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禪
東瀛司。
雀銀財團，神社。
燈盞幽幽，淺野本藏身穿黑色和服，衣服上，繡著菊花與劍，坐在蒲團上，看著一卷古書。
他看得，乃是一本棋譜。
淺野本藏左手捧卷，右手拈著棋子，不時在棋盤上落子。
一陣腳步聲響起。
「社長，我們失敗了。」
「請責罰。」
一對青年男女移步而至，跪在地上，神情恭謹，向著淺野本藏請罪道。
這兩人，正是千葉冷，及真田廣之。
「知道了。」
「自己去裁決所領責罰吧。」
淺野本藏看著棋譜，淡淡道。
「是。」
千葉冷與真田廣之叩首跪拜，旋而退了出去。
「社長，我們需要再派人嗎？」
岡村正跪坐在淺野本藏身後，問道。
「不用了。」淺野本藏擺了擺手，道：「現在，我們需要做的，只需觀望、等待。」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看著吧。」
「他終將與世界為敵。」
「我們，會有機會的……」
淺野本藏從石缽中拈起一枚棋子，落在了棋盤上。
棋盤之上，只餘一枚白子，四周，已被黑子重重圍殺。
……
……
嗡--
古鐘鳴響，悠久，雄厚。
嵩山，少林寺。
數位僧人踏立在青石廣場上，正在迎客。
「唐施主，久仰了。」
為首僧人，面容清瘦，長眉白須，身穿灰衣僧袍，踏著芒鞋，樸素，而又敦厚，合什行禮道。
「菩空大師。」
青石廣場上，唐離回禮道。
僧人正是曾閉門證羅漢的菩空，之前，唐離曾上少林拜會，只是當時，正值菩空閉門參禪，未曾會面。此時，菩空出關，聽聞此事，特意聯繫了唐離，請求一敘。
唐離應邀而來，再臨少林寺。
「上次因閉門參禪，未能與唐施主會面，實在怠慢，請唐施主恕罪。」菩空合掌道。
唐離道：「大師言重了。」
菩空不再閉門參禪。
只可惜，他依然未能證得羅漢。
……
「請。」
菩空帶著唐離，向寺里走去。
「當今之世，真人難尋，想不到老衲平生，仍能有幸得見真人，此生無憾。」
禪室里，菩空與唐離相對而坐。感知著唐離身上的結丹之氣，虛懷若谷，如水流轉，菩空神情感慨，嘆道。
「唐施主是以道門感氣，修行內家，而結丹的吧？」
菩空問道。
老僧人學識淵博，融會古今，不僅佛學精通，對許多知識，也都有所涉獵。
唐離點了點頭，道：「道門結丹，與佛家證羅漢，是否什麼不同？」
菩空想了想，道：
「道門感悟天地自然，餐霞食氣，以求天人合一。」
「而佛家則更多講究自證本心，降服心魔，追求慧根，結羅漢，證得菩提。」
「老衲試著為之，請唐施主指正。」
言語間，菩空左手結印，右手雙指一併，袖袍飄轉，向著唐離眉心疾指而出。
唐離眼眸略凝了凝，豎掌一立，抵住了菩空的雙指。
「嗯？」
就在與菩空雙指相抵的剎那，唐離驀地心神一凜。
一種玄而又玄的感受。
旋而，唐離再睜眼看去。
他竟看到菩空身後，出現了一尊白猿。白猿身軀如山，通體毛髮雪白，肌肉虬結，雄壯，而又蠻野。他眼眸赤紅如火，俯瞰唐離，如同看待螻蟻，冷蔑，漠視。
「怎麼可能？」
唐離有些不敢置信。
與此同時，菩空左手手印又是一變。
「嗚嗷嗷嗷--」
白猿捶胸怒吼，身軀上，湧出陣陣黑氣，如若潮水，魔焰滔天，一拳向著唐離砸落。
唐離眼眸一凝。
這白猿，如若魔神。
他該如何應對？
「等等。」
「不對--」
正準備抵擋之時，唐離猛然意識到了什麼，放下雙手，雙掌合什，行了一禮，道：「多謝大師指點。」
一切，都並非真實。
都只是臆想而已。
「唐施主不愧為真人，這麼快就領悟了，讓人敬佩。」
菩空合掌道。
哪有什麼白猿？
也根本沒有魔焰。
「這就是心魔？」唐離眼眸微閃，若有所思。
他之前的修行——
都在於對天地自然的感知。
與菩空的應對，讓他對修行，隱隱間，又有了種新的感悟。
菩空道：「唐施主若是有興趣，不如在寺中住上幾日，看看佛經，或許對你的修行，也能有所借鑑。唐施主如此年輕，就已成為真人，未來前程必不可限量。」
菩空口中輕喘，面容上，隱隱有著汗水，剛才的演示，對他而言，似乎也是極大的消耗。
「多謝。」唐離道。
……
夜幕降臨。
雲翳中，一輪圓月沉浮。
古寺幽深、肅穆，寺院中，隱隱傳出誦經聲，虔誠，而又平靜。
一間禪室里，唐離盤膝而坐。
石方靜靜懸浮。
置身於古寺之中，天地之氣，都似有著種雄厚、純樸的意境。
眼前，屬性面板浮現。
【序列/食氣】：Lv.3
【領地/鎮凶】：Lv.1
【姓名】：唐離
【肉身/體魄】：61
【精神】：59.4
【修行】：黃庭·餐霞食氣摘錄Lv.3（純熟101/500）
【技】：圓滿/略
修行中：古醫術（小成57/200），龍意八卦劍（精通217/1000），形意拳（精通411/1000），大槍術（純熟158/500）。
【屬性點】：2.1
肉身/體魄，及精神，又有所提升，只是，隨著基數越高，相對而言，提升也變得越難，越不簡單。
屬性值又積累至2.1點。
唐離再次賦值。
屬性隨之迎來變化。
【修行】：黃庭·餐霞食氣摘錄Lv.3（純熟171/500）
【屬性點】：0
……
夜色漸深。
山林靜謐。
禪室中，唐離盤膝而坐，看著佛經。
與菩空的交談、應對，讓唐離對修行，有了種新的感悟。
自證本心。
降服心魔。
最終證得菩提。
唐離突然想到，其實道門之中，所謂的「道心」，不正是如此？
佛本是道，實則殊途同歸。
時間推移。
晝夜交替。
轉眼間，唐離在少林寺中，已住了數天。
感知天地。
研習佛經。
有時也與菩空討論佛學經義。
又一天。
晨曦傾灑，灑落在寺廟、古鐘之上，山林搖曳，傳出陣陣如浪濤般的聲音，如若禪音。
此時，唐離雙手結印，盤坐在石台上。
唐離所結之印--
乃是金剛印。
金剛印，在佛門之中流傳古老，有著諸多闡釋，及傳說。
相傳結此印者，配合六字真言，可鎮壓邪祟，驅除惡業，百邪不侵，感悟佛學真意。
嚴格來說，金剛印並非一門武學，而是一種自證心境，磨礪、改造本心的法門。
唐離眼眸微閉，結印盤坐，似已沉浸在某種忘我意境中。
隱隱間。
他似看到——
一尊白猿，如山浮現。
……
日漸西移，餘暉鋪滿蒼穹。
石台上，唐離輕吐氣息，睜開眼眸。
眼前，屬性面板迎來變化。
【技】：金剛印（初學15/50）
屬性面板上，浮現出了金剛印的圖標。
……
川省，樂山。
南岷江東岸，崖石嶙峋，江水洶湧，山崖間，一座大佛靜靜踞坐，巍峨如山。大佛足踏大江，雙手撫膝，面容沉靜，眼帘低垂，俯瞰天地，仿若也在見證著歲月更替，世間變化。
這是樂山大佛，始建於唐代年間，歷經歲月滄桑，也是流傳著諸多傳說。
棧道上，人群交織，匯聚著來自各地的遊客，瞻仰著這尊大佛，祈求著心靈的平靜。
唐離隨著人群，佇立在大佛前。
他與菩空道別，離開了少林寺，繼續著感悟佛理，追尋道心之路。
唐離看著大佛，心中感慨。
這尊大佛，歷經歲月，時代變遷，也曾因戰火、災禍，瀕臨毀棄，經歷了重重磨難。
歷經磨難。
才可能證得本心。
結出菩提。
夕陽沉墜，餘暉鋪灑，人群漸漸散去，變得稀落、安靜。
夜幕籠罩。
江水洶湧不息。
大佛靜靜佇立，面容莊嚴、肅穆。
唐離結金剛印，盤坐在大佛肩上，感知天地自然，感知著本心自我。
……
斗轉星移。
雲舒雲卷。
唐離一路踏行，追尋道心。
他踏行在石道上。
兩側，崖山中，一尊尊佛像、崖刻坐落，威嚴肅穆，又慈悲沉靜。
自樂山大佛後，唐離來到了龍門石窟。
龍門石窟，乃是華夏四大窟之一。
相傳龍門由大禹治水中所開鑿，也是傳說中，魚躍龍門之地。龍門石窟傳承古老，歷經10餘個朝代建造，又被稱之為皇家石窟，供奉著諸多佛像，及各個朝代文人名士崖刻石碑，演繹著歷史，及歲月更替。
晨曦傾灑。
山林清幽。
唐離踏立在一座山崖上，雙指併攏，以指作劍，正在演練劍術。
劍如龍游。
時而低沉厚重。
又時而變化。
【技】：龍意八卦劍（精通255/1000）
龍意八卦劍（精通307/1000）
龍意八卦劍（精通353/1000）
……
……
漸漸地，劍意開始有了變化。
唐離想到了樂山大佛的沉靜、肅穆。
想到了龍門石窟中的種種石佛，不同朝代，千姿百態，如若印證著蒼生沉浮。
也想到了碑林崖刻中--
無數文人名士通過文字，留存的感慨、情緒，及追求，乃至意念。
隱隱間，一尊白猿浮現。
毛髮如雪。
白淨無暇。
隨著他演示劍術。
他的劍意中--
似隨之有了一絲禪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