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千樺的心,酸酸的發痛,又不敢真的帶她去找榮王妃,就拉著她坐在亭子裡,聽她一抽一抽地哭,直到苦累了,靠在她肩膀睡了過去,染千樺才有抱起她,走向了皇宮的大門。
門口,碰到了同樣要離宮的廖子承與華珠。
華珠驚訝地看著染千樺懷裡的雅歌,問道:「雅歌小郡主怎麼了?」
染千樺面色如常道:「跟榮王吵架了,我讓她在我那裡住一晚。」
「你對雅歌小郡主真好。」華珠挑眉說道。
廖子承的眸光微微一凜,另有所指地問:「你……要帶她回染家?確定?」
染千樺的神色一僵,不知想到了什麼,眸光漸漸變得複雜,凝思了一會兒,說道:「今晚住你們那裡。」
四人一起乘坐馬車回了府,華珠深深地感覺到他們之間的氣氛不對,識趣地沒有多問。回流音閣後,叫巧兒拾掇了一間上好的廂房,又備了換洗衣裳。
染千樺謝過,關上門,擰了帕子為雅歌擦身。
雅歌大概是累壞了,長途跋涉,來不及休息又與長樂公主決鬥了一場,這還不夠,晚上又哭得那麼厲害,幾乎把渾身的力氣都抽空了,乃至於染千樺給她洗澡、換衣,也沒弄醒她。
染千樺洗漱完畢,坐在床頭,什麼也不做,就這麼看著熟睡的雅歌。
雅歌和穎蘿一樣,睡相不好,又愛流汗,稍微蓋多一點要掀,掀了又不記得蓋上。
染千樺反反覆覆地為雅歌蓋著被子。
突然,一道暗影推門而入,自身後抱住了她,輕輕說道:「千樺。」
也不知是不是習慣了他這種無恥的糾纏,染千樺並未立刻推開他,讓他抱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你怎麼總是陰魂不散?」
顧緒陽微微一笑:「你今天才知道?」
染千樺幽幽一嘆:「十四年了,顧緒陽,你累不累?」
「累。」不待染千樺開口,顧緒陽迅速補充道,「我追著累,你躲著也累,不如你嫁給我,這樣大家就都不累了。」
染千樺沉默。
顧緒陽摟緊了她纖腰,下顎抵在她肩頭,臉頰挨著她臉頰:「千樺,不要再逃了。」
染千樺的喉頭滑動了一下,面無表情道:「放開我,顧緒陽。」
顧緒陽深深地吸了一口她身上的香氣:「不放。」
「我再說一遍,放開。」
「我也再回答一遍,不放。」
嘭!
華珠出門,要摘些海棠花瓣泡澡,一出門,就看見海棠樹上,掛著一個人,華珠嚇了一大跳,定睛看清他模樣後低叱道:「啊!顧緒陽!你大半夜的不睡覺,掛到我樹上幹嘛?」
顧緒陽的嘴角抽了抽,難為情地苦笑道:「那個……幫個忙,把我……弄下來……」
「啊——啊——啊——」
天未亮,華珠被一陣尖叫猛地驚醒,睜開眼,聚精會神地聽了一番,好像來自隔壁雅歌與染千樺的房間。華珠忙穿了衣裳走過去!
屋內,雅歌一手揪住衣襟,一手操起枕頭、被子、鞋子、罐子、花瓶……但凡拿得動的東西,朝對方狠狠地砸了過去!
「你這個色魔!混蛋!變態!幹嘛摸我胸?你誰呀?」
流風眨了眨黑寶石般璀璨的眼眸,一邊輕鬆地避過雅歌的襲擊,一邊很認真地打量著雅歌的容貌。
雅歌火大了,她一起床就看見一個戴著黑色面具的少年坐在她床邊,當即嚇得魂飛魄散,她趕他走,他卻非但不走,還伸出鹹豬手,襲她的胸!長這麼大,她連手都沒被男人牽過……
氣死她了!
真的氣死她了!
更氣的是,這個傢伙是什麼妖怪?她丟了那麼多東西,怎麼一樣也砸不中他?
雅歌惱羞成怒,快要瘋掉了,眼神一瞟,端起一盆洗臉水,連同盆子一塊兒朝流風潑了過去!
她放開手的一霎,褻衣的衣襟散開,露出蜜色柔美的肌膚,流風的身子一僵,忘記了閃躲。
嘭!
銅盆直直砸中了他額頭。
一個大包鼓了起來,邊角的血絲也流了下來。
雅歌見自己終於得逞,解氣地拍了拍手,可一瞧對方死死盯著她前胸的模樣,又低下頭一看,「啊——啊——混蛋——」
全部走光了……
嗚嗚……
流風是流著鼻血出來的。
半路碰到正朝這邊趕來的華珠,臉紅得像猴子屁股。
華珠拉住他的手,用帕子擦了擦他額頭上的傷口,蹙眉問:「怎麼弄成這樣了?」
流風把食指放進了嘴裡。
華珠一驚,這是被人揍的吧?被人揍成這樣了你還開心?你缺心眼兒啊?
染千樺與廖子承隨後也趕來了,問清了事件的來龍去脈後,無言以對。流風這孩子的特殊癖好……實在叫人不敢恭維。
染千樺決定送雅歌回驛館。
雅歌一直到走,眼底都噙著淚水,鼻子和臉蛋紅撲撲的,恨不得把流風給撕成粉碎。
流風約莫也知道自己惹人家姑娘生氣了,就傻呆呆地坐在窗前反省,他想啊,以前廖子承與華珠吵架了是怎麼和好的呢?又是怎麼逗對方開心的呢?最後,他腦海里靈光一閃,追上了剛剛啟動的馬車。
雅歌根本不想看到他!要不是知道他是廖子承的「兒子」,一定會一劍殺了他!
流風討好地把小禮物塞到雅歌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