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珠並不知這樣一句話為自己埋下了怎樣的苦果,還在為終於損了他一次而沾沾自喜,又不聽話地動了動,又無意識地撩了幾團天雷地火。
廖子承暗暗記下了,這丫頭到底撩撥了他多少次。
過往橋,明媚的天色忽然暗了下來,一抬頭,全是黑壓壓的烏雲。
「好像快下雨了。」華珠單手擋住刺目的光線,蹙眉說道。
廖子承牽起她柔若無骨的小手,邁步朝前方的一個灰白色院落走去。
華珠就發現,無論到那裡,他都喜歡牽著她,活了兩輩子也算見過不少佳偶,卻鮮有男人像他這樣,好像總怕她丟了似的,總要把她拽在掌心。
華珠的眼珠子動了動,眯眼問道:「廖子承,你是不是喜歡我喜歡得不得了?」
廖子承斜睨了她一眼。
華珠的臉有些臊,但還是挑了挑眉道:「不喜歡啊?那為什麼總牽我?是不是我的手很軟很舒服啊?」
廖子承停下腳步,眉梢一挑,毫不避諱地望進了她衣領:「這裡更軟。」又微偏過頭,看向她腰後,「還有這裡。」
華珠的臉一白,一把抱住胸:「你……無恥!」
群山中,飛鳥撲哧著翅膀。
一座灰白院落孤零零地坐落在道路中央,對面是一望無垠的河水,其餘三面都是層巒迭翠的山峰。
院門口的匾額上,用草書寫著四個字——天師雅居。
「神婆就住這裡?」華珠疑惑地問。
「對。」
門,虛掩著。廖子承推開,與華珠一道跨過門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粉紅色的月季,月季盡頭,兩扇古色古香的房門朝兩邊敞開。從華珠的角度看去,可見一名年近五旬的婦人穿著青灰道袍,盤腿坐在墊子上。她身前,設了一張長方形茶几,茶几左邊,一個高腳銀絲竹節熏爐,裊裊飄著馥雅的沉香。
她提筆,認真地畫符。右邊滿滿一沓子黃符,顯示著她這個動作已經做了許久。
聽到腳步聲,她並未抬頭,便直接說道:「昨天剛別過,今日便迫不及待地上門,小姑娘的耐心真叫我刮目相看。」又指了指一旁的青灰團墊,「二位請坐。」
華珠與廖子承在她右側坐下。
她放下筆,看向二人,目光在掠過廖子承的臉時微微一滯,隨即錯開,微笑道:「今天是什麼好日子?來了一個又一個。」
華珠納悶地眨了眨眼,思量著莫非除了他們,還有別人上門,剛要開口,身後傳來一聲嬌喝:「瘋婆子!快出來!姑奶奶我找上門來了!」
這人,不是穎蘿又是誰?
染千樺和穎蘿走入房間,看見華珠與廖子承,俱是一驚。
穎蘿杏眼圓瞪道:「哎呀,你們怎麼也來了?」
「他們的目的和你們一樣。」女道士不疾不徐地笑著道。
「看來想拆穿你的人不少嘛!」穎蘿哼了哼,與染千樺一起在華珠、廖子承的對面坐下。
穎蘿與染千樺都是比較中性的打扮,將三千青絲梳了一個高髻,用一支琉璃簪子固定。穎蘿一襲白衣,嬌小玲瓏;染千樺一身束腰黑金錦服,凹凸有致、窈窕欣長,是華珠見過的最魔鬼的身材,再配上那深邃的歐式美眼、蜜色的細嫩肌膚,簡直就是個充滿了野性誘惑的尤物。
要不是她總一副冰冷得凍死人的表情,華珠覺得,上門提親的男子一定可以從京城排到琅琊去。
染千樺似乎習慣了旁人的注視,沒看華珠,只神色複雜地看了廖子承一眼。
廖子承仿佛沒有察覺,只是自顧自地倒了兩杯茶,一杯給自己,一杯給華珠。
華珠卻是無法忽略染千樺的眸光,總覺得他們兩個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昨兒她本想刨根問底,卻被廖子承三兩下吻得忘了東西南北。眼下見到染千樺才忽覺後悔,應該堅持問出答案的!
「你傷勢還沒痊癒,不該到處亂跑。」染千樺淡淡地指責了一句。
廖子承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我怎麼樣是我的事,染將軍管的太寬了。」
染千樺美麗的睫羽顫了顫:「我難道還不能管你了?」
廖子承沒再接話。
氣氛有一瞬的尷尬。
女道士笑了笑:「幾位要在這兒用膳嗎?都是些齋菜,若幾位貴人不嫌棄,我這就去為大家準備膳食了。」
「我今天不是來吃飯的,是來跟你打賭的。」廖子承面無表情地叫住了她。
女道士剛剛站起的身子又重新坐了下去,笑容滿面道:「打什麼賭?」
廖子承的手指在桌面上彈了幾下:「聽說只要成為你的信徒,就能擁有無上好運,求什麼得什麼。又聽說你能讀心、能預知福禍。也不知這些到底是真是假?」
女道士笑著道:「當然是真的了,這位公子也想挑戰一番嗎?但我昨日發放太多福祉,耗損了大量元氣,至今尚未完全恢復,所以……」
不待她講完,廖子承將一塊金色令牌丟在了桌上,「鳳凰令,賭贏了它是你的。」
女道士瞳仁一縮,有精光一閃而過,眨了眨眼,斂起心底情緒,女道士緩緩笑道:「好,我跟你賭。」
染千樺眸光一厲,對廖子承低叱道:「你瘋了?這是太后賜的東西,你怎麼敢把它拿來做賭注?」
廖子承沒理她,只看向女道士,淡淡一笑:「不問你輸了會怎樣?」
「我從不會輸。」女道士自信滿滿地講完,抽出一個信封,打算故技重施,卻被廖子承制止,「昨天是你找她打賭,按你的規矩來;今天是我找你打賭,自然也得按我的規矩來。怎麼,有膽子賭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