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跟你一樣都是上古的靈物，不過小牙脾氣不好。你別再鬧了，他等下用你來剔牙我可攔不住。」
巫朵朵淡聲說道，翻出那本曲譜，仔細研究著。
青篁嘴角有些抽搐，他看了看黑貓，有些無奈地嘆氣。
他打不過，這一屋子的東西，他除了那個女鬼誰都打不過。
巫朵朵看了眼沮喪的青篁，輕柔說道：「放心吧，我真的沒想欺負你。
等我學會了曲譜就會送你回去的，而且，你看，你們玄門派那麼些人，傳承下來一個會吹的人都沒有。
我也不忍你這等寶物蒙塵，等我學會了就去教那些道士。」
青篁托著腮想了一會，點了點頭，軟嫩的臉蛋終於露出燦爛的笑容。
「你說的有道理，那你快點學，到時候把我送回去。」
青篁想通了也不糾結了，他趴下身子和玄虎打著招呼。
他們都是上古的靈物。
雖然不知道幾萬年前是不是在一個山頭上的，但見面後，心底還是湧上一股親切感。
巫朵朵學過一點樂器，僅限巫族的祭祀天地的祭神曲。
她僅會用的樂器是自己的獸皮小鼓。
現在看著滿本的鬼畫符一樣的東西，她還是震驚了。
這上面有字，每個字她都認識，可以每個字對應上的彎彎曲曲和蚯蚓一樣的東西，那都是啥。
「這是吟線譜，是以前道家專門記錄音樂的樂符，你不會不認識吧……」
青篁看著巫朵朵的表情，滿臉嘲諷。
巫朵朵眯了眯眼，目光如電一般射向青篁。
青篁見狀「嗖」的一聲消失不見，躲回本體裡了。
快跑，這惡婆娘又要揍人了。
巫朵朵揉了揉眉心，長吁一口氣。
好吧，不就是鬼畫似的樂譜麼，她還不信有什麼難的，她明天就去找資料。
翌日
巫朵朵收拾了一番，準備去海城最大的圖書館查找資料。
她昨晚用電腦搜了一晚相關資料，毫無頭緒。
好在圖書館並不是很遠，離這裡就兩公里，巫朵朵決定走著去。
她給自己買了杯奶茶，步履輕盈地走在林蔭大道上。
「吱呀～」
銀色的轎跑從巫朵朵身邊開過後，一個急剎車靠在路邊停住，仿佛是在等她。
巫朵朵有些詫異，她仔細看了看前方的保時捷卡宴，腦袋裡轉了轉。
巫朵朵胸前口袋的小紙鶴探出頭，「那是我二哥的車。」
林雲湛？
果然，還沒等巫朵朵走近，車上走下一道身姿挺拔的黑影。
林雲湛今天穿著和之前格外不同，他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髮絲一絲不苟地梳在腦後。
這樣的打扮格外莊重，卻依然不減眉目如畫俊逸的美感。
只是細細觀看，林雲湛的神情有些疲憊，眼神里透著一抹沉重的傷痛。
「呃～我請假了，想去圖書館找些書看。」巫朵朵撇了撇嘴，扯著謊說道。
「你這是去哪？」
巫朵朵嘴角笑得有些僵硬，她馬上轉移話題反問地看著林雲湛。
林雲湛垂下了眼眸，濃密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片陰翳。
「今天是小語的葬禮，我訂購了她生前最喜歡的白色北極星，準備去花店看看包裝得怎麼樣。」
巫朵朵胸前口袋，微不可覺的動了動，她忙輕拍了拍胸口，輕聲說道：「對不起，我還不知道這事，我跟你一起去吧。」
林雲湛眸若點漆，溫潤地說道：「你不是有事嗎，會不會耽誤？」
巫朵朵擺了擺手，「師兄，林怡語也是我的朋友，發生了這麼不幸的事，我肯定要去送送她的。」
林雲湛沒說什麼，點了點頭，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請巫朵朵上車。
一路上，空氣中透著一股凝重和沉悶。
林雲湛開車來的一層商鋪前，車停穩後，林雲湛帶著巫朵朵一起下了車。
裡面的經理看到來人馬上迎了出來，「林二少，您怎麼親自過來了。」
林雲湛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微微頷首和經理打了個招呼，「我要的花都包好了嗎？」
那經理殷勤說道：「都包好了，都是一大早從厄瓜多空運過來的，按照你的要求做成花環狀。」
林雲湛轉頭看向巫朵朵，「朵朵，你要不要進去看看。」
巫朵朵連搖了搖頭，「師兄，我最近有輕微鼻炎，你先進去吧。」
林雲湛清點了點頭，隨即，和經理走入了花房裡。
巫朵朵快步走到一處角落，掏出胸口的小紙鶴，她方才感受到了林怡語在靈鶴的異常。
林怡語虛影從紙鶴里飄出，整張臉都淚流滿面，「嗚嗚嗚嗚……」
巫朵朵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只能靜靜地等著她發泄完。
「巫朵朵，我想去看看我的葬禮。」
林怡語語氣哽咽地說完，又眼淚汪汪地看著她。
巫朵朵沉默了半晌，還是沒狠心拒絕，她朝著虛空的紙鶴掐了個口訣，黃色小紙鶴從空中肉眼般消失。
「我先跟你說好啊，不能到處亂跑，不能暴曬在太陽下，不然我的靈氣可護不住你。
等下不要隨便開口，雖然沒有法術的人聽不到你的聲音，可還是要謹慎一些。」
話音剛落，小紙鶴飛到巫朵朵肩膀處，停靠了下來。
「放心吧，我不會多嘴的。」
巫朵朵滿意地「嗯」了一聲，看到林雲湛已經從花房裡走了出來。
「朵朵，時間差不多了，我要去西霞山了。」
巫朵朵點了點頭，看到花房裡的人，正在小心翼翼搬著幾個巨大的白色玫瑰花圈，往遠處貨車裡搬放。
「嗚嗚……這是我最喜歡的北極星，二哥對我真好。」
林怡語小聲地在巫朵朵耳邊啜泣著。
巫朵朵小聲嘀咕著說道：「別哭了，剛剛答應我的話呢？」
「怎麼了，朵朵，你剛剛說什麼？」
林雲湛疑惑地看向巫朵朵，他剛剛仿佛聽到巫朵朵說了幾句什麼。
「咳～沒事，師兄，我只是覺得林怡語肯定會很喜歡你的安排。」
「是嗎？但願吧。」
林雲湛淡淡一笑，眼神裡帶著絲絲憂鬱，凝視著遠方。
十分鐘後，林雲湛帶著巫朵朵和身後的貨車，往西霞山駛去。
巫朵朵在路上還問了幾句林老爺子的近況。
「他老人家現在還不知道小語已經走了，我們瞞著沒說，怕他受不了這個刺激。」
林雲湛輕嘆一口氣，有些沉重的說道。
忽然間，遠方的公路上，升起一層淡薄的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