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世界的災變

  黃金大殿內。

  萊恩緩緩抬起頭。

  掃視了一眼周圍三位因黃金教皇失蹤而有些不知所措的黃金之子和黃金皇女們一眼，萊恩轉過身，銀光驟閃，向著遠方而去。

  關於黃金樹的重要情報，他已經獲得，如今再掩藏身份，已經毫無意義。

  黃金教派的人不會是他的對手，至於黃金大樹……

  誠然，現在他的本體還難是九階的對手，但前提是黃金大樹還能出手……

  萊恩目光平視前方。

  ——

  【被污染的黃金樹子體】：由黃金樹本源分化出來的子體之一，其誕生的初衷，是黃金樹為了延緩自身被深淵污染的進程，也是為了自身被徹底污染後還有一絲退路。

  然而，深淵的污染遠比黃金樹預料得更快，也更深，即便是分化而出的子體，但深淵的污染還是順著真靈層面的聯繫綿延而至。

  ——

  黃金樹子體的介紹並不長，但也足夠讓萊恩了解黃金大樹當前的狀態了。

  「深淵……」

  萊恩眼神沉重。

  他曾親眼見證諸神世界在深淵侵蝕下的沉淪。

  要知道，巔峰時期的諸神世界，可是有著天父和天母兩位九階至強者。

  其中，天父還不是一般的九階。

  可即便如此，也無法阻止深淵的降臨。

  正如深淵大君·亡骨曾說過的那樣，一旦被深淵盯上，世界的沉淪，已是註定。

  萊恩的遊歷分身，雖然機緣巧合之下，成功為諸神世界攫取了一絲生機，但讓他重新再來一次，他也沒有信心能夠成功。

  深淵大君·亡骨在最後關頭，發動了大招，召喚來了深淵深處的真正強大者，萊恩懷疑，剛好召喚到了墮入深淵的天父，若非如此，那深淵強大者絕不可能不出手，任憑萊恩離去。

  而通過黃金樹子體的介紹就能看出，黃金大樹本體當前的情況相當不妙。

  連割裂出去的子體，都遭到了深淵的侵蝕，光芒從純粹的金色轉變為了暗金。

  可想而知，黃金大樹本體被侵蝕得多嚴重。

  如今雖然看似一切平常，但這麼多年來，黃金大樹任由【黃金律例】自行運轉，從不主動干涉，就能從側面猜出黃金大樹的狀態。

  連自己的力量都已經無法掌控，不得不陷入沉睡來延緩深淵的侵蝕……

  同時，萊恩也知曉了，這麼多年來，黃金教派不斷進行「黃金儀式」的意義了。

  四大帝國天賦出眾的皇子或者皇女，大多秉承天命。

  說得直白一些，就是他們身上，有著世界賦予的極少量世界之源。

  通過「黃金儀式」，將這些世界之源輸送到黃金大樹那邊，可為祂延緩深淵侵蝕貢獻力量，同時，也能壓制四大帝國的野心，可謂是一舉兩得。

  看清楚了這一點，萊恩已明白。

  黃金大樹，以及黃金教派，已不是他最大的敵人。

  深淵，才是。

  萊恩離去時，剛好在黃金大殿的門口，遇上了趕回來的黃金教皇等人。

  人群中，拉奧夫看著從「三皇女」轉為真實面容的萊恩，緊緊抿著嘴，與其他八階一樣，下意識的後退，為他讓出了一條路。

  他們無法理解，為何有生靈，在黃金大樹的律例反擊下，還能存活。

  但有一件事，他們非常清楚。

  那便是，即便集合了整個黃金教派的高端戰力，也無法威脅到面前的這個青年。

  包括黃金教皇，也是同樣的想法。

  黃金教皇沉默的看著遠去的萊恩，最終，還是沒有再度出手。

  因為那已毫無意義。

  「教皇大人……」

  直到銀光消失在視野內，才有八階的神職人員開口：「就這樣放跑他嗎？」

  聞言，教皇呵呵一笑：「那就派你去幹掉他吧。」

  「……」那人不說話了。

  「馬後炮的東西。」黃金教皇罵了一聲，沉悶的轉身回到了黃金大殿內。

  金光燦燦的大樹石像，其背面，不知不覺，已滿是陰霾。

  ……

  離開黃金之鄉後，萊恩順著來時的路線返回。不多時，便回到了藍洛帝國。

  順著感知中的氣息，他一路抵達了長皇女宮殿內的隱藏房間，見到了一臉訝然的兩女。

  長皇女和三皇女驚訝的看著去而復返的萊恩：「萊恩大人，您這麼快就回來了？不會暴露嗎？」

  反倒是芙蕾妮和塞西莉亞，臉上並無意外，她們都知道，萊恩先生是一位做事相當效率的人。

  「無妨。」萊恩搖搖頭：「黃金教派現在的情況，即便暴露，也無所謂了。」

  他與芙蕾妮和塞西莉亞對視了一眼，而後轉身走出房間。

  兩女心領神會，跟了出去。

  長皇女雖然已被萊恩用「怠惰之絲」控制，但三皇女這一外人終究存在，很多事情，不好透露。

  而且，「怠惰之絲」在不主動啟用的前提下，也並非絕對的肉體和精神控制，被控制者，仍有屬於自身的情緒。

  而關於黃金教派與這個世界的情況，對於長皇女而言，不知道，反而是一種幸福。

  來到不遠處的空地，芙蕾妮抬手一揮，幽藍色的魔力構建成十層屏蔽法陣。

  這種程度的防護，八階難以突破，而九階雖能輕易擊破，但卻不可能無聲無息的監聽。

  「萊恩先生，究竟發生了什麼，讓你如此心緒不寧？」

  長時間的相處，魔女小姐早已知曉了萊恩的秉性，也十分熟悉他。

  從萊恩的言行中，她看出了萊恩當前波盪不寧的內心。

  對於兩女，萊恩倒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將自己此去黃金教派大本營——黃金之鄉的過程大致講述了一遍，重點在於說明，黃金之樹當前的情況。

  聽完後，兩女都陷入了沉默。

  十幾秒後，芙蕾妮才開口道：「深淵……那是一種怎樣的力量？」

  萊恩遲疑了一會兒，隨後嘆息一聲：「船長，你聽過靈性長河嗎？」

  「當然。」芙蕾妮微微頷首：「靈性是承載世間一切超凡之力的根基，而我們所在的世界，正是靈性長河奔流過程中所貫穿的萬千世界之一。」

  「既然你知曉，那便容易說明了。」萊恩面色沉重：「如果說，靈性長河的奔流，賦予了世界生機與活力，那麼深淵，就是在靈性長河之下，由世間一切負面的聚集。」

  「它會本能的侵蝕著萬千世界，而一旦被它盯上的世界，幾乎沒有『存活』的可能。」

  「幾乎？」芙蕾妮鎖定了其中的關鍵詞：「也就說，還是有的？」

  魔女小姐的眼中含著希冀。

  只要希望不是為零，對她而言，就有奮力一搏的機會。

  萊恩將深淵同靈性長河作對比，說明了，二者近乎是同等位格的龐然大物。

  以這個世界的力量，絕對不可能是深遠的對手。

  君不見，作為「高個子」的黃金大樹，已經被侵蝕得什麼樣了。

  說起來，萊恩還挺欽佩黃金大樹的。

  這傢伙，竟然能靠沉眠，來壓制深淵的侵蝕？

  不僅如此，在沉眠期間，祂所編織的【黃金律例】竟然還能正常運轉？

  從這一點上來看，黃金大樹的實力，必然不是「初入九階」那麼簡單。

  黃金樹的來歷，必然非凡。

  絕對比萊恩目前遇到過的所有九階都強。

  嗯，天父除外。

  因為萊恩也不確定天父的具體實力，自然也就無從比較。

  畢竟，天父也曾是扛著深淵侵蝕許久的猛人。

  面對魔女小姐的詢問，萊恩沉吟道：「確實有從深淵侵蝕中、僥倖活下來的世界。」

  「但據我所知，也就只有那麼一個，而且那個世界即便被『拯救』後，也已經千瘡百孔。」

  「所以，想要避免深淵爆發的災難，唯一的辦法，就是在黃金大樹被侵蝕、化身深淵大門之前，徹底解決深淵的隱患。」

  「也就是說，需要正面擊敗黃金大樹？」芙蕾妮語氣複雜。

  作為魔女，黃金大樹與魔女一族有著世仇，畢竟，魔女之王的消失，與黃金大樹有著脫不開的聯繫。

  但同時，芙蕾妮也不得不承認，黃金大樹的實力無比強大。

  自祂存在之後，這個世界，再無九階。

  以八階之軀，去對戰九階，即便那位八階，是自己一直信賴著的萊恩先生，芙蕾妮也沒有絲毫信心。

  倒不如說，她並不願意萊恩先生去冒這種風險。

  看著魔女小姐緊皺的眉頭，萊恩笑了笑，伸手在她可愛的小鼻子上輕輕一刮：「別皺眉了，那樣就不好看了。」

  「事態雖然危急，但距離深淵爆發，還有一段時間。」

  「黃金大樹還是挺能抗的，至少目前為止，祂的身體還沒出現深淵化的表現。」

  「我們所需要做的，就是在黃金大樹徹底深淵化之前，儘可能的提升實力。」

  「至於黃金教派……」

  萊恩眼中冷光一閃。

  他放過那些人，並非是因為忽然「心善」，對於想要傷害自己和芙蕾妮、塞西莉亞的人，他從不手下留情。

  之所以沒動手，一方面，是目前黃金大樹的情況，還需要靠黃金教派來勉力維持，另一方面，黃金大樹只是沉眠，而不是死了，天知道【黃金律例】是否有在這些黃金高階教徒的身上，留下什麼後手。

  萬一宰了這些傢伙，觸發了黃金大樹的後手，與九階層次的力量對拼，對萊恩而言，還是過於吃力了。

  但這一情況，很快就能得到改善。

  眼下他的本體，已經來到了九階之下的頂點，只要接下來的遊歷之旅中，成為任意一個世界的「極巔」，提高【傲慢主宰】的契合度，他的實力將迎來爆發式的提升。

  屆時。

  本體也將正式擁有抗衡甚至是戰勝「初入九階」的力量！

  萊恩的一番話，讓芙蕾妮和塞西莉亞點點頭，前者開口道：「既如此，那麼大魔女前輩們的遺產尋找，也要加快進程了。」

  「對於九階層次的力量，大魔女雖無法涉及，但集齊五位大魔女的遺產後，可得到魔女之王曾經的遺留。」

  「魔女之王……」萊恩思忖著。

  關於魔力，即便他已抵達現在的實力，遊歷了好幾個世界，依舊看不明白。

  但魔力的本質極高，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而以魔力為根基，登臨九階的魔女之王，其實力在九階中，定然不俗。

  這樣的存在留下的遺產，說不定在日後討伐黃金大樹的過程中，能起到不小的幫助。

  想到這，萊恩點點頭：「那就加快進程吧。」

  「藍洛帝國這邊，無需擔心黃金教派的威脅，現在的他們，也不敢再來了。」

  「船長，另外三處大魔女的遺產之地，遠嗎？」

  「還好，不算遠，藍洛帝國境內，就有一處。」芙蕾妮顯然早已感應清楚：「另外兩處，在南大陸和東大陸，想要趕過去，需要一點時間。」

  「我之前跟著黃金教派的使者趕路，一路上，他用了諸多傳送陣，我們也可使用，這樣一來，能大幅度縮短趕路的時間。」萊恩說道。

  「還有，另外三處大魔女的遺產之地，我就不去了。」

  「時間緊迫，我們暫時兵分兩路，由我的『分身』跟著你們去尋找遺產之地，而我，想要去大海深處，更進一步的探尋黃金大樹的情況。」

  「……好。」芙蕾妮點點頭。

  雖然這是三人出海後，第一次真正意義上主動的分航，但現在這個時候，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她當然也明白萊恩做出這一決定的原因。

  大魔女的遺產，終歸只是部分八階之力，也萊恩的實力，已經不是這些遺產能夠助力提升的了。

  「我們現在就出發。」芙蕾妮果決起身。

  她從來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女子。

  「一路順風。」看著兩女快速離去的背影，不知為何，萊恩心裡浮現一抹奇異的情緒。

  這一幕，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但他搖搖頭，很快就將這抹異樣感壓下。

  【黑薔薇號】他讓兩女帶走，以他現在的實力，自己飛行的速度，遠比船隻航行得更快。

  至於續航問題？

  區區飛行消耗，遠不如他自然恢復的速度快。

  接下來他需要做的就是兩件事。

  確定黃金大樹本體的情況，以及，變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