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道友
眼看著灰氣狂襲而至，嘶吼咆哮。
王歌咬牙握劍，一劍將襲至眼前的灰氣斬散。殘餘灰氣四散飈濺，化出撕裂的殘碎面容，狂號哀鳴。
但更多的灰氣襲至。
看著這一切，王歌吐了口濁氣，神情旋而變得平靜、釋然。
他已戰到了最後一刻。
「各位道友，王歌先走一步了……」
王歌口中低喃，駐劍而立，閉上了眼眸。
「咦？」
只是，灰氣卻並未襲至。
王歌有些困惑地睜開眼眸。
襲殺而至的灰氣在他眼前砰然爆散，四散飛濺，掙扎，狂號，旋而化作虛有。
「誰！？」
王歌一怔，轉頭看去。
……
「這是峨嵋仙宗在北袍星的一座戰事基地……」
唐離出現在空中，手上，鋼珠懸浮。
「嗚——」
灰袍人也隨之感受到了唐離，圓罩中，灰黑氣焰交繞，隱隱幻化出一對眼瞳，看向唐離。
「殺。」
他手中木杖一頓，傳出低沉聲音。
一位位灰毛人也都隨之看向唐離，口中傳出咆哮、嘶吼。
唰--
唰--
唰--
黑氣繚繞彌散，四周灰毛人躍出，或持劍殺出，或如野獸攀爬縱躍，高高撲殺，也有雙手一張，匯聚黑氣，化作鐵鏈，揮舞殺出，從四面八方，對著唐離合圍殺至。
唐離懸浮在空中，右手五指一張。
鋼珠旋轉射出。
鮮血飈濺。
一位位灰毛人身上爆出鮮血，黑氣潰散，或從空中墜落，又翻滾砸地，或仆倒在地，相繼身亡。
嘩啦啦--
灰袍人手中木杖在地面一頓，一串串骷髏頭骨搖晃，灰氣翻滾瀰漫，映染得四周，都隨之變得昏暗。一道道灰氣，如同利箭，又似毒蛇般，對著唐離疾射而至。
「小心，這是精神攻擊！」
見此情景，王歌提醒道。
唐離踏落地面，跨步踏出，手臂格擋揮出，擊散襲來的灰氣，出現在灰袍人跟前，右手五指一張，對著灰袍人頭顱圓罩探落。
灰袍人抬起手中木杖一揮，一串串骷髏頭骨哐啷作響，隨之飄轉，劃出一條圓弧。
嗡--
如若詭秘籠罩，唐離出現在虛無之中。
一張白骨面容浮現，如若大幕，罩向唐離。
「哼。」
唐離口中冷哼，張開的五指旋而一併，並指如劍，刺穿虛幻的白骨面容，如同撕開了大幕般，透出虛無，重回現實之中。又張開五指，一掌拍落在灰袍人圓罩之上。
圓罩砰然碎裂，化作碎片四射飈濺。
「嗚嗚嗚嗚嗚——」
灰黑氣焰糾纏交繞，傳出悽厲鳴響。灰袍人跪倒在地，木杖上，一串串骷髏頭骨也都隨之頹然垂落。
嗚鳴中，灰黑氣焰對著唐離狂舞襲來，似欲侵占唐離身軀。
唐離身後，白猿浮現，雙掌結印一合。
頓時，灰黑氣焰如潮水退散般，轟然消散，化作虛有，轉眼間蕩然不存。
灰袍人仆倒在地，沒有了氣息，就此身亡。
「好強……」
「這位道友，你是哪座基地的？」
看著這一切，王歌口中低喃，旋而看向唐離，問道。
在峨嵋仙宗中，他們都以「道友」相稱。
他似乎將唐離，也當成了峨嵋仙宗的人。
「我是位星空獵人。」
唐離想了想，道。
「星空獵人？」
王歌一怔，在北袍星這座亂戰之地，竟還會有星空獵人出現？
……
……
基地中，戰鬥迎來了落幕。
隨著灰袍虛奴師斃亡，王歌帶領戰士發起反擊，又有著唐離助陣，很快扭轉了局面，灰毛人遭受緝殺，黑氣也終於不再降臨，硝煙殘火瀰漫，基地重又迎來了平靜。
「離道友，多謝。沒有你，我們這座基地，現在只怕已經淪陷了。」
主樓廳堂里，王歌請唐離就座，致謝道。
雖然得知唐離只是星空獵人，但他還是以「道友」相稱，將唐離當成並肩作戰的戰友。
「虛境，到底是個怎樣的地方？你們鎮守北袍星，面對著他們，是否對虛境有更多的了解？」唐離向王歌問道。
「虛境……」
王歌想了想，道：「我只知道，這是個詭秘，而又邪惡之地。雖然，我不曾見過虛境，但我曾經，經歷見證，一旦被虛境凶邪侵襲、占據，會造就怎樣的人間慘劇，會令人們，承受何等的痛苦，及悲涼……」
王歌道出了他的經歷。
原來，他原本來自一顆衛星。這顆衛星，曾平靜安寧，某一天，虛境凶邪侵襲，黑氣降臨，整座星球隨之迎來末日。有人遭受殺戮，有人受黑氣侵襲，變得狂亂，遍地殺戮。肆虐過後，曾經平靜安寧的衛星，變成了一座混亂、淒涼之地，屠戮、亂戰，也如同瘟疫蔓延，籠罩整座星球。
王歌經歷了這一切，他的家庭也因此破碎。後來，他響應峨嵋仙宗徵召，成為了峨嵋弟子，派駐北袍星，鎮守這座基地，抵禦虛境侵襲、滲透，為此而戰。
從與王歌的言談中，唐離對峨嵋仙宗也又有了些了解。
峨嵋仙宗，位於峨嵋星，乃是一座恆星基地，臨近邪淵星空歸墟。峨嵋仙宗傳承古老，主恆星基地之外，也建立了許多恆星要塞，組成戰陣防線，抵禦虛境。仙宗之中，門人弟子也是遍布星系，為抵禦虛境而戰鬥。
北袍星，也是峨嵋仙宗設置的行星要塞之一。
「這次虛境的侵襲，有些不同尋常，虛奴師的出現，表明他們很可能已暗中搭建出了虛境通道，這件事，必須告訴總部，讓他們有所戒備。」
談及此次虛境的侵襲，王歌神色變得有些凝重，道。
虛境中，也有著不同的存在。
灰毛人乃是普通的邪兵。
而手持骷髏木杖的灰袍人，被稱之為虛奴師，他們如同戰場上的將領，能夠組織、操控灰毛人，更詭秘，更難對付。
虛奴師，已不能如灰毛人般，隨機降臨，他們需要通過虛境通道，才能降臨世間。
……
回歸倒計時：【13】22：46：23
第二天。
「離道友，這個信息可能對我們很重要，拜託你了。」
基地門口，王歌為唐離送別，道。
唐離將前往峨嵋仙宗北袍星基地總部，為他們傳達虛奴師降臨的消息。
在這座戰亂之地，一切都充斥著混亂、無序，遭受著虛境邪氣干擾、侵襲，根本不可能建立遠程通訊，所有信息，都需經人傳送。如今，王歌的基地里，在之前戰鬥中，傷亡嚴重，根本已無人可派，最終也只能託付唐離，向總部基地傳送他們遭遇襲擊，遇到虛奴師的消息。
「這是我的令牌，向總部基地出示令牌，他們會接受你的。」
王歌將令牌交給唐離。
「好。」唐離點了點頭。
「離道友，後會有期，等有一天，我若能活著退伍，沒有死在戰場上，我一定會去找你，我們好好聚聚，當浮一大白。」
王歌向著唐離揮手道別。
「再會。」
唐離踏步離去。
看著踏立在門口的王歌，唐離眼中微閃。
王歌他們，雖然並非出身藍星，但言語行事，都隱隱間，有著華夏古風，讓唐離經歷著這一切，隱隱間，有種回到華夏古時的錯覺。如同華夏文明，在星空中，孕育出的版本。
這一切背後，是否會有著未知的舊事？
唐離對於峨嵋仙宗，有了些好奇。
……
……
北袍星，北部。
崖山上，一座城池佇立，遍布樓閣、塔哨，又飄掛著一幅幅抵禦精神侵襲的幡布，繪著各種道文符號，有戰士駕馭禽鳥巡弋，戒備全面，而又嚴密。
這是峨嵋仙宗北袍星基地總部，衛邪城。
此時，衛邪城城主府中。
一位中年男子正坐在案幾前，查看著文件情報。
中年男子身披戰甲，內襯道袍，劍眉星目，身上，有著種平靜，但又曾經歷戰火洗禮的威儀氣息。
這位道人，正是衛邪城城主，也是峨嵋仙宗派駐北袍星的最高首領，宋牧野。
「最近，虛奴的降臨，似乎又變多了……」
看著文件情報，宋牧野眼中，隱隱浮現出一絲憂慮。
因為不能建立通訊網絡，衛邪城中，也有著專門的偵查隊，定期巡查各地，查探虛境，匯集成文件情報。
……
唳--
正在此時，一陣清鳴從空中傳來。
「嗯？」
宋牧野聞聲眉毛輕挑，擱置文件情報，踏步出門。
空中，一位紅衣少女駕馭白鶴，飛馳而來，白鶴展翅盤旋，旋而降落在城主府廣場上。
紅衣少女面容清秀，玲瓏婀娜，腰間懸著玉葫，繫著絲帶，隨風飄曳。
若是唐離在此，看到這位紅衣少女，或許會感到意外、巧合。
她，正是唐離曾在龍衛星3號，離開之時，遇到的少女。
「小師妹，你怎麼來了？」
看到紅衣少女，宋牧野也似有些意外，道。
原來，這位紅衣少女，竟也是峨嵋仙宗的人。
紅衣少女從白鶴背上躍落，道：「我的歷練之旅，就剩最後一站了，我跟師父說了，就來宋師兄的北袍星。身為峨嵋弟子，又怎能不面對虛境？宋師兄該不會不歡迎我吧？」
「怎麼會？」宋牧野笑道：「小師妹可是師父最看重的人，能來我這裡，該是我的榮幸。不過，我這裡，可非尋常之地，隨時隨地，都可能經歷戰鬥，你可得做好準備。」
「放心吧，這次歷練之旅，我經過了許多地方，經歷的戰鬥，可也不少。」
「歷練最後一站，我也必須面對真正的戰鬥。」
少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