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杏偷瞄了一下對方,心口一震,哇,真夠俊的!只是年齡好像大了些,快三十了。
銀杏福了福身子,恭敬道:「公子,我先退下,你和年小姐有什麼吩咐請隨時叫我。」
他舉眸看向眼前明顯悉心打扮過卻又不認識他的少女,露出一抹溫柔迷人的笑來:「年小姐?我叫緒陽。」
與廖子承那種天怒人怨的俊美不同,他的容貌並不叫人一眼驚艷,可他的眼神格外溫柔。
華珠點了點頭,輕聲道:「緒公子。」
男子笑了:「我姓顧。」
「顧公子。」華珠低垂著眼,淡淡地打了招呼。
顧緒陽見她一副不樂意坐下的樣子,就溫聲道:「湖光極好,不如我們到外頭看看風景吧。」
二人來到甲板上,憑欄而立,湖風鼓鼓,吹得衣袂翩飛。
華珠站在一名俊美的男子身邊,如果順利,這名男子有可能會成為自己的夫婿,卻不知為何,滿腦子都是另一張淡漠的臉。
「年小姐是哪裡人?」
「福建。」
「我母親也是福建人。」溫柔地說完,發現華珠沒有與他搭訕的興趣,顧緒陽饒有興致的勾起了唇角,看她樣子,應該是來相親的,可又對他愛理不理,是不是這兒的女子都這麼古怪?「你今年多大?」
年絳珠沒告訴他她多大嗎?華珠凝了凝眸:「十四。」
「不問我多大?」顧緒陽又問。
「你多大?」
顧緒陽看向華珠,溫柔的目光幾乎要讓她溺進去:「二十七。」
華珠握住欄杆,輕輕地「嗯」了一聲。
一陣猛烈的湖風吹過,華珠的髮絲迷住了眼睛。
顧緒陽抬手,要替她撥開。
卻聽得「嘭」的一聲,船被什麼給撞了一下,劇烈晃動!
緊接著,顧緒陽一聲慘叫,栽進了水裡。
華珠忙伸手去抓,可惜晚了一步。
華珠回頭,想找人來救他,就看見另一艘更大、更豪華的畫舫抵在了船邊。
目光上移,第三層閣樓的欄杆後,罪魁禍首一臉無辜地勾著唇角,仿佛在說,速度太快,沒控制住。
華珠火了:「廖子承,你給我下來!」
但廖子承怎麼會聽她的呢?就那麼淡淡的笑著,湖光山色,不如他一分好顏色。
華珠覺得,他笑得特別欠抽!
華珠只得叫來艄公與船上的幾名識水性的夥計下湖打撈,好歹是年絳珠為她挑選的相親對象,不管看不看得對眼,她都不希望對方因她而出事。更何況就剛剛的一番相處來看,顧緒陽為人不錯,尤其那雙溫柔的眼睛,很清晰地刻在了華珠的腦海。
艄公與夥計們在湖裡摸索了許多,別說人,連片衣角都沒找到。
華珠懵了,該不會……死了吧?
廖子承,你這個混蛋!鬧出人命了!
走廊盡頭的廂房內,銀杏找到了安排此次相親的媒婆。
媒婆收了年絳珠不少銀子,挑人都趕好的挑,比如今天這位公子,絕對是她做媒幾十年來碰到的最拿得出手的一個,模樣自不用說,貌比潘安,性格也好,鄰居們提起他,莫不都是翹首讚揚的。
可偏偏,半路出了點兒岔子來不了,可惜呀!
「張夫人,您這回找的真不錯,回頭我給四奶奶講你幾句好話!」銀杏笑盈盈地走來進來。
張媒婆聞言,眼眸一瞪:「啥?」
銀杏就笑道:「顧公子啊!一表人才、溫潤如玉,比我家四爺還俊呢!」
張媒婆的冷汗都冒出來了,她可從沒聽過什麼顧公子,她找的公子姓周,父親是商人,母親有點兒官家血統。難道她記錯了?不,她不可能記錯,莫非是銀杏聽錯了?或者……
張媒婆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笑著問道:「哎喲,不敢跟四爺比!但大師們都說,他的面相有福氣,特別是右臉的這顆痣,是福痣呢!」
「痣?他臉上有痣的嗎?我怎麼沒看到?」銀杏喝了一口水,問。
哎媽呀,果然不是周公子呀!周公子臉上的確有顆痣的!張媒婆的笑容僵住了,這……這到底要不要告訴銀杏年小姐正在相看的男子根本不是她介紹來的?萬一告訴了,以四奶奶摳門兒的性子,會不會找她退錢?一念至此,張媒婆決定,咬牙不說了!
銀杏沒等到張媒婆的回答,以為自個兒看錯了,沒再追問。
突然,一聲巨響,船身猛地一晃,她倒在了地上。
「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翻船了?」張媒婆也沒能倖免於難,摔了一跤。
銀杏起身,推門而出去尋華珠。
走到甲板上時就見華珠憑欄而立,指揮著一群人在湖裡打撈著什麼。她問:「表小姐,你沒事吧?剛剛有沒有摔到?」
華珠搖頭:「我沒事,顧公子掉下去了。」
「什麼?掉到湖裡了?」清荷院內,年絳珠一邊給顏旭之餵奶,一邊詫異地問銀杏。
銀杏把白天的事兒一五一十地稟報了一遍:「是的呢,顧公子可俊美了,奴婢覺得,表小姐一定能看上對方,誰料不知怎麼搞的,咱們的畫舫被另一輛大畫舫給撞了,顧公子倒霉,掉進水裡了。一直沒打撈到,生死未卜。」
兩個人一起站在欄杆旁,卻只有顧公子掉下去了。廖子承,你的手段可以再高明點兒不?
年絳珠忍俊不禁地笑了,眼神閃了閃,又慢悠悠地道:「沒了顧公子,咱們還可以找錢公子、周公子……反正琅琊人多,我就不信,還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妹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