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十六大壽

  第68章 十六大壽

  她」死沒死,向遠不敢確定,只能燒香拜佛,盼著真死了。

  僵前輩的確涼透了,元神轉世千年之久,不知藏在哪個世界,更不知轉世重修,有沒有修出成就。

  思來想去,前輩雖死,其志未泯,他向遠不才,願繼承前輩有用之身,拿來做個護身保命的助力。

  「想來,前輩特意留下身軀,也是這麼考慮的。」

  向遠盤膝在宋家莊小院,借逗比之口,表達對僵前輩的敬仰。

  沉穩不行,說不出這麼不要臉的話,

  斬妖除魔的小隊被五毒教一通追殺,挨了毒打,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向遠在王文敘那裡得到消息,明竹已經離開奉先縣,少了他,少俠的隊伍只會更加不堪。

  江湖俊傑不在少數,有的是頭鐵新秀,就跟韭菜一樣,割了一茬還有一茬,走了一波又來一波。

  只要南疆還在,只要黃泉道的幼龜還會穿過沙灘,來此地歷練的海鳥便會源源不絕,仿佛形成了一種默契。

  向遠知道這些人的成色,順風局無敵,逆風一觸即潰,不願再和這些人接觸,打定主意,以後再有試刀,便去王文敘那裡拿情報。

  無相印法模擬三陰生死簿,再加上玉璧陰氣相助,已經仿造出了三陰真氣,扮黃泉道弟子以假亂真,不,本就是黃泉道中人,還是地位非常顯赫的左使。

  不過,三陰真氣的厲害之處需要築基期才能真正發揮,當務之急,開啟內五行,為築基夯實基礎。

  他取出月還江贈送的五行珠,含入口中,按五行相生的順序,依次修行五門功法。

  一試之下,誠如月還江所言,口含五行珠,這五門功法不僅不會成為根本功法,還能直接內練五行,反過來激發九竅,使其順利開啟。

  直接顛覆了前輩高人定下的修行體系!

  向遠驚得睜開眼晴,此法匪夷所思,白雲山莊究竟什麼來頭,難不成創建者也是外來戶?

  「確有這個可能。」

  向遠從不質疑先賢們的智慧,不管這一世,還是上一世,老祖宗的嚴選可不是說說而已,現在人玩的,都是老祖宗剩下的東西。

  不管再怎麼變換花樣,始終逃不出老祖宗制定的框架。

  白雲山莊能跳出框架,可見立下規矩的人眼界已經超出了乾淵界,不是外來者,還能是誰!

  「白雲山莊得此秘法,並未傳告天下———」

  「這點可以理解,懷璧其罪,引來窺探反倒不美,但此法神秘莫測,直指五行根本,白雲山莊弟子反後歸先的數量遠超其他一流—」

  向遠想不通,這麼厲害,為什麼執著於做生意賺錢?

  做生意賺錢是很好,他的意思是,身懷利器,殺心自起,白雲山莊能老老實實做生意,實在太離譜了。

  向遠捫心自問,換成他掌管白雲山莊,肯定是另一幅畫面。

  開門,自由貿易!

  「這才對嘛,我拳頭這麼大,為什麼還要交關稅—.

  向遠含著五行珠,有些口齒不清,白雲山莊如此隱忍,要麼所圖甚大,要麼還有高手。

  乾淵界的水比他想像中更深,天下一流勢力個個身懷絕技,強如白雲山莊也只能老老實實做生意。

  想到這,向遠一下子通了,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神都蕭氏有理由也必須弄死這些天下一流。

  天下大事如何,向遠沒有資格操心,得了寶貝五行珠,腳踏實地修煉內五行。

  別家開竅,通過九竅內開五行,到了他這,直接內練五行,反饋至九竅。

  二者無論效率還是安全性都不可同日而語,向遠有信心,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衝擊築基期!

  至於月還江口中最關鍵的好處,此法不會限制根本功法,待五行小成,天下武學皆可拿來就練,放到向遠身上反倒不適用了。

  無相印法為本心道秘傳絕學,已為向遠根本功法,縱有其他一流神功放在眼前,也只配被無相印法模擬,成為向遠取眾家之長的墊腳石。

  這一番修煉,內五行初開,九竅皆有鬆動的跡象,好處多多,絕非言語可以形容。

  向遠大喜之下,決定今晚通宵,爭取將進度條再往前推一推。

  一夜無話,第二天精神抖數。

  向遠上午練刀,中午去宋山家打野,稀里嘩啦一通狂吃,直把宋山的臉都吃黑了。

  那晚幾家鄉老設宴款待向遠,一是報答全村四百口救命之恩,二是詢問向保義有何宏偉目標,

  需不需要全村湊點錢,讓向保義帶領大家一同致富。

  說白了,怕向遠跑了,添一筆保護費。

  向遠能幹這事,當時就拍桌子了,保一鄉老小平安是他身為保義郎的本分,朝廷已經給了銀錢,豈能再剋扣鄉里鄉親的口糧。

  還保護費,這是看不起誰呢!

  他怒斥幾位鄉老,別家保義郎什麼成色管不著,他向保義以身作則,絕不拿宋家莊一分錢財,

  幾位鄉老若過意不去,把他的一日三餐包了。

  就這?

  一口吃的?

  多麼純樸的少年啊!

  幾位鄉老一聽就樂了,管飯而已,生怕向遠反悔,當場立了字據。

  人手一份,還按了雞血。

  至於向遠小聲嘀咕的能吃,幾位鄉老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半大小子是能吃,但你能吃多少,

  誰家還沒養過半大小子,能把老哥幾個吃窮了不成?

  笑死,根本吃不窮!

  哭死,米缸又空了。

  宋山黑著臉送走向遠,一個人蹲在屋門口叭叭抽著旱菸,琢磨著照這種吃法,他們哥幾個砸鍋賣鐵也養不起一個保義。

  難怪當初死活不要錢,擱這等著哥幾個呢!

  「不行,哥幾個這些年好不容易靠走私賺了點錢,不能全砸一個保義身上,我得去衙門,我要見縣令.

  宋山放下大菸袋,起身拍了拍屁股,趕著驢車去往縣城。

  青天大老爺,小的苦啊,姓向的簡直不是人,他吃的哪裡是米肉,分明是宋家莊上下的血肉啊!

  宋山正編著,迎面看到一黑臉漢子趕馬車而來,看目的地,正是他們宋家莊。

  「那黑臉漢子且住,你是何人,為何來我宋家莊?」

  「奉先縣許繼先,你是何人,緣何攔我?」

  許繼先一個急停,只聽馬車內眶當一聲,蕭何滾出半截身子,怒道:「瘋了嗎,差點沒把我摔死!」

  「怕什麼,反正摔不死。」

  倆廢物鬥嘴,宋山被晾在一邊,見蕭何衣著華麗,絕非尋常子弟,不解道:「這位公子,小的宋山,宋家莊鄉老,你又是哪家少爺?」

  「說出吾名,嚇汝一跳。」

  蕭何一見能顯擺,立馬開始鞏固人設,將一對鼻孔對準宋山,哼哼道:「我名蕭何,家父昭王,總領八州的關山道大行台,我奉命來奉先縣讀書,就在那玉林書院。」

  昭王、大行台。

  對宋山而言,這就是天一般的人物,蕭何就是妥妥的天子,當即跳下驢車,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山野村夫,衝撞了公子,還望贖罪。」

  宋山更納悶了,昭王的兒子來奉先縣讀書—-宋家莊又不是玉林書院,來這幹什麼?

  「那個姓宋的,我問你答,你們莊裡的保義可是姓向?」蕭何張大鼻孔,欠揍極了。

  「正是,正是。」

  「他在莊裡嗎?」

  「在,剛吃過飯。」

  「那敢情好,許兄,快快駕車,有段時間沒見小遠哥,為兄都快忘了他長什麼樣子了。」蕭何大喜。

  昭王家的公子稱呼向遠為小遠哥!

  那我還去衙門嗎,他們分明是一夥的。

  宋山心涼了半截,還有半截是溫的,一想自己掙點走私錢也不容易,壯著膽子道:「敢問公子,您來找向保義所為何事?」

  「這還用問,今天萬里無雲,正是遊山玩水的好日子,當然是找小遠哥妓了。」蕭何哈哈大笑。

  「莫要亂說,壞了小遠哥的名聲,他提刀砍你。

  許繼先推了蕭何一下,對宋山道:「我二人妓,小遠哥是個正人君子,他只會在邊上吟詩作對。 」

  「對對對,鋤禾日當午,誰知盤中出,好詩啊!」

  昭王家的公子來找向遠組團妓!

  宋山剩下的半截心也涼了,調轉驢車,為許繼先引路。

  啥,衙門?

  還去什麼衙門,衙門都是人家開的,回去找哥幾個商量一下,把院子裡的不義之財挖出來,多存點米麵糧食。

  「小遠哥,我來看你了!」

  聽到村子裡傳來的噪聲,院中練武的向遠默默放下長刀,關上大門的同時,不忘架上門栓。

  大門能擋君子,擋不住不要臉,蕭何探頭趴在院牆,腳下是兩股戰戰的許繼先。

  倆逗逼到哪都不忘立人設。

  「小遠哥,別練了,今晚陪我耍子去也。」

  玩你妹!

  向遠暗道晦氣,只當聽不見,拿起虎嘯刀,一絲不苟演練刀法。

  他從月還江手中得了一套刀法,在許家地宮見到數本刀法,又在穿越時對戰了幾個『一流」刀客,有簡化孤星追月的心得,嘗試將這些刀法融入五虎斷門刀,造出一門獨屬於自己的刀法。

  自己的,才是最適合的。

  得百家之所長,從簡至繁,由繁化簡,反覆交替,武道方成。缺心老道所言非虛,五虎斷門刀作為基礎模版,真的很實用。

  「小遠哥別練了!」

  蕭何踩著許繼先的腦袋,翻過院牆,撲通摔了一跤,起身後拍拍身上塵土,嚴肅臉道:「就今天,今天別練了,為兄要去玉笙坊,你和許兄陪我一起。」

  皇城司的事嗎?

  見蕭何嚴肅不似作假,向遠停下手中刀風,跟著嚴肅起來:「何事?」

  「狸妓。」

  向遠沉默了,只是握刀的手緊了緊。

  「小遠哥別急,殺人是犯法的,你還是捕快,罪加一等,可不能壞了大好前程。」

  蕭何嬉皮笑臉上前,壓低聲音道:「隔牆有耳,適才相戲耳,為兄此去是辦一件正事。」

  果然是皇城司!

  向遠皺了皺眉,他想占皇城司的便宜,又不想真為皇城司賣力,至少現在不行,手段低微,理應猥瑣發育,蕭何也是這麼答應他的。

  「為兄和許兄去玉笙坊,看似胡鬧,實則給一位兄弟過壽。」

  「何人?」

  向遠好奇,誰人上了皇城司的名單。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蕭何樂呵道:「小遠哥,你忘了嗎,今天是你十六大壽。」

  還真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