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二妹幾時有個這麼標緻的妹妹了?年希珠是個大胖子!年麗珠是個竹竿子!這少女,纖儂合度,五官小巧,除了不夠大氣之外,不失為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
顏博看看她,又看看廖子承,一驚:「啊!子承你……」
廖子承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嗯,怎麼樣?有福氣吧?」
哎呀,太有福氣了呀!這小妹妹,完全像是林子裡走出來的精靈,通身,一點兒世俗的味道都沒有。
就不知華珠那小醋罈子怎麼受得了的?
作為男人,他挺為廖子承歡呼,可作為姐夫,他又挺為二妹委屈。
華珠走到廖子承與顏博身邊,嗔了嗔廖子承:「好了,你別逗我姐夫了,待會兒他告訴我大姐,誰都甭想好過了。」
年絳珠要是知道廖子承有了一房美嬌妾,不想方設法捏死狐媚子才怪?
顏博眨了眨眼:「什麼意思?」
華珠拉過翠兒的手,笑著道:「這是我姐夫,顏四爺。」
翠兒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動作不大規範,誠意卻足得很:「顏四爺。」
華珠又道:「我們路過青山鎮的一個村子,趕上那裡發生命案,翠兒的爺爺沒了。」
「青山鎮?」顏博弱弱地吸了口涼氣,「你們到那個鎮去了?見過封平了沒?」
華珠與廖子承互視了一眼,隨即華珠點頭:「那個狗官啊?見過了,拉下馬了,這會子應該坐牢去了吧。」
顏博聞言,眼珠子慕地一瞪:「什……什麼?你倆把……」
言及此處,顏博四下一看,湊近二人,壓低了音量,「你倆把封平給辦了?」
廖子承從容地嗯了一聲。
華珠狐疑地眨了眨眼:「封平辦不得?」
顏博猛拍大腿,皺眉苦嘆:「我就說那個女人怎麼會大過年的跑到我們家來哭呢!原來是她丈夫入獄了。」
頓了頓,見華珠一臉不解,又嘆息著解釋道,「封平是我娘的侄子。」
封氏的侄子?!
琉景閣內,封氏端坐於主位上,手中捻著佛珠,一旁的銀絲竹節熏爐里飄出裊裊檀香,通過檀香的青煙看她,仿佛在看一尊慈悲濟世的活菩薩。
在她正對面的蒲墊上,跪著一名年近四十的婦人,婦人穿豆綠色織錦花格子短襖、黃色繡仙桃羅裙,微胖的身材,圓臉,顴骨上有一些淡淡的黃褐斑。
她兩手握住帕子,哭得聲淚俱下:「姑姑,你可得為我們做主啊!相公他,從來沒幹過徇私枉法得事,都是那村長欺上瞞下,把相公一併給唬了呀!姑姑!」
這位拼命求情的婦人正是封大人封平的妻子常氏。封氏一族在琅琊也算是名門望族,除開本家之外,還有不少旁支。封氏來自本家,封平卻是隔了一脈。可不管如何,封氏都要管封平的父親叫一聲堂哥,這層關係,也是頗為密切。
眼下聽了常氏的話,封氏眉頭一皺:「你坐著好好說,到底出了什麼事?」
常氏起身,坐在封氏瞅了一眼的凳子上,她不敢實打實坐著,只挨了小半邊屁股:「那村兒里吧,村長夫人,是封平的庶妹。一個庶出的妹妹罷了,平常咱們兩家沒什麼往來。偏偏那村長,最愛狐假虎威,打著封平的名頭四處搜刮民脂民膏,還欺辱村裡的婦女。後面,有個劉老伯,因為欠了村長的債,還不起了,就自殺了。你說欠債還錢吧,你自殺個啥呀?自殺就自殺,這錢也不是封平借給他的!要算帳找村長就是了!干封平什麼事呀?封平可是連劉老伯的一個指甲蓋兒都沒動!」
「有這事?」封氏的眉頭皺得更緊。
常識當然不會告訴封氏,封平曾經錯判了楊小姐的案子,又險些打死楊老伯,還有許許多多其它的包庇和收受賄賂的行為。
嘗試哭得越發厲害,看向前方比她大不了幾歲卻足足長了她一個輩分的封氏,說道:「是呀,姑姑!封平好生冤枉啊!他們欺人太甚!」
「誰辦的封平的案子?」封氏面色難看地問。
常氏就道:「是提督府的廖大人,我聽說,他妻子是四奶奶的妹妹,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問完,常氏用餘光打量著封氏的臉色,早在來求情之前,她便回了一趟族裡,探明了顏府的情況。封氏與四奶奶年絳珠貌合神離,對四奶奶的妹妹,封氏只怕也沒什麼好感。
果然,封氏聽完常氏的回答,冷峻的面容上又多了一分暗色。
常氏趁熱打鐵道:「哎喲哎喲,我們封平是得罪誰了呀?還是誰要借我們封平立威呀?」
立威?難道年華珠是知曉了之前她陷害她與馬公子的事兒,回頭來向她尋仇了?先幹掉封平,給她一個下馬威,後面……
封氏不敢往下想了,一顆心已經亂了!
如果年華珠真的是故意刁難封平,那麼年絳珠呢?這會不會也是年絳珠的意思?年絳珠做了主母,她早已把大權交出去,年絳珠還有什麼不滿?莫非——是要把這些年受的氣撒在她娘家的頭上嗎?
這個惡毒的媳婦兒!
當初就不該同意顏博娶她!
常氏不知封氏一瞬間已想了那麼多,她本意只想把火燒到年華珠身上,希望封氏認為年華珠假公濟私,找年華珠攤牌,逼年華珠放出封平。至於年絳珠,她壓根兒沒那意思。她跟顏府又沒什麼交集,與年絳珠也無冤無仇。
封氏心亂如麻,擺手叫人帶常氏下去歇息了,好歹是親戚,雖隔了一脈,該做的禮數封氏還是地做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