夫人。」
顧秋獵笑了笑，「如今我事已成，你有什麼盤算？」
「能有什麼盤算？你總不會休了南宮玉兒，迎我入府？」
李秋華似笑非笑道。
顧秋獵臉色變得無比認真，輕輕搖頭：
「不會，南宮玉兒雖有諸多毛病，並不討喜，但我能走到這一步，也脫離不了南宮家的支持。
做人不能忘本，過了河，怎可拆橋？」
「你若是要休了她，我倒要看你不起，既如此也好。」
李秋華突然一笑，便飄然離去。
……
……
「姐，我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再陪你一段時間，我就回大魏，然後回五蘊劍門。
你以後要是悶了，就坐飛鶴去五蘊劍門玩玩。」
顧之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就飛鶴這麼挑嘴，怕是走不了遠路。」
厲海忍不住搖搖頭。
米羅玉點頭表示同意。
反倒是顧紫萱和顧之玄對視了一眼，雙方眼中的笑意，只有他們自己看的懂。
顧紫萱輕輕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
有它在，她能帶足鶴靈泉水和仙果，走一趟長途不成問題。
「之玄，你難得回來一次，不打算多待一段時間？」
顧紫萱笑道。
「再待下去，五蘊劍門那邊有人要慌了。
我這次能否晉升築氣，對劍門而言十分重要。」
顧之玄淡笑道：「我的師尊，我那位義父，都希望我能在二十五歲之前突破。
這樣才能通過考核拜入劍門的上宗。」
隨後，他把自己的所見所聞，關於神商，關於一寸之地，關於五蘊劍門，與顧紫萱，厲海，米羅玉三人聊了聊。
聽的三人驚奇不已。
「屬實沒想到……五蘊劍門所管轄之地，竟被稱為一寸之地……」
顧紫萱喃喃自語。
「說到底，咱們都算是至仙王朝的人。」
厲海嘿嘿笑道：「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去至仙王朝見見世面。」
「二哥就有機會，我們難。」
米羅玉輕輕搖頭。
「怕什麼，我若是能去至仙王朝，有機會就把你們也帶去。」
顧之玄笑道。
厲海和米羅玉頓時驚喜不已。
顧紫萱眼中卻閃過一抹擔憂：
「之玄，回去以後自己要小心一些，上面爭鬥的太狠，有時候你難免陷入其中。」
「放心，我心中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