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仙門？」
謝堂燕捏著酒杯，若有所思。
武長隆與顧之玄對視一眼，突然笑道：
「謝姑娘可曾聽說過青雲仙門？」
「倒是有所耳聞。」
謝堂燕的回答，出乎兩人預料。
「前些年，我們五蘊劍門有弟子在大夏這邊，與人發生衝突，重傷而回。」
謝堂燕眉頭微皺：
「那弟子是門主的親傳，異髓中期，異髓受損極其嚴重，就算傷勢養好，也難以再寸進。
五蘊劍門因此派人來了大夏這邊，最終發現出手之人來自青雲仙門。
這件事具體細節我不太清楚，只知道後來不了了之。
門主還傳話讓下面人不要招惹青雲仙門的武夫，看見就當做看不見。」
武長隆神色古怪道：
「這青雲仙門，當真有神異？連你們五蘊劍門都不願招惹？」
「也許是上頭有關係吧。」
謝堂燕似乎不太想提及此事，「你也知道，五蘊劍門雖然替商都掌管著一寸之地，但也受制於商都，聽其號令。
如果青雲仙門在商都那邊有關係，我們五蘊劍門的確不能太過僭越。」
「商都？一寸之地？」
顧之玄眼中露出一抹疑惑：
「師尊，商都是哪裡？何為一寸之地？」
謝堂燕眼中露出一抹淡笑，武長隆也笑吟吟的看向顧之玄：
「你初出茅廬，自然不曉得商都所在。」
謝堂燕見狀，用手指沾了點酒，在桌子上畫出一個不規則的形狀，像是一張疆域圖。
然後她在其中一處輕輕一點：
「這個地方，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一寸之地。」
她點出的那個地方，與這疆域圖比起來，實在是小的可憐。
「你即將拜入五蘊劍門，有些事提前告知你也無妨。
你出身大魏，是吧？」
「正是。」
「大魏等國，受太岳宗管轄，而太岳宗則受五蘊劍門管轄。
五蘊劍門之下，又有十餘座諸如太岳宗這樣的下宗。
其中所管轄的國度少則十幾，多則數十。
根據統計，隸屬於我們五蘊劍門管轄之地里的國度，一共二百零二座。」
「這二百零二座國度的所屬地界，在商都國的版圖上，正好占有一寸。
所以稱為一寸之地。
而商都國的完整疆域，共有三尺三！」
「……」
顧之玄真是被這個世界的疆域驚到了。
他本以為一座太岳宗管轄著數十國已然十分誇張。
真沒想到就連五蘊劍門所掌管的地界，還被戲稱為一寸之地。
那整個商都國，得有多大？
「不過這些都只是至仙王朝的安排。
就如你們大魏皇帝，怕也不知道自己受商都國管轄。
也不會直接與商都國有什麼接觸。」
謝堂燕淡淡道：
「至仙王朝撥給商都國多大疆域，那商都國所統轄的疆域就有多大。
而下面這些國家，宗派，每年都會向上進貢。
最後這些進貢就會從四面八方，送抵商都國。
當然，他們也會朝上進貢。
所有的進貢之物，經過層層分潤，最終去往至仙王朝。」
頓了頓，「你也可以這麼看，天下之大，皆為至仙王朝的疆土。
商都國也不過是幫它管理著下轄疆域而已。」
「……師尊，那商都國像五蘊劍門這樣的宗派，還有多少？」
顧之玄消化了新接收的信息，再次問道。
「加五蘊劍門，一共十座。
我們所管轄之地，加起來兩尺二。
餘下的都是商都國自己負責。」
謝堂燕道。
顧之玄若有所思，這麼說來，五蘊劍門在這十座負責替商都管轄下屬疆域的宗派里，可能底蘊只是中下。
「至仙王朝利用屬國，宗派之流，把持著麾下疆域的各地資源，只要分上一部分給下面人，最終八方資源也會源源不斷的送抵至仙……」
顧之玄漸漸對至仙王朝有了一個籠統的概念。
這種就有些像是諸侯制度。
至仙王朝是真正且唯一的王。
餘下的諸如商都國，五蘊劍門，其實都只是諸侯。
就像是大魏里的那些異髓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大魏之前的那些異髓，都是聽宣不聽調。
但至仙王朝麾下的這些勢力，怕是沒有這樣的膽量。
否則來上一尊人仙，都可輕易平掉一國一宗！
「你不要以為我們隸屬於至仙王朝，就能相安無事了。
其實這裡面的爭鬥，十分激烈。
就如太岳宗，也是在爭鬥里冒出了頭，才能成為我們五蘊劍門的下屬宗派。
而我們五蘊劍門，也要面對其他九座宗派的壓力。
稍有不慎，就會失去對這一寸之地的管轄權。
我們能培養這麼多弟子，能給下宗分發強髓丹。
就是這一寸之地的管轄權帶來的好處。
為了保住它，就只能與各方斗，甚至還要面臨商都那邊的壓力。」
謝堂燕淡淡道：
「此間的青雲仙門能讓門主都選擇視而不見，大概率就是與商都那邊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這種事也很常見，不用放在心上。
等之後你到了五蘊劍門，好好修煉。
你會有兩條路子，一是進商都國任職，辦事。
這樣我們五蘊劍門的根基，管轄權便會愈發穩固。
第二條路更難走……但如果能走通，比第一條路好處還要大。」
第二條路？
顧之玄神色一動：「可是五蘊劍門的上宗？」
謝堂燕看了他一眼，輕輕頷首：
「嗯，但拜入上宗的門檻，至少是三十五歲以下的築氣後期才有可能，如果是二十五歲以下的築氣初期，也有考核的機會。」
頓了頓，「要是三十五歲以下的後天，那會直接被上宗收錄，無需考核。」
這個標準，著實有些驚到顧之玄。
以他當初在大魏時候，對武道的理解。
別說三十五歲築氣後期，就是三十五歲的異髓初期，都已經十分少見。
像他這樣獲得機緣，抱了大腿，才能在短時間內修為飆升。
如今也不過異髓後期，年歲……快要二十四了。
等若於他想要拜入五蘊劍門的上宗，就得在接下來的一年多里突破築氣初期，才能達到考核的標準。
「如此標準……對普通武者來說簡直難如登天，真能達到標準者，怕每一個都是千萬里挑一的真正天才，比我要天才的多……」
見顧之玄一臉沉默，謝堂燕淡笑道：
「你也覺得這個標準難吧？是很難，我們五蘊劍門掌管著一寸之地，武夫數量何其多？
簡直數不勝數，可數十年裡，也沒能培養出一個可以達到考核標準的弟子。
而你……應該是近年來最有機會的，除非你如今的修為，真的是依靠透支潛力，由強髓丹堆砌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