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俊美?」不知這三個字怎樣觸動了皇帝的神經,皇帝如沐春風的臉忽而變得陰冷無比。
老太監暗覺不妙,忙道:「奴才去宣定國候了。」
皇帝的臉色緩和又緩和了幾分:「去吧。」
不多時,廖子承與華珠入內,規矩地行了一禮。
「微臣叩見聖上。」
「臣婦叩見聖上。」
皇帝端坐於雕龍長椅上,目光熠熠地盯著大殿中央的男子,放在扶手上的大掌微微地顫抖,壓下心頭的激動,平靜地說道:「你們坐吧。」
廖子承一口回絕:「微臣不敢,微臣此番前來,是有一個問題要像聖上請教,請教完畢,微臣會與內人離開。」
華珠眨巴著眸子,看看明顯很激動卻極力隱忍的皇帝,又看看一臉淡漠與疏離的廖子承,只覺……二人氣氛不對!
皇帝的眼底閃過一絲失望,目光卻一直落在廖子承的臉上:「你問吧。」
「為什麼?」
皇帝驚愕地張大了嘴,這是……什麼問題?
廖子承冷冷地望進了他眼眸,那種冷漠中夾雜著無盡排斥的眼神,令皇帝的眸光霎時一暗。廖子承卻不管他表情如何,只又重複了一遍:「我只問你,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
皇帝垂下了眸子,雙手交迭在腿上,大拇指一下一下地壓著:「你……你全部都……知道了?」
廖子承冷冷地道:「是,全部。」
皇帝抿了抿唇,廖子承渾身冷意,氣氛一度僵住。
華珠被他們兩個的氣場切割來切割去,頭皮一陣一陣地發麻。就在華珠思量著這種詭異的僵局到底要持續多久之際,廖子承一把拉過她的手,朝著門口走了過去!
皇帝騰地站起身,目光微顫地看著他們:「你等等!」
停住腳步,廖子承牽著華珠的手,淡道:「聖上既然不肯說,微臣唯有到別的地方尋求答案了。」
「你……唉!」皇帝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走入內殿,片刻後出來,手裡多了兩幅畫,他捧著畫捲走向廖子承,每走一步,心跳就加速一分,等與廖子承咫尺之距時,一張蒼白的臉竟漲出了絲絲血色,他苦澀一笑:「真是固執啊,跟你娘一樣。」
廖子承接過畫卷,遞給了華珠。
華珠蹲下身,將畫卷放到地上,徐徐鋪開。
一張俊美得令人窒息的容顏躍入了眼帘,華珠倒吸一口涼氣,天啦,這是人還是仙?
華珠又打開另一幅,一模一樣,不過前者穿著盔甲,後者穿著常服。
華珠眨了眨眼,看向皇帝:「聖上,臣婦斗膽問問他是誰?」
「他們啦……」皇帝的唇角勾起了一個嘲諷的弧度。
華珠一驚,他們?長得一模一樣呢,難道兩幅畫中的……是兩個人?雙生胎?
皇帝淡淡笑道:「反面有他們的名字。」
廖子承躬身,翻過畫卷,看清上面的名字後,跟華珠一樣,露出了無比驚詫的眼神。
華珠指著右邊穿著常服的男子:「這個下巴我認得!他……他……他就是我在玉湖看到過的人,他坐著八人抬的轎子……在玉湖的漢白玉觀音旁停了一會兒。」
廖子承眸光一涼:「此案告破。」
日暮時分,夕陽照進六角紅邊窗子,泄了一地金輝。光潔的大理石地板,幽幽地反射著刺目的光芒,在這光芒中央,一道窈窕嬌美的身影正仰著頭,望向牆壁上那副不知看了多少年的畫:「查清血淚案件了?」
汪公公點頭:「回娘娘的話,定國候是這樣說的,聖上請您移駕龍陽宮,一聽真相。」
「總算可以睡個好覺了。」太后微微一笑,攏了攏青絲,「擺駕龍陽宮。」
等太后抵達龍陽宮時,驚訝地發現她不是唯一一個受邀請的。除聖上、廖子承與年華珠,還有皇后、長樂公主、余老太君、襄陽侯。
太后華美的金色裙裾緩緩拂過光潔的地板,眾人全都福下身子,恭迎她走上主位。
爾後,汪公公單手一揮,兩名宮人抬來一扇屏風,擋在了她面前。
從頭到尾,沒人看清她的容貌,只是覺得那種少女般年輕美麗的身姿,著實讓人心動。
「子承,查清血淚詛咒案了?」
廖子承對著屏風行了一禮,正色道:「回太后娘娘的話,查清了。」
長樂公主不甚在意地把玩著耳旁的秀髮:「母后啊,不就是死了幾個宮妃嗎?值得這麼大動干戈?快點吧,我還趕著去聽戲呢。」
看向余侯爺,燦燦一笑,「你要陪我的啊。」
余侯爺寵溺一笑:「好。」
這是華珠第一次看清襄陽侯的容貌,時光若倒退二、三十年,他必定與聖上一樣,都是惹無數少女心動的美男子吧。只是這樣美好的男子,為何要做出那麼令人髮指的事來?
屏風後傳來太后慢悠悠的、十分年前的聲音:「兇手是誰?」
廖子承單手一指:「聖上!」
除了聖上、華珠與皇后外,其餘人俱是一驚,余老太君打翻了手中的茶水,余侯爺弄撒了盤子裡的果品,連長樂公主都一個震驚踢翻了身旁的矮凳。屏風後倒是沒鬧出動靜,但想必太后心底的震驚不比他們的少。
長樂公主「哇」了一聲,不可思議地瞪向廖子承:「你不要污衊我皇兄啊!聖上為什麼要殺她們?就算要殺也是一句話的事兒就完了呀,幹嘛弄什麼詛咒?麻煩不麻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