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靈氣潮汐(求訂閱,書月票!)

  此刻蘇照雖然已經沒有神照之境的氣勢,但元罡巔峰的修為還在,至於華妃音同樣是涅槃巔峰的佛修。

  白玲瓏思量了下,深深看了一眼二人,祭起天香七彩流光帕,施展血脈神通,化作一道血色紅光,向遠處遁去。

  「不追嗎?」蘇照皺眉問道。

  華妃音幽幽嘆了一口氣,道:「隨她去吧,只是,三卷寶冊得了一卷,應是中卷,裡面有著我所需的法門,這就足夠了。」

  她並非貪心之人,而今進入這秘境,也不過是為了尋找除體質厄難之法,專心禮佛罷了。

  蘇照也不堅持,笑了笑,道:「那就好,只是這兔妖來歷神秘,我這裡也有天香寶冊的上卷,稍後謄錄給你。」

  華妃音點了點頭,倒也沒有如先前那般出言道謝,而是定定看著蘇照,一雙美眸之中隱有不知名的情愫蘊生,心底幽幽一嘆。

  而在這時,天地震動之勢愈發強烈,忽而一道五彩流光,如飄帶一般,自披香殿遺址所在逸出,不過片刻,就已遠遁向天外。

  「是界楔!」

  琉璃金盞中的太白劍君,不由驚聲道:「擒住它,此物有大用!」

  蘇照聞言,施展法力,乘風而去,然而不過在半空遁行百丈,就覺追之不及,懸停在空中,無奈道:「……」

  太白劍君嘆了一口氣,聲音中有些遺憾:「忘了,你之修為……」

  「嗖!」

  可在這時,那界楔似乎感受到了某種氣機,卻去而復回,向蘇照立身之處飛來,而且正中眉心位置,分明帶著一股森寒的殺意。

  蘇照面色大變,抬頭看去,赫然發現界楔被一團五彩流光包裹著。

  那是一枚釘狀的寶物,前尖窄、後寬大,如果用一個詞來比喻,就是棺材釘!

  生死危機加身,蘇照瞳孔劇縮,想要閃躲,但已有些來不及。

  「小心!」

  就在這時,天藍色的身形閃過,卻是華妃音不知何時也追趕上來,一下子擋在蘇照身前。

  「妃音……」

  蘇照心頭劇震,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華妃音,然而對上的卻是一雙欲說還休的星眸。

  然在這千鈞一髮之間,靈台深處,潛伏已久的升龍鼎卻是發出震顫之鳴,猶如遇到了天敵一般,躍出蘇照靈台。

  與此同時,蘇照頭頂之上,隱隱現出不該擁有的慶雲,金光流溢之中,一三足之鼎躍然而升。

  鼎身有萬丈光芒現出,那光芒浩大耀眼,古老神秘,有著鎮壓寰宇的威勢。

  界楔似十分畏懼,在虛空之中游移不定,想要逃走,分明又捨不得。

  而後鼎身爆發出一股幽幽如漩的吸力,故而就聽得「鐺」的一聲,界楔落入鼎身之中,而後鼎身靈光散去,沉入虛無。

  這些說來極慢,但實則很快,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甚至太白劍君的惋惜都沒有說出口。

  ……

  ……

  與此同時,天元九州的豫州,霞光映照之地,昊陽洞天世界,一輪金色大日懸於碧天之上,萬道毫光垂落,此刻許是感應到了天地異變,光芒大熾,發出顫鳴。

  一座依山傍水的涼亭之中,左右蒼松翠柏碧波成浪,眼前是一玄水波瀾不興的池塘,塘中植有仙荷,荷葉田田,仙氣瀰漫。

  涼亭石凳之上,羽衣星冠,背負拂塵的中年道人,面色沉靜,捻著一顆黑色棋子,在網格縱橫的棋坪之上游移不定。

  對面是一個氣度凝然的白髮青年,著陰陽道袍,腰系水火絲絛,年歲看著二十七八左右,雙眸細長,面容滄桑,手中把玩著一把梨黃色的尺子。

  彼時,中年道人李鶴遠,抬頭看著那輪光芒大熾的金日,面色頓了頓,一雙幽深難測的眸子微微眯起,開口道:「日曜金輪輪光如蘊,界外定是日月齊出,這是靈氣潮湧之相,邪神復甦,妖鬼橫行,天元九州,自此再無寧日。」

  「可也是我輩奮進之時……畢竟天地靈機勃發,斷絕萬年的真仙路,將會重啟。」那青年笑了笑,接話說著,放下一個棋子,棋坪之上的大龍就已被斬殺的七零八落。

  李鶴遠搖了搖頭,淡淡道:「縱是成了真仙又如何,也不過是與人衝鋒陷陣,做些伺候人的奴僕勾當!況我等罪人流仙之後,欲當奴僕都不得,登天之後,是要被人喊打喊殺的。」

  白髮青年面上笑意微微斂去,道:「道兄,我等宗門傳承可追溯至上古天庭,雖因罪流放,被驅趕至此地,歷代祖師在天之靈,無不想重返上界,你我既為兩宗掌教,當承此承負才是。」

  白髮青年卻是少陽宗主陶川。

  李鶴遠抬眸看著天空那輪震盪的大日,沉默半晌,嘆道:「既是如此,那就爭上一爭吧。」

  說著,將手中一顆白色棋子,就見棋局形勢倏然一變,攻守之守,竟是大異。

  白髮青年陶川,暗暗搖頭,方才李鶴遠之言,果然當不得真。

  就在二人對弈、說話的空當,一道金色鴻光從天際划過,金色靈光四散,從靈光之中走出一個頭髮灰白的老道,老道身形瘦削,頜下蓄著短須,此刻一張蒼老面容上,神情很是凝重,打了個稽首:「李師兄,豫州地龍異動,我宗弟子監視的多處地脈節點,都有靈氣潮湧而出,有三殿弟子受其靈氣浸潤,竟有當場凝結金丹者……而今山精鬼怪受靈氣滋養,鬼魅橫行人間,豫州將亂吶。」

  年初,河洛八宗宗首乾天宗宗主曾說,乾坤易變,天地倒轉。

  而前日,三真大教三位掌教,發出三尺道書,請九宗宗主至天樞閣議事,聯手推算,最終確定一事—天元靈機本源勃發,將成靈氣潮汐噴涌之象,人道龍氣將會漸漸顯化律令法網,天元九州將再現上古聖皇治世格局。

  李鶴遠面色平淡,淡淡道:「知道了。」

  那頭髮灰白的老者是昊陽宗的一位長老,見李鶴遠反應平平,正要再次敘說事情的嚴重性,就聽李鶴遠道:「若鄭國公室著人求援,可派神照境弟子坐鎮,協助斬妖除魔,至於他事,我宗暫不可過度插手,尚需要觀察人道龍氣的變化。」

  「是,掌教。」那長老深施一禮,化虹離去。

  「哎,打坐修仙都不安生,還要效凡人爭龍。」李鶴遠自嘲一笑,道:「罷了,今日已興盡,道友,先至此刻吧。」

  少陽宗掌教,陶川微笑頷首,道:「但願鄭宋二國,能如今日你我對弈這般,作君子之爭。」

  「哈哈,道友所言甚是。」

  ……

  ……

  沉香谷中。

  花朵綻放的絢爛多姿的花樹之下,有著二人挽手並行。

  其實披香殿崩塌之後,沉香谷上方紅色煙障都變淡了許多,許是

  蘇照道:「妃音,剛才為何擋在我身前?」

  「還你因果罷了。」華妃音沒好氣說著,聲音酥糯、婉轉,只是一雙燦然星眸之中多少有著複雜光芒流轉,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當時下意識地擋了上去。

  蘇照笑了笑,心頭一時暢快不已,也沒有繼續追問。

  「等出了這方秘境天地,在蘇國走走如何?」蘇照輕聲說著,迎著華妃音的無奈目光,自己就先笑了出來,道:「也是,你急著參悟天香寶冊,多半是沒有這閒心的。」

  華妃音默然片刻,道:「蘇照,妃音是化外之人,心中存有我佛……這如此種種,就當是一場幻夢吧。」

  蘇照笑了笑,卻沒有接話。

  暗道,化外之人,那我現在牽著誰的手?

  其實,他對華妃音的強求,有八成都是她這副作態所致。

  他很想看看,口口聲聲天下蒼生的艷尼,在閨房之趣時,是否也會如此端莊正經?

  「咳咳,我這想法,別是受安安污染了吧。」蘇照連忙驅散心頭這荒謬的想法。

  「你出了這秘境,有何打算?」華妃音好奇問道。

  蘇照笑道:「還能怎麼做?當然是勵精圖治,富國強兵,率強兵爭雄於河洛,解民之於倒懸,妃音,說不定,你在不久之後,就能聽到我的名字流傳天元呢。」

  華妃音不由失笑,其實心中沒有多少相信,畢竟蘇國國小民弱,但這時也不好說這些,只是似嬌嗔似打趣道:「哪有這麼說自己的?」

  「你以後可以多笑笑。」看著笑靨如畫的華妃音,蘇照嘆了一口氣,道:「我怕……「」

  「怕什麼?」華妃音疑惑問著。

  蘇照笑了笑,說道:「我怕將來有一天,再見你之時,已是寶相莊嚴,端坐蓮台,雙手合十,說著施主不可執著的老尼姑。」

  似乎也想像到了那畫面,華妃音翻了個白眼,輕聲道:「修道之人,駐顏有術怎麼會?」

  蘇照道:「容顏不老,可心若老了呢,如枯木槁灰。」

  華妃音星眸含著一抹笑意,道:「不會的,到時必奉上一盞香茗,與你話上一番往事。」

  蘇照嘿然道:「其實變了也不打緊,那時可就別怪我壞你修行了……正如枯木逢春,余火返光。」

  華妃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