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華珠偷吻(3)

  陳嬌看著丈夫笑,自己也跟著笑了:「朝中除你之外,還有兩位盧大人呢,你怎麼不跟他們攀攀親?」

  唉,其實她真的有個舅舅姓盧,不過她一次也沒見過,大夫人與絳珠又都不許她與盧家有往來,也不知舅舅和舅母怎麼樣了。

  這邊,華珠與陳嬌剪著窗花兒,時不時與盧高笑談幾句。另一邊,廖子承與流風下了幾盤棋。七寶嘴饞,坐在爐子旁,烤熏乾的鹿肉吃。一屋子,歡聲笑語。

  膳房內,吳氏蹲在門口,捧著碗吃飯,熱乎乎的飯菜,被風一吹便涼了半截。吳氏扒了一口,吞進嘴裡。想起死在海底的兩個兒子,眼眶一熱,落下兩顆豆大的淚。

  吳氏抬起粗糙得滿是細小口子的手,擦了擦眼睛,繼續吃飯。

  屋內,傳來芸丫與丫鬟婆子們行酒令的聲音,嘻嘻哈哈的,歡快極了。

  曾幾何時,他們家也這麼熱鬧。

  公公婆婆、叔伯妯娌、丈夫孩子,還有那個漂亮的小姑,都圍在一個小屋裡,烤火、剪窗花、守歲。

  但是現在,這一切的一切都沒了。

  他丈夫死在了京城的某個角落,兒子葬身了冰冷的海底,兒媳死了一個,跑了一個,她呢?也一隻腳踏進墳墓了。

  心口傳來劇痛,吳氏按住了衣襟。

  要撐下去,夙願得償之前,一定要撐下去。

  陳嬌與盧高離開後,廖子承叫七寶也帶流風下去歇息。

  溫暖的房間,開了一株清幽的劍蘭。

  華珠脫了鞋子,跪在炕內,將剪下的窗花一張張貼在窗戶上。

  身後,那優雅閒適的男子,微眯著眼,定定地看著她。

  從她烏黑的發到白皙的頸,從她素白雪絨薄襖到粉紅的裙,又從她纖細的柳腰、渾圓的臀,到三寸金蓮般的小腳。

  華珠不知自己成了某人眼中的風景,貼完茶几上的最後一張窗花後,笑著轉過身來。

  那一抹動人的笑,像黎明第一縷晨曦,金燦燦的,能一直耀到人心底。

  廖子承的目光微微一動,淡道:「貼完了?」

  華珠點頭,拿出小冊子,翻了翻,又塞進荷包,看他心情不錯的樣子,就揚起笑臉問道,「我剪的窗花很漂亮吧?」

  廖子承錯開視線,隨手拿起一粒花生:「貼得跟女人的屋子似的!」

  唉,想從他那兒得到半句讚賞簡直比登天還難,算了,這輩子甭指望了。華珠跳下地,穿了鞋子在小爐子邊坐下,將一個鮮嫩嫩的橙子烤了上去。

  廖子承蹙眉:「這是什麼吃法?」

  「我小時候氣管不好,老愛咳嗽,父親就問了個偏方,把橙子切開,撒上鹽,放鍋里蒸一蒸,說能鎮咳。吃多了,久而久之,我再也吃不慣生冷的橙子了。」華珠語氣輕快地解釋。

  「想你父親了?」廖子承偏頭看向她,問。

  華珠用火鉗撥了撥炭火:「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福建。」

  「琅琊不好?」

  「好是好,不過我終歸是寄人籬下,不比家裡自在。」

  「回去了,不會想你姐姐?」

  「那我也不能一輩子跟她過,我總有一天會嫁人的。」話落,才覺得跟一名未婚男子講這樣的話題有些不妥,為避免尷尬,華珠話鋒一轉,「今天的菜很好吃吧?」

  「還行。」漫不經心的口吻。

  但華珠明白,這已經是他能給出的最高評價了。華珠翻了翻被差點兒被烤糊的橙子,試探地問道:「今天是吳媽媽做的菜。吳媽媽就是你送我披風那晚,我在顏府門口碰到一名很可憐的婦人。她兩個兒子都在六年前的海戰中陣亡了,但烈士墓碑上沒有他們的名字,你能不能幫我查一下具體原因?」

  廖子承看了她一眼:「叫什麼?」

  「盧有志和盧永富。」

  「也姓盧?」廖子承一不小心捏碎了手裡的花生。

  華珠點了點頭,睜大氤氳了一層水汽的眸子道:「是啊,很巧對不對?看在他們跟我娘同姓的份兒上,你叫人查一下吧。或者,我親自翻檔案也成,只要你不怕我不小心翻到什麼軍事機密。」

  「七寶。」廖子承對著門外喚了一句。

  七寶入內,嘴上還有沒擦掉的油兒,八成又吃什麼東西了:「公子,您有何吩咐?」

  廖子承淡淡吩咐道:「叫盧高把六年前陣亡的軍士檔案,節後送到我這裡來。」

  「是!」七寶鄭重地行了一禮,退出房間。

  「佛龕……最近沒什麼動靜吧?」

  「沒。」

  華珠就想到了釋迦摩尼的血淚,皺了皺小眉頭問:「你看啊,冷柔從古井消失、王恆從馬車消失、赫連笙從火焰中消失,看起來真的很像鬼神作祟,但其實就是一些很簡單、但很不容易被拆穿的障眼法。你說,你的佛龕會不會……跟他們的情況有異曲同工之妙?」

  廖子承不假思索地說道:「不會。」

  「這麼肯定?」華珠一臉不贊同地看著他。

  「冷柔消失、王恆消失、赫連笙消失,必要條件是他們的空間並未被封死。」廖子承走入裡間的臥房,回來時手裡多了一個三尺高的長方形鐵箱子和一個類似於鐵匠所用的工具箱,「現在,你把這個柜子打開。」

  華珠走到桌子旁,仔細端詳起這個盒子。看起來很普通,沒有花紋,只在右邊有個金色小圓塊兒,中間打了一個孔,也不知是做什麼用的。華珠探出手,試圖掰開它的蓋子。誰料,明明沒有上鎖的柜子卻怎麼掰也掰不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