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舊時代的落幕
無法進去。
生命女神手掌，按在無形結界上，阻隔著她參與到最後的戰鬥，連帶著她和阿赫塔爾的連接都被斬斷。
現在她只能夠看著全知之神與阿赫塔爾決鬥。
這一戰關乎世界未來。
「接下來誰會贏？」謊言女神身影突然出現，她單手按著貝雷帽，淡紅色秀髮隨風飄舞。
「好像誰贏都有點糟糕呢。」她笑容狡黠，視線牢牢鎖定在從無敗績全知之神身上。
世界最強之神。
不管是什麼樣敵人，只要有一絲獲勝的可能，擁有著答疑權能的全知之神便可以掌握著擊敗辦法。
「如果有足夠時間或許就會有不一樣的未來。」生命女神抿唇，發出了惆悵嘆息。
在察覺到阿赫塔爾利用全知之神的世界主導權，創造出了相應限制全知之神行動的規則後，她立即就反應過來要如何擊敗全知之神，如果給她們足夠時間了解全知之神的法律，找出相應錯漏之處，利用相應規則錯漏來制定出合適戰鬥環境，那全知之神或許就不會像如今這般的棘手。
但諸神黃昏來的太急，根本就沒有給出反應的時間，仿佛轉眼間就到了世界末日。
不管是多驚才絕艷的人都來不及做出想要布局。
「危險總是突如其來的，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謊言女神意外坦然，「如果被燃燒灰燼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說到此處，她用手指撓了撓臉頰。
「不過我倒是不希望是阿赫塔爾動手將我殺死，這會讓我心情非常的不好。」
生命女神抬手揉了揉謊言女神的腦袋，望著對峙的全知之神與阿赫塔爾兩人，他們的距離在緩緩地接近，不過出乎預料沒有立即動手，猶如人類決鬥者一樣謹慎和小心。
高天。
氣氛緊張而又壓抑，悲觀與希望兩種情緒，共存在眾神的心中，他們既悲觀於全知之神失去了不死性，要與擅長決鬥阿赫塔爾廝殺，又希望全知之神能一如既往的無敵下去。
從無敗績的全知之神。
燃燒世界的灰燼之主。
在新舊時代交替的這一個小時展開決鬥，他們的勝負決定著世界以何種方式繼續存在下去。
「轟——！」
不知何時，也不知是誰先出手，清脆的刀劍交擊聲迴蕩在結界內，宣告了這場最強之戰開始。
析木的身體與手中分割長刀都化為了光，與全知之神揮來長劍碰撞上，仿佛兩輪月弧進行了碰撞，迸發衝擊瞬間攪碎了大地，周圍空氣瞬間被推擠成為了真空狀態。
沒有片刻遲疑。
析木的腳步後側一步，旋即又猛然劈出手中的分割長刀，以刁鑽角度對著全知之神心臟刺去。
這時候的全知之神已經沒有展現出無延遲的攻擊，反而是同樣化光進行了斬擊。
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所謂無延遲的攻擊來源於全知之神，對於世界主導權附加的效果，如果阿赫塔爾同樣獲得了世界主導權，那無延遲斬擊自然也就無法生效，也就只能夠憑藉自身能力進行戰鬥。
「鏘！」交鋒的刀劍迸發出耀眼火星，照亮了全知之神與阿赫塔爾臉頰，雙方的目光僅有彼此，展開了一場極高技術含量廝殺，給予人一種遊走在鋼絲上的危險感。
稍微有一絲偏差，戰鬥便會在瞬間結束。
「為什麼全知之神能展現如此高水準的白刃戰水平？」謊言女神提出了疑惑，「全知之神，以往不都是利用強大的力量碾壓敵人嗎？」
「答疑權能可以讓全知之神用最快速度掌握世界上所有白刃戰知識，只要祂提出了疑惑，那就必然會得到相應解答。」生命女神如此地解釋，「就算全知之神從來都沒有經歷過任何白刃戰都沒有關係，只要全知之神有那個想法就可以掌握。」
謊言女神沉默了下：「那就只能夠看阿赫塔爾與全知之神本身戰鬥意識了。」
生命女神點頭道：「掌握了相應的知識，並且了解到相應的過程，那決定勝負的關鍵便是……」
「對技術本身的運用，還有彼此的膽識。」謊言女神狡黠淺笑，美眸倒映著決鬥場內的戰鬥，
她從未因為一場決鬥如此牽掛，這場決鬥足以讓她幾萬年都不會忘懷。
生命女神沒有回答，仿佛是默認了謊言女神的說法，她望著決鬥場內的戰鬥，雙方每一次斬擊都近乎光速，速度快到肉眼都無法進行觀測，每一擊都蘊含著互相抵消的必中效果，尋常神明…不，是尋常萬能強者進入到決鬥場便會被波及致死。
儘管相比他們之前的戰鬥，變得非常的平凡，沒有波及全世界清屏攻擊，也沒有造成什麼驚天動地景象，更加展現出難纏的能力。
這並非是阿赫塔爾與全知之神失去了不可思議的能力，他們依舊具備著破壞世界本身的力量。
但是現在施展出難纏能力毫無意義，所需的是用自己手中的劍，貫穿敵人的胸口。
雙方都擁有著光的移動速度，每一劍都附加了必中的強大效果，但凡他們在這個過程稍微轉化下能力，就會被對手附加必中效果斬擊貫穿心臟。
戰鬥也會在瞬間宣告結束。
所以現在的全知之神與阿赫塔爾展現出來的能力就兩種，一種是讓自身化為光，一種就是為攻擊施加必中效果，然後就是在最為關鍵的時候刺出決定勝負的一擊。
「鏘鏘鏘！」刀劍的碰撞聲音，規律到一種不可思議的程度，仿佛與整個世界都發生了共震。
連綿不絕的光弧近乎不間斷碰撞，迸發碎光仿佛煙花一般飛濺，給予人一種極美的感覺。
但化為長刀的分割惡魔卻沒有辦法感受這份極致美感，他本身就連萬能領域都沒有抵達，現在卻在不間斷與全知之神的武器碰撞，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人不斷用鐵錘敲自己的腦袋，不只是感覺頭蓋骨快要裂開，意識都要隨著碰撞潰散。
這樣下去他毫無疑問會…死。
化身為刀的分割惡魔，眼睛瞪大到了極致，不斷催動自己權能，不斷嘗試著分割掉全知之神手中的武器，不然他的意識就要在碰撞中崩潰。
那他必然就會死。
無休無止的技術對決還在繼續，雙方在速度上基本上沒有差異，也都掌握著必中的技術。
決定勝負的唯有一絲的失誤。
嘣！
細微金屬的繃斷聲，被全知之神緊握的螺旋長劍，被分割權能斬下了一下小塊，連指甲蓋十分之一都不到大小碎片。
在分割長刀魔力推動下，激射到了全知之神的肩膀。
全知之神的動作發生了一絲遲緩，出現了近乎不可能捕捉到破綻，那是讓刀術之神前來都捕捉不到的破綻。
但這已經足夠決定勝負。
分割長刀貫穿了全知之神胸口，析木手掌頂在刀柄末端，目光平靜與全知之神對視。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靜止。
隨後。
「哐當。」螺旋長劍掉落到了地上，全知之神的瞳孔漸漸黯淡，身體倒在了阿赫塔爾的懷中。
高天。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眾神目睹著這一幕，都陷入短暫的沉默與失神，他們似乎還沒有接受全知之神敗北。
但映入他們眼帘的一幕，就是全知之神死亡。
之前還在勢均力敵，仿佛能夠永遠廝殺下去，忽然如此乾脆結束，這讓他們沒有辦法反應過來。
直到他們看見了全知之神身體崩潰，化為金色的光霧緩緩飄散在空氣中。
眾神驚覺。
「敗了…輸了，全知之神輸了？」
有神表情恍惚。
「太奇怪了，之前明明還在勢均力敵，這…難道是灰燼之主施加的幻覺？」有神搖著頭，否認自己眼睛看到的事實，但他又清晰意識到全知之神敗北。
勝利者是灰燼之主。
「是不是灰燼之主使用了卑鄙手段？」有位女神提出了疑問，但是卻沒有人回應。
卑鄙。
不管是不是動用了卑鄙的手段，在全知之神被斬殺的當下已經沒有了意義。
屬於神明的時代結束。
「接下來阿赫塔爾就該清理我們了吧？」角落位置，有位老者發出難聽的笑聲，「如果想要活著就快逃，這樣你們或許還能有機會活得久一點。」
「能逃到什麼地方？」智慧女神如此詢問，旋即又對著眾神安慰，「阿赫塔爾說不定還保留著人性。」
她對著眾神們安慰。
「說不定迎來的是嶄新時代，而不是灰燼世界。」
在目前諸神黃昏還沒有完全降臨，只要阿赫塔爾不立即動手將所有生命抹除，那隻要有存在用自己法律覆蓋舊有的世界。
這個時代就還有救。
「沒錯！」有位貌美的女神高聲說著，「這個世界還有許多讓阿赫塔爾在意的人，他不可能隨意燃燒這個世界，他會讓合適的人奪取世界主導權。」
她自我安慰著。
「不管是誰奪取世界主導權，一定也需要我們來幫忙管理世界，如果是生命女神奪取了世界主導權，我們生活處境說不定還可以更好！」
「沒錯，沒錯，沒錯。」一旁的神明連連呼應，「就算是魔女奪取了世界主導權，看在生命女神與死亡女神份上，也不會對我清算，我們還是能在新世界繼續存活！」
「希望是生命女神能奪取世界主導權。」膽怯的神明雙手緊握，開始默默祈禱了起來。
然而。
智慧女神卻凝視著投影屏幕中阿赫塔爾，在貫穿全知之神胸口後，就一直都沒有任何的行動，如果不是能夠察覺到胸口起伏，恐怕還以為是與全知之神同歸於盡。
情況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為什麼這個男人沒有展露出喜悅，也沒有與自己的親朋好友打招呼。
「為什麼不行！」神群中突然傳出了不敢置信的聲音，智慧女神下意識轉頭望去，只見一位戴著雙色尖帽，腰間掛著水晶沙漏的女神，望著自己的雙手。
「為什麼我的秩序沒有辦法覆蓋舊有世界？」話落剎那，她身體燃起了灰燼之焰，仿佛要將她的存在燃燒成灰燼。
「……循環女神，現在你的秩序是沒有辦法覆蓋舊有世界的。」角落處的老者解釋。
「想要覆蓋舊有世界就必須等待全知之神的秩序消失，就像是對水面投下石頭，擴散的波紋也需要時間散去。」
循環女神愣住。
「那這個時間要多久？」智慧女神焦急詢問，就見老者笑了笑，仰頭望著天空。
「就算她們合力清除舊有秩序，少說也要半個小時以上，不過時間勉強應該是夠用的。」
他將視線落在隱藏實力的循環女神身上。
「如果還有試圖坐收漁翁之利的傢伙，用自己律法去覆蓋舊有世界，那所需的時間就另當別論。」
說到此處他發出了愉悅笑聲。
「來讓我看看吧，在這個即將結束的時代，你們是否願意合力清除所有舊有秩序，讓另一個與自己不相關的人奪取世界主導權。」
循環女神表情難看，目光冰冷盯著老者道：「利維坦，你信仰的神都已經死了，難道就不打算去陪著自己信仰的神嗎。」
「那麼著急死幹嗎？」利維坦發出了愉悅笑聲，「我還想要親眼看看屬於全知的時代結束。」
「循環女神，請不要爭奪世界主導權了。」智慧女神走了出來，對著面色難看的循環女神說著，「不然，這樣下去大家都要…死。」
「為什麼世界主導權不能是我？」循環女神反問，在智慧女神注視下說道：
「難道你就不想要創造屬於自己的世界嗎？」
「但你什麼都沒有做！」有神站出來指著，「憑什麼你現在站出來搶奪世界主導權！」
循環女神反問環顧在場的眾神，說道：「就算我不搶，難道別人就不會搶了嗎？」
她面色極其難看。
「之前搶奪直接世界主導權的神明可不止我。」
「還有隱藏起來的萬能？」智慧女神反應了過來，「他們也在試圖搶奪世界主動權？」
循環女神難看的點頭，這藏起來的群傢伙打灰燼之主的時候不出力，也不想著解決全知之神，等到了收穫果實的時候就跳出來，以前她可不知道原來還有隱藏在歷史中的萬能強者。
智慧女神突然感覺到絕望，下意識扭頭望著投影屏幕，只見阿赫塔爾體表緩緩燃起了灰燼之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