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嫿嘴角一彎,似是而非地笑了:「你嫉妒我就直說,扯這些幌子做什麼?待會兒比賽開始,我奉勸你和流風好生躲著!年華珠一用苦肉計廖子承就歇菜,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倆,真正會出賣大家的是廖子承!」
七寶翻了個白眼:「公子才不會出賣我們!同樣,我們也不會出賣公子!你呀,就做你的孤軍司令好了,誰聽你指揮?哼!」
顏嫿冷冷一笑:「呵,你們不出賣廖子承無非是認定廖子承會帶你們成功晉級到最後,萬一他不能了,萬一他要害死你們了,我倒要看看那時,你還講不講得出絕不出賣他的話!」
七寶給了她一個看白痴的眼神,走了!
赤焰隊回了閣樓,全都蔫了似的歪在椅背上,中間一張嵌了大理石的橢圓形長桌,大理石冰涼潤澤,徐徐反射著眾人沒精打采的身影。
儘管成功晉級,但大家的情緒顯然不高漲。若說第一關尚有與之周旋的時間與空間,這一關擺明會輸慘了。被蓋一下就翹辮子呀!哪怕赤焰隊獲得了最終勝利,可被蓋章者依然逃脫不了被放逐或被剁掉手指的厄運。何況,他們也不覺得赤焰隊會勝。
雅歌趴在桌上,蔥白指尖一下一下摩挲著大理石,嗚咽道:「怎麼辦?越來越難了,這一關連免死金牌都沒有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嗚嗚,死的一定是我們……流風武功那麼高……我們會全軍覆沒的……」
顏博皺眉:「小郡主,你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好不好?我們只要保證不被顏嫿蓋章,然後給他們蓋上章,便都能活了!」
「說的容易!也不看看寒冰隊的隊長是誰!顏嫿那麼狠心的女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肯定不會放水……嗚嗚……」
顏博眉梢一挑,刻意舒緩著緊張的氣氛:「行啊,都知道『放水』是什麼意思了。」
「去你的!」雅歌踹了顏博一腳。
赫連城一臉嚴肅,表情不知悲喜,餘光瞟了瞟鬧開的二人,冷凝的話自口中慢悠悠地倒了出來:「號碼牌都還給大家了,大家要妥善保管,看見對方成員,不管是不是顏嫿都躲得遠遠的。比賽時間為三個時辰,熬過三個時辰,就跟對方打成平手了。」
「打成平手了會不會再來三個時辰呀?」逃命的日子會死人的,壓力太大了……雅歌哭。
赫連城語塞,顏博撓頭。
華珠看著手中的出局印章,說道:「我們並不知道比賽究竟什麼開始,萬一是晚宴上突然響鑼,我們想藏都藏不及了。不如,別參加篝火晚宴了,現在就找個地方藏起來。因為必須蓋完你們三個才能輪到我,所以只要你們躲的好好的,顏嫿就拿我沒辦法,然後我再逮住時機……」
「太冒險了,我陪著你,這場比試沒有禁止暴力,萬一顏嫿把你怎麼樣……總之,我跟在你身邊。」赫連城不放心地說道,「顏博與雅歌躲起來。」
沒有禁止暴力,華珠細細咀嚼著這幾個字,不知過了多久,忽而抿唇,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寒冰隊的閣樓內,顏嫿端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目中無人地笑道:「我猜,他們全都找地方躲起來了。我來分配一下任務,七寶追擊顏博,廖子承追擊雅歌,流風與我一起追擊華珠與赫連城。不管別人怎麼躲,赫連城是肯定要陪在年華珠身邊保護年華珠的。晚宴也別去參加了,他們壓根兒不可能現身,大家隨便吃點東西填肚子,然後各自出發吧!記得,找到了人,吹響骨哨!我會以最快的速度抵達!」
「可是晚宴……」有好多好吃的,七寶心有不甘地瞪了顏嫿一眼。
「我是隊長,聽我的。」顏嫿冷冷地下令。
七寶看向了廖子承:「公子。」
廖子承淡淡頷首,眸光深幽,偏叫人看不出他想了什麼:「既如此,就按顏嫿說的做,大家各自忙去吧。」
七寶去找顏博,流風與顏嫿找華珠,順帶著也找赫連城。
至於廖子承,他的任務是雅歌,但廖子承沒急著展開行動,而是在三聲響鑼後直接去了篝火晚宴。
所謂篝火晚宴,就是在一塊寬闊的大草地上,架上篝火,擺上燒烤架,配了樂師與舞姬,打扮成少數民族的居民,在夜空下吹拉彈唱、飲酒作樂。
奈美也換了服侍,像個苗族女子,圓帽的亮片遮住額頭,一閃一閃晃在鬢邊。她席地而坐,手執一壺醇香美酒,倒了一杯,喝了一小口,沒回頭,又倒了一杯,遞向半空:「喝吧,味道很不錯。」這口吻,竟像多年老朋友。
華珠的腳步像被什麼給扯住了,怔在樹後,遲遲邁步出去。爾後,她看著廖子承旁若無人地接過奈美的酒,一飲而盡後,坐在了奈美身側。從她的角度看去,郎才女貌、珠聯璧合,當真有天造佳偶之感。當然,華珠心中明白,莫說是冰美人奈美,即便是個灑掃丫鬟跟廖子承坐一塊兒,她也會忍不住吃味兒,想入非非。
還記得初入顏府那會兒,王三爺被焚屍,他來給她上課,她說,「你……要不要緊?我少學點沒關係的,你難過的話可以停課。」
他怎麼答的?他看了她一眼,又望向別處,似漫不經心地道:「我難不難過,你在意過嗎?」
那句話,她其實一直都沒有回答,但卻一直都記在了心裡。雖然總患得患失地擰不清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可每每想要退縮時,這句話,便會像魔障一般攔在她背後,告訴她,廖子承在意她。當她終於步步淪陷,沉迷得不可自拔時,兩人卻莫名其妙地變成了如今這副你死我活的局面。唉,她是造了什麼孽?就不能好好地跟心愛的男人過日子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