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施然牽著巫漠的手,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
巫漠先打破沉默,「娘親,我們進去說,可好?」
娘親的手都涼了呢。 ❆✸
「好。」
慕施然牽著他的手往裡面走,她一時間還沒有緩過神來。
對於巫漠他們來說,他們是實實在在的生活了這麼多年。
可對於慕施然來說,不過是睡一覺的時間,襁褓里的孩子就長大了,她還需要時間去消化。
巫漠牽著慕施然走進去,扶著她坐下,關了門,隔絕了風雪。
他走過去拿起茶壺,給她倒了一杯暖茶。
遞給她。
慕施然接過來,瞧著他這般乖巧懂事的樣子,她心裡有些疼。
十一歲的孩子,本該意氣風發,可他卻顯得有些過於成熟了。
為什麼會如此,慕施然心裡已經明白了,在之前,阿淮就將漠兒過去的經歷告訴她了。
他在宮中不受寵。
從小坎坷,在最需要爹娘的年紀,她和阿淮都沒在他身邊。
可即便如此,她的漠兒還是這般的心地善良,她心裡很是安慰。
「抱歉,娘來晚了,讓你受了很多苦……」
慕施然不知道,她除了這些,還能說什麼。
巫漠從袖中拿出手帕,輕輕幫她擦去眼淚,他搖了搖頭,「不怪娘親。」
「我聽爹爹說了,娘親是被壞人抓走了。」
所以不是娘親不想見他,更不是她不想要他,而是,她無可奈何。
她沒有辦法。
「娘親不哭。」巫漠瞧著她傷感的眼神,大概也猜到,她應該是知道了他的過去,畢竟,爹爹是知道的。
爹爹應該是告訴了娘親。
所以,見到他以後,娘親心中的自責難過,蓋過了喜悅。
巫漠輕聲開口,「說起來,我是不幸的,也是幸運的。」
「不幸的是,出生後親生爹娘都不在身邊,可是,幸運的是,正是因為我不受寵,當年,苗成帝才會派我去雲溪國。」
「我才能認識安安。」
不然,在那樣陰暗的環境裡,他很難不長歪。
可是,他有安安。
安安就是他心底的那一束光,能驅散所有的陰霾。
「娘親,都過去了。」
巫漠輕輕的握住她的手,溫暖的小手給了她無窮的力量,「以後我們可以在一起生活了。」
「所以,過去的苦難就讓他過去吧!」
「不要讓它成為你的心魔。」
「我從來不怨爹娘,即便你們來的有些晚,可是,你們很愛我,不是嗎?」
慕施然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他,嗚咽出聲,「乖孩子,乖孩子……」
巫漠輕輕的拍著她的背,任由她的淚浸濕他肩頭的衣裳。
慕施然抱著巫漠哭了一場,是自責、是委屈、是難過。
等她哭完了,巫漠輕輕的擦去她眼角的淚,遞了溫水給她喝。
慕施然不好意思的喝了一口,心中微窘,她還在漠兒面前撒嬌起來了。
「咳。」
慕施然目光有些閃躲,「你日後不用再受制於人,有娘在,有你爹在,我們斷不會再讓你受半點委屈。」
「所以,漠兒,你想做什麼,便去做,爹娘會是你永遠的後盾。」
巫漠心中微動,娘親的愛與爹爹的愛不同,娘親的愛更細膩更溫柔。
巫漠沖她彎了彎眉眼,「好。」
只是一個簡單的笑容,卻讓慕施然滿眼心心。
不愧是她的兒子,真帥!
「不過,我不委屈,這些年,我過得很好。」
想起安安,巫漠眉眼裡的溫柔幾乎都要溢出來了,「安安一直都陪著我。」
「我……也想做安安的後盾。」
一說起拓跋幼安,慕施然也打開了話茬子,「安安呀,她可真是可愛啊。」
「漠兒,加把勁,將安安拐來我們家!」
她對安安可是喜歡的打緊呢。
「我還是第一次見那般可愛的小傢伙,又不怯場,落落大方的,特別是那張臉啊,嗚嗚嗚嗚,太軟了吧。」
「我可以捏一天!」
巫漠輕輕蹙眉,「娘親不要那麼做,安安會疼的。」
慕施然:?
哦豁,這都護上了?
「好呀,若是你能將她拐回家,哪怕是我很想捏捏她的臉,我也會忍住的。」
「你能做到嗎?」
嘿嘿嘿嘿。
兒媳婦兒媳婦!!
巫漠唇角輕輕彎起,「我會娶安安。」
「如果她願意的話。」
「我會努力爭取得到她的喜愛。」
瞧瞧,她這帥的一塌糊塗的兒子,也有不自信的時候啊!
嘖嘖。
「行,娘也幫你一起。」
就當做是這麼多年沒照顧他的補償了。
幫他一起追妻。
有外援,巫漠自然是不會拒絕的,「那就辛苦娘親了。」
「嘿嘿,不辛苦不辛苦。」
她連他們未來的孩子叫什麼都開始想了。
辛苦啥呢!
一點都不辛苦!
只要她兒子能拐來,這些算啥!
後半場,慕施然就在給巫漠傳授撩妹技巧,這都是她以前撩百里淮的技巧,現在都傾囊相助了。
巫漠默默的記住。
他以前作為魔王的時候,就沒人能傳授他這些。
魔族裡那些笨蛋,教他的,都不頂用!
有時候還會適得其反。
現在好不容易有個有經驗的人教他了,他能不好好記筆記嗎!
……
拓跋幼安和百里淮就在隔壁的小院子裡。
拓跋遼選的這個院子很大,一個大院子旁邊還有個小院子。
拓跋幼安也拉著百里淮去了房間裡,讓他坐在裡面等,比較暖和一些。
百里淮坐著,手裡拿著茶盅,喝了一口。
拓跋幼安坐在凳子上,她無聊的趴在桌子上,小腿晃悠著,哥哥怎麼還沒有回來呀?
哥哥去哪裡了呀?
百里淮放下茶盅,看向她,「你們怎麼會來這裡?」
拓跋幼安將雲溪國發生的事情和暗鴉剎的事情都告訴了他。
百里淮聽完,「……」
這可不巧了嗎。
百里淮開口,「暗鴉剎的主子我們已經抓住了,苗疆的人和施然有些恩怨,就讓他們自己解決了。」
「那苗疆的家主已經死了。」
拓跋幼安滿臉震驚,這……
這就解決了?
她這還沒出手呢!
「那何長老也被墨家的人帶走了。」
「至於那冰獻帝……」
「我放走了。」
百里淮捏著茶盅,唇角泛起一絲笑。
拓跋幼安秒懂了,「那暗鴉剎的人還未全部抓起來?」
「你想用冰獻帝,引蛇出洞?」
「嗯,聰明。」百里淮滿臉讚賞的看著她,「暗鴉剎是百年前的組織,沒這麼容易被我們全部抓住的。」
「他們隱藏在西月大陸各地,不過眼下看來,他們是不會輕易出動了。」
畢竟,這一次,他們可是全軍覆滅啊。
可不得再好好打算打算?
拓跋幼安也是這麼認為的,「那就讓冰獻帝被他們抓走?」
「若他們抓走冰獻帝,必然不會留他活口。」
「若是我們在這個時候出手,會打草驚蛇,是能抓住一些暗鴉剎的人,但他們上面的人會更加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