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漠幫她燒了水,等她沐浴完,便讓她躺在床上,他就坐在床邊上幫她按摩。
很快,她就入睡了。
巫漠給她捻好被角,將浴桶里的水倒了,吹滅燭火,輕輕關上門。
他出去的時候,段溫書他們已經離開了,只有長孫鎮還在。
巫漠抬眸看著他,長孫鎮也看了他一眼。
「長孫爺爺。」巫漠喊了一聲。
長孫鎮輕嗯了一聲,「安安睡著了?」
「嗯。」
長孫鎮看著他,忽然開口,「你說,若是我將安安帶回去,她能不這麼辛苦,她會開心嗎?」
長孫鎮顯然也是看她太辛苦,心疼了。
巫漠溫柔的笑著,「我覺得還是不要那樣為好。」
「長孫爺爺認為的親情是何物?」
「在安安眼中,親情從來不是束縛,而是鼓勵成長。」
「安安雖然還小,雖然也很辛苦,但她也樂在其中。」
「她享受成長,她喜歡成長。」
「我覺得,我們還是尊重她比較好。」
雖然他也很心疼,但他選擇尊重。
只是儘可能的多幫她分擔一些。
長孫鎮若有所思,倒也沒再說要帶安安走了。
他岔開了話題,「你還不走?」
「現在就走。」
巫漠微微頷首,邁步離開了。
長孫鎮守了一會兒,也離開了。
長孫蒼去給雲暃送吃的,可『她』院子裡一片漆黑,空落落的沒人,顯然是已經睡下了。
長孫蒼將食盒放在『她』門口,滿臉失落的離開。
他走後沒多久,門就打開了,雲暃從裡面伸出手來,將食盒拿了進去。
哼哼,他找到了不用直接和長孫蒼接觸又能吃到東西的辦法了。
裝睡。
這一招可真不錯。
雲暃用了膳食,還是覺得有些餓,想到長孫蒼總是若有若無的提到雲幼安那個人,他沉思了一會兒,決定去她院中看看。
是不是她做的。
雖然他覺得不太可能,畢竟她就那麼大一個奶娃娃。
雲暃為了穩妥起見,進去換了一身勁衣,做男子打扮,他黑色的勁衣和夜色幾乎融為一體。
他很快就到了拓跋幼安的院子裡。
裡面還殘留著菜餚的香味,他覺得他的猜測大抵是對的。
他翻身下牆,找到了她的廚房,廚房裡面有一堆明顯剛剛洗了的碗筷,上面還沾染著水珠,看來,他的猜測不假。
鍋里還留著一些,雲暃拿了一個碗筷,直接吃了起來。
餓了,吃什麼都香,更何況是這麼好吃的。
雲暃用膳到一半,忽然聽到外邊傳來了響動聲,他連忙鑽到一個木桌下藏好,屏住呼吸,沒多久,就有人鬼鬼祟祟的走了進來。
開始打包鍋里的東西了。
雲暃:……
又一個來偷吃的。
就是不知道是誰?
就在這時,外面又傳來響動聲,雲暃暗叫糟糕,下一瞬,他面前的桌布就被人掀開,一個人沖了進來。
那熟悉的面容,不是長孫蒼是誰?
雲暃:……
怎麼偏偏是他?
幸好他不是女子打扮。
長孫蒼驚的就要尖叫出聲,雲暃眼疾手快的捂住他的嘴,一把短刃抵在他的腰間。
「敢出聲,我殺了你。」
長孫蒼動都不敢動了。
剛進來的人似乎也是為了偷吃的,打包好就走了。
雲暃這才鬆了一口氣,鬆手一看。
呃。
因為他一直捂著他的嘴巴,那傢伙竟然憋氣憋的暈過去了。
就離譜。
雲暃嫌棄的將他丟在地上,挑開桌布走了出去,知道這裡不安全,他也打包了帶走。
走了幾步,他又折回來,拿了一個勺子在鍋里舀了幾下,然後塞長孫蒼手裡。
嗯,總要一個背鍋的。
長孫蒼也不知道自己暈了多久,他醒來以後發現身邊的人不見了。
想起那雙冷酷的眸子,他身子輕顫了一下,月光太暗,他根本沒看清楚那人的模樣,只依稀能看到他一雙冷冽的眸子。
還有……
那短刃冰冷的感覺記憶猶新。
長孫蒼欲哭無淚,這七曜書院沒有那號人物啊,不會是……
有刺客偷偷潛入七曜書院了吧?
長孫蒼掀開桌布要出去,一抬頭,和一雙冷冽的眸子對上了。
「喲,我還尋思你今兒個還沒來呢,原來是在這裡過夜了啊?」
長孫蒼身子微僵,「爺爺……或許我可以解釋一下……」
「解釋什麼?解釋你昨兒個晚上將我留給安安的早膳吃了?」
長孫蒼:???
他不是,他沒有!!!
長孫鎮目光落在他手上。
長孫蒼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臥槽』了一聲,將手中的勺子丟了出去。
「啊啊啊啊,我手上怎麼會有勺子?」
長孫鎮冷笑。
長孫蒼連忙解釋,「爺爺,爺爺你聽我說,我昨兒個晚上雖然是想來偷吃的,可是我還沒偷吃成功呢,就暈過去了!」
長孫鎮手指骨捏的嘎嘣嘎嘣響,「怎麼,老子很好騙?」
「老子看你不但是偷吃,還吃飽了在這裡睡著了,囂張的很啊你!」
長孫蒼:???
我沒有!!
我冤枉啊!!
我打包了,可我一口都沒來得及吃呢!
我哪裡有那麼蠢,還在這裡吃?
可是,我打包好了,就來人了啊!
然後我躲進去,被人捂住口鼻不敢吭聲,就暈過去了。
嗚嗚嗚,他的命好苦啊。
長孫蒼現在是有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楚了!
他手扒拉地面,往外跑,「嗚嗚嗚,安安救命啊!!!」
「我爺爺要殺了我!!!」
「站住!!臭崽子,你還敢污衊老子,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可惡,這個臭崽子還敢在安安面前污衊他!
長孫蒼算是明白了,爺爺怕安安!
不,或許應該說,爺爺喜歡安安所以怕安安!
所以,只要找到安安,他就死不掉!
長孫蒼連忙往拓跋幼安那邊跑。
拓跋幼安剛好洗漱出來,下一瞬,只感覺眼前風一卷,後背的衣裳就被人拉住了,「嗚嗚嗚,安安救救我!」
「我真的沒有偷吃你的早膳!」
拓跋幼安懵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就見方才還怒氣洶洶的長孫鎮滿臉溫柔的看著她,「乖乖寶貝醒來啦?是被我們吵醒了嗎?」
如果是,長孫蒼今天少不了一頓毒打。
「不是的,師父父,是安安自己醒來的。」
拓跋幼安歪了歪小腦袋,「師父父怎麼啦?」
「沒怎麼,師父父給你留的早膳沒了,被這臭,哦不,師父的乖孫吃了。」
「師父父在跟他講道理呢。」
長孫蒼:???
用拳頭講道理嗎?
爺爺?
你是不是學過變臉啊!
你瞅瞅你自己剛剛變了多少嘴臉!
長孫蒼也只敢在心中腹誹一下,對上爺爺威脅的眼神,連忙點頭,「對,對,爺爺只是在跟我講道理。」
他手死死的拉著拓跋幼安的衣裳,就是不鬆手。
開玩笑。
鬆手是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