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王皇后

  冷柔點了點頭,帶著她坐在了顏家的女眷席中。顏嫿與顏姝因著要準備獻藝,剛剛直接去了後台廂房換裝打扮。

  侍女奉上茶水,冷柔接在手中輕輕品嘗。華珠處在發育期,容易餓,草草喝了口溫水便吃起了面前的美食,但目光,一直盯著中央的舞台。

  鼓聲起,薄衫從天而降,一名身著金衣的身影娉婷而來,戴著面紗,折腰起舞。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耀秋菊,華茂春松。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霜。

  一舞作罷,掌聲經久不息。

  「那是王家七小姐王歆,曾隨王三爺去過京城,深得太后喜愛。」冷柔為華珠講解道。

  王歆,可不就是前世和她斗得死去活來的王皇后麼?華珠喝了口果酒,輕笑道:「哦,是她呀,她的《驚鴻舞》已經登峰造極了,也不知嫿姐姐對上她,有沒有勝算。」

  冷柔一愣,似乎對華珠的早熟感到非常詫異,但還是溫和地說道:「嫿兒自有嫿兒的本事,未必會輸給她。」

  台上的王歆朝赫連笙行了一禮,笑著退場,依舊沒摘下面紗。

  赫連笙就看向王恆,笑意頗深,「上次見王小姐的時候她還只是個孩子,沒想到現在已經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若能娶王小姐為妻,一定是人生一大幸事。」

  王恆一聽這話,激動得差點兒跳了起來,「殿下過獎了,小妹愚笨,還得哪位貴人相中才好。」

  「好說,好說。」赫連笙意味深長地舉了舉酒杯,再次將目光投向舞台。

  「哎呀!好癢啊!怎麼會這麼癢?」後台的廂房裡,顏姝一邊等,一邊用手撓著自己的手臂,須臾,便抓出了嫣紅的血痕。

  貼身丫鬟看了臉色大變,忙捉住她的手道:「小姐啊,別抓了!您看都抓出印子了,再抓的話,怕是不能登台了!」

  顏姝手不能抓,身子便扭了起來,「可是怎麼辦啊?我好癢!我忍不住!真的好癢!哎呀,你讓我抓!」

  「不行啊,小姐!真的不能再抓了!」

  顏姝渾身都像有螞蟻在爬,哪裡忍得住?當即一腳踹開了丫鬟,用手撓起了手臂、脖子、胸口……

  咚咚咚!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緊接著,是侍女的問話,「顏二小姐,準備好了嗎?下一個就到你了。」

  顏姝皺著眉頭道:「不行不行,我突然內急,延後一下!」

  侍女走後,顏姝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眸色一厲,便對丫鬟道:「去!給我把年華珠叫來!」

  半刻鐘後,華珠應邀來了廂房。

  一進門,華珠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顏姝抓破了裙衫,還抓紅了手臂和脖子,連大腿與肚子也沒能倖免。

  華珠的眼底閃過一絲促狹,讓你放貓抓我,活該!嘴上卻「關切」地道:「姝姐姐,你怎麼了?」

  顏姝轉過身,惡狠狠地瞪著她道:「都是你!我本來好好的,就是穿了你送的珍珠白裙才渾身發癢!你說!你到底給我下了什麼藥?」

  華珠就仿佛很是害怕的樣子,怯生生地縮了縮脖子,連眼淚都快溢出來,「我……我沒有啊,姝姐姐,這條裙子原本是嫿姐姐送給我的,我試比了比,發現自己襯不上的典雅,才又送給了你。你也知道,我這樣的身份,好東西不多,自己捨不得用,都拿來打點關係的。」

  顏姝是庶女,又怎麼會不了解庶女的境況?好東西從來都是嫡女挑剩了才是她的,而她也不敢全部據為己有,還得分出相當一部分給姨娘、二哥和二奶奶打點關係。顏姝看了一眼咬唇忍住淚水的華珠,覺得這樣的小屁孩兒能有什麼膽子害她?

  「她算準了你捨不得穿,會拿去送人,而全府上下除了我能配上這條裙子再無旁人!她料定你會送給我,所以早早地在裙子上動了手腳!她嫉妒我比她美貌,怕我在宴會上搶了她的風頭……真是可惡!」

  你的想像力真是太豐富了!華珠的眼底閃過笑意,很快又像小綿羊一樣軟軟地哽咽道:「姝姐姐,你別生氣,快用冷水洗洗吧,再塗點兒膏藥,免得和嫿姐姐一樣,都在脖子上留下疤痕。」

  一席話,醍醐灌頂,顏姝暴跳如雷,「好哇!她原來是在找我報仇!因為我的貓無意中抓花了她的脖子,她現在……也要來毀我的容!真當我好欺負嗎?」

  話落,披上衣衫,摔門而出!

  雲層打開,陽光似又明媚了良多。

  李婉在宮女月娥的攙扶下盛裝而來,面如桃花,眼如秋波,眉似遠山黛,唇若含朱丹,端麗大氣、梳雲掠月,滿室鶯鶯燕燕瞬間被奪了好幾分顏色。

  「殿下。」李婉放開宮女的手,就要給赫連笙行禮。

  赫連笙先她一步站起身,扶住她其實無法站立太久的身軀,並抱著她坐在了身旁,「太子妃何必與我如此見外?外邊風大,我本想晚些時候再叫你出來的。」

  言辭間,不乏一個丈夫對妻子應有的溫柔。

  許多目睹了這一幕的少女一個接一個地羞紅了臉,只覺太子殿下不僅位高權重、還寵妻至深,實乃人間不可多得的好對象。

  李婉輕輕偎在他懷裡,含了一分女兒家的嬌羞道:「我今日精神不錯,多謝殿下關心。」

  赫連城起身,行了一禮,笑道:「皇嫂你終於出來了,再不出來我都準備殺進你房裡看個究竟了!哪有客人在這兒快吃快喝,壽星卻不露面的道理?」

  李婉就溫聲笑道:「是皇嫂的不是,我自罰一杯,向堂弟賠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