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照定了定心神,手下琴曲不亂,不過此刻一心多用,抬眸看著不遠處的翩然起舞的麗人,不得不說,這種舞蹈,當真是足以極視聽之娛。
古典舞本就將女子的柔軟身姿展示的如同,也符合東方含蓄、清雅的審美。
尤其經這種一方大家的演繹,更是讓
蘇照心頭都不由生出,此女如能常伴身側,在蘇宮中跳舞,該是何等……
當然,也只是想想而已,這樣一位神照境大能,誰能將其拘束於深宮之中。
這邊廂,柳清羽一曲舞罷,鬢髮間已見細汗,清麗玉容上浮上一層胭脂的玫紅,一雙丹鳳眼,顧盼神飛,看著蘇照。
「如何,蘇侯?」
柳清羽接過一旁婢女遞來的香茗,小口品著,笑意盈盈地問道。
蘇照贊道:「清羽,這舞蹈當真舉世無雙,當為天下第一。」
柳清羽臉上也不由現出欣然,雖然心中知道,比起自家姐姐當年一曲舞,傾動天下,讓當年的神霄宗道子和鳳家嫡子大打出手,她還是差上一些。
不過這少年「真誠」的驚嘆目光,還是讓她很是受用。
「蘇侯謬讚了。」柳清羽笑了笑,輕輕走到一旁坐下。
麗人鬢角、臉頰浮起一顆顆細密的汗珠,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引人悸動。
蘇照正要開口,忽然心頭一動,卻是懷中傳音玉圭有所異動。
「蘇侯,有事?」柳清羽好奇問道。
蘇照點了點頭,取出傳音玉圭,讀取著其中的訊息,就是皺了皺眉。
柳清羽放下茶杯,目中若有所思,清聲道:「蘇侯既是有事,不妨去忙,改日再喝茶。」
蘇照道:「清羽,那我就告辭了。」
卻是赤林宗傳來湘歌之師黎英的消息,說衛湘歌在司螢仙天出了一些變故。
這變故也不知是好是壞,需要他趕緊回去處置。
衛湘歌出了一些變故,蘇照此刻哪裡還有心思在此與柳清羽風花雪月。
目送蘇照離去,柳清羽忽地搖頭一笑,目光意味莫名。
……
……
司螢仙天
蘇照隨著衛湘歌之師——黎英,一同步入仙天。
「湘歌是怎麼回事兒?」蘇照問道。
黎英道:「從氣息似無大礙,但好像閉目沉睡,似在閉關?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兒,蘇侯過去看看吧。」
蘇照聞言,面色微變,連忙步入仙閣,果見雲床之上,少女盤膝而坐,眉心一顆朱赤星辰熠熠閃爍,身後火雲連綿,瑞彩條條,隱隱凝出一蓮花虛影。
蘇照眯了眯眼,心頭就有些驚疑不定。
這蓮花,他自是熟悉,不是那司螢道君當日凝聚的火蓮,又是何物?
蘇照面色凝重,猜測道:「湘歌,似乎是在修煉?」
黎英道:「可這修煉,也不可能毫無意識,好似神魂離竅一般,如非我用著湘歌提前給予的通行界符,進入這仙天,恐怕還不知湘歌」
經黎英一說,蘇照這時也注意到衛湘歌此刻的狀態有些異常,以神念感知其神魂,不由驚懼,道:「三魂不在?可如何會有呼吸?」
此刻,衛湘歌靈台之中全無三魂的氣息波動,但是一呼一吸,仍有無數火紅煙雲之景,在周圍凝聚,而且其心臟跳動得卻是不減其力。
蘇照眸光深深,
他此刻也摸不清什麼狀況,只是覺得這多半和司螢仙天之主——司螢道君有關。
黎英目中憂色密布,道:「這也不知要多久才能醒。」
這位赤林宗長老視衛湘歌如自家女兒一般,見衛湘歌禍福難料的樣子,自是擔心不已。
「高前輩可看過?」蘇照問道。
黎英道:「宗主正在閉關,不過方才周長老看過,說回去查閱一下道籍,說在那裡看過這景象。」
蘇照皺了皺眉,道:「既是如此,先靜觀其變,眼下還是不能胡亂施為。」
而就在二人心生憂慮,一道傳音飛劍破空而來,在閣樓中亮起,正是周長老的聲音。
「湘歌這是坐忘,應是在悟道,並無大礙,不得打擾。」
蘇照心頭微驚,看著雙眸緊閉,意識全失的衛湘歌,眸光閃爍著思索之色,坐忘?
莫非是那位司螢道君整的么蛾子?
黎英道:「既是如此,我們先出去吧,也問問周長老。」
蘇照點了點頭,就隨著黎英藉助界符出了仙天。
而就在二人離去之後,仙天之內,衛湘歌眉心那一顆赤色星辰,光影交錯,現出一道人影,目光帶著幾許複雜,恍若穿過仙天的重重界空,望著已是走遠的蘇照。
「天帝……」
這邊廂,蘇照和黎英出了司螢仙天,來到赤林宗山門之中,見到了周籍,。
周籍已等候多時,拿出一冊絹帛的道書,道:「貧道也是從這書中看到了,和湘歌身上的情形十分相似。」
蘇照接過絹帛,迫不及待閱覽罷。
大概意思,就是物我兩忘,與道合一,照見本性,內景生輝。
佛家稱此為禪定。
「三魂不是離幽、不存,而是沉入道意之中,感悟大道至理。」周籍在一旁說著,溝壑縱橫的面容上,就有些幾分複雜之色,道:「想來是湘歌獲得了司螢道君的傳承,有了一些感悟,這是機緣。」
蘇照將絹帛放下,皺眉道:「是不是機緣,倒也難說,雖太白前輩說過,如司螢道君這種上古大能,不會整出一些奪舍的勾當,但難免會有著其他算計。」
從目前來看,這位司螢道君意圖不明,如果依著太白劍君之言,其人既是天帝的部下,為何他這個「天帝傳人」,或者說「棋子」在此,不出來一見。
退一步說,其人可能還沒有甦醒,或者說已經徹底隕落。
可是如太白劍君都能留下一絲殘靈,這種大能,會死的這麼徹底?
蘇照此刻面色沉寂,想得又深了一層,「這司螢道君,目前來看,是敵是友不明,所謂人心易變,縱然是天帝曾經的部下,誰知道,萬載過去,還能不改其初心,況且縱然對天帝感念舊情,也不意味著對我另眼相看,以後如再遇到這種上古天庭人物,還需慎重。」
黎英和周籍聞言,不由覺得此言有理,面上也現出幾分憂色。
蘇照沉吟了下,道:「當然,也不能自己嚇自己,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時光如水而逝,不知不覺就是兩天過去。
衛湘歌明顯進入了一種「坐忘」的狀態,短時間內並無甦醒跡象,不過蘇照見其周身修為氣息,愈發圓融、凝實,也只得暫且放下心來。
這一天,蘇照正在赤林宗盤桓,忽然接到稟告,卻是蠱雕手下的一個禽妖傳來的消息,蘇國的國使——蘇賢,已然帶著和議國書,至於衛都帝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