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前輩，就是這顆果子。」
鶴靈泉下方的洞府里，顧之玄從儲物戒里取出青雲仙門那邊弄來的果子遞給楚璇真。
他先前還以為楚璇真已經死在他懷裡了，沒想到她真的只是睡了一會兒便醒了過來。
用她的話來說，還能吊住最後一口氣。
至於吊多久就不知道了，眼下她要親自查驗一下所謂的靈仙丹，看看此丹常人服用，是否會有什麼弊病。
「再說一遍當時的景象。」
楚璇真接過果子，放在手中細細查驗。
顧之玄道：「當時我去了青雲仙門，就看見那院子裡有一個小坑洞。
裡面灌注的都是武夫的異髓，這顆果子就養在裡面。
我問過死在我手中的林淵鷹，他說所謂的天璇真人每十年都會來一次青雲仙門，收取下面人弄上來的異髓。」
「對了，他還會煉製一種丹藥，名曰『血煞異髓』。
此丹能幫武夫提前覺醒異髓之力。
我懷疑這個丹藥的真正作用，就是用來養殖武夫，然後取走他們體內的異髓，再來餵養靈仙丹。」
「你的猜測有幾分道理，看來這靈仙教比我想像之中，手段還要狠辣的多。」
楚璇真神色有些凝重：
「這樣的勢力，我在修行界這麼多年，卻聞所未聞。
這說明他們行事狠辣之外，也十分小心縝密。
難怪老宗主會被靈仙教的修士追殺，至死都不敢回去。
師兄這一次，恐怕也如你猜測那般，是栽在靈仙教修士之手。」
「楚前輩，靈仙教修士可能蟄伏於各大宗派，誰都有可能出身自靈仙教。」
「不錯，不出意外，我玄清宗內就有靈仙教修士，且還能弄到師兄的行蹤，才能制定計劃，一舉奪走師兄的靈元。」
楚璇真面色鐵青。
「大哥若是死了，玄清宗誰受益最大？」
顧之玄問了一嘴。
「自然是那幾個有機會取而代之的真傳，師兄死了，就得從他們里挑選首席。」
楚璇真說到這，看了看手中的靈仙丹，又看了看顧之玄：
「師兄的事情，以你現如今的手段，暫時沒有插手的能力。
這顆靈仙丹我查看過了，即便它是假的，對你也不會產生任何害處。
你服下吧，若能鑄就偽靈骨，有了修煉的可能，以後就有機會為師兄報仇！」
頓了頓，「有我在這看著，我不會讓你有事。」
這句話徹底打消了顧之玄心中的顧慮。
他接回靈仙丹，想了想，便朝嘴裡丟去。
一仰頭，丹藥入腹。
不過瞬息間，便有一股蒸騰的熱意席捲而起，湧入他的四肢百骸。
眨眼的工夫，顧之玄渾身都冒出一層冷汗。
骨頭產生了酸酸麻麻之感，還伴隨著一陣陣刺痛。
好似有一百萬隻螞蟻，在同時啃食他的骨頭。
便是顧之玄心性異常堅韌，這一刻也有一種想要咬舌自盡的衝動。
楚璇真神色肅然，一把抓起顧之玄的手臂。
一股股靈元湧入其中。
靈元所帶來的冰涼氣息，讓顧之玄的痛苦有所減輕。
但也只是減輕了幾分而已。
「楚……前輩！」
「我可以忍的！」
「你……收回……靈元！」
顧之玄近乎於咬牙切齒的道。
說話的時候，他的聲音都在打顫。
才沒一會兒工夫，狂流不止的汗水已經讓他的腳邊多了一灘水漬！
「閉嘴，專心感受體內變化！」
楚璇真喝罵一句，手中的動作不曾停過。
靈元一直不斷的注入顧之玄體內。
每注入一分，她的面色就蒼白一分。
「等等，我真是個傻子！」
顧之玄心念一動，當即低聲道：
「前輩，我有辦法緩解這種痛苦，你先別浪費靈元了，還有好多事沒跟我講，你可別在這時候死了。」
言罷，顧之玄直接元神出竅。
一瞬間，他舒爽了。
肉體上的痛苦再也為難不到他。
楚璇真見顧之玄的表情突然變得平靜，一時間也愣了一下，隨後便停下手中動作，不再注入靈元。
她也有點奇怪，顧之玄是如何緩解這種痛苦的。
身為修士，她從一開始就知道能夠讓普通人擁有修煉資格的丹藥，吞下去絕對不會是舒舒服服的，必然要付出一些代價。
只是她有自信能用僅存的靈元，保住這位不死。
如今沒想到這位自己就有手段，似乎可以隔絕丹藥所帶來的苦楚。
「這丹藥，已經作用於骨頭，偽靈骨……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種存在……」
楚璇真眼中閃過一抹疑惑，下意識摸了摸左手的中指，發現那邊空空如也後，輕輕嘆了口氣。
彼時，顧之玄已經湊進自己來觀察體內的變化。
在他的眼中，可以看見肉身的各種組織，部位。
包括現在體內的骨頭，都被濃郁的紅色力量所包覆。
正是這股力量在改變他的骨頭。
只見原本青白色的骨頭，在這股力量的作用之下，慢慢變成了血紅色。
這種改變很緩慢，剛剛的痛苦必然也是因為這種改變所帶來。
「按照眼下這個進度，應該要持續個三五天……干！幸好我可以元神出竅，這種痛苦持續三五天，就算撐下來了，人也變傻子了。」
顧之玄心底暗暗發涼。
神經是會損傷的，持續且超出神經承受能力的痛苦，會讓神經帶來不可逆的損傷。
他難以想像在自己得罪了這麼多人的情況下，要是變成一個傻子，會有何種下場。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在骨頭沒有徹底完成蛻變之前，顧之玄都保持著元神出竅的狀態。
期間他發現楚璇真的氣息越來越弱，表面上看起來和之前沒多大區別，可內里……已然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楚前輩這口氣……吊不了多久了。」
數日後，骨頭徹底完成蛻變。
紅色的力量已經褪去不見，轉而換之的是一副如紅玉般的骨骼！
顧之玄元神歸竅，只是剎那間，就發現了不同之處。
他似乎……能夠感受到天地間那一絲……稀薄的靈元所在了！
以前只有他運轉碧波煉骨法的時候，才能感知到靈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