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都是紅裙子就沒有其他的相似之處嗎,兇手可是把徐露當成了鬼,除非他把安琪也看成是鬼。難道就因為一條紅裙子?」
「我也很納悶,我接觸過很多心理有問題的患者和精神病人,從沒有遇到過類似情況。巫術這方面對紅色的裙子和衣服有什麼特殊的講究嗎?」
「沒有。不過,我倒是看到了一個佛品店。」
丁潛急忙剎車,透過擋風玻璃往路邊一看,果然看見了一個佛品店。不過佛品店四周並沒有僻靜適合作案的地方。
以防萬一,丁潛還是下車去佛品店裡檢查了一下,沒發現了什麼異樣。
上了車繼續在附近兜圈子,中途又看到一家佛品店。還是一無所獲。
丁潛暗自焦急。難道真讓巫雲飛猜中,兇手帶著安琪跑遠了?
正好路過公交車站,巫雲飛又說:「原來這個地方叫惠禪寺啊,好怪的名字。」
他不是本地人,對平江的地名不太了解。
「當然了,這附近有一個清朝乾隆時候建的寺廟,現在還有人去燒香還願呢。」說到這裡,丁潛忽然一凜。「難道……」
他急忙調轉車頭,朝惠禪寺方向駛去。
他們趕到惠禪寺時,天全黑了。
這座寺廟坐落在一個小廣場上,外有圍牆,分前後兩個院落,裡面有大大小小十幾間古代房屋,古色古香,氣勢宏大。歷經數百年香火不斷。
丁潛下了車帶著巫雲飛一起往寺廟裡走,進了院門沒走幾步,被兩個剃平頭穿僧衣的出家人攔住。其中一個一身酒味,翻楞眼睛瞧著丁潛和巫雲飛,「嗨,幾點了還往裡闖。現在是下班時間,我們晚上不接客,沒到看到門口牌子上寫著,開門時間上午8點到晚上5點嗎?」
「我知道你們不接客。」丁潛微微譏嘲,「你們這廟裡晚上住幾個人。」
「住幾個人管你什麼事兒?」
「有沒有看到外人進來?」
「哎,我說你這個人怎麼聽不懂話呢。趕緊走。」
「如果我不走呢?」
「嘿呀,還敢放橫,我在少林寺學過武你信不信?」醉和尚亮了個大鵬展翅。
「我信不信都無所謂。」丁潛把手槍拽出來。
和尚就勢坐到了地上。
「希望你們還記得我剛才的問題。」丁潛說。
兩個和尚戰戰兢兢,知無不答,說這個寺院裡有五個人,吃完飯正在看電視。
丁潛告訴他們自己是警察,把幾個和尚都叫出來,讓他們帶著逐個屋子檢查。
巫雲飛忍不住笑,「還真別說,這個案子要是和尚乾的,可就有意思了。」
前院的房子都檢查過了,沒有異常。
幾個和尚也不知道丁潛要幹什麼,都快嚇尿了,紛紛說,警察大哥,我們平時都遵紀守法,頂多就喝點酒,吃點兒肉,玩個網戀。殺人放火的事兒都不敢幹。
丁潛發現後院的門上掛著大鎖,讓和尚打開。戴眼鏡的中年主持說:「我們後院正在裝修,要改成飯店,現在還沒裝修好呢。平時我們都不去。」
丁潛說:「你那那麼多廢話,開門!」
門開了,眾人進了後院。後院有五六間房子,全都翻修一新,有兩個人房子裡幾排餐桌都擺好了。
丁潛挨個房子看一眼,走到最靠後院門的房子,發現門從裡面上了鎖。
他問身後幾個和尚,誰在裡面。
幾個和尚互相看看,說:「我們五個人都在,不缺人啊。」
哐——
巫雲飛那邊已經開始撞門了。
門板顫悠幾下沒撞開。
丁潛幫他,兩個人後退幾步,一起用力,撞到第三下,裡面的插銷應聲而斷。
他們衝進房間,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緊跟著後面傳來幾個和尚大叫驚呼。
月光透過房門和窗戶照在房中,在地上蜷伏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小女孩。
她手腳捆綁,臉朝門口,腦門貼著一張黃色的咒符,模樣悽慘瘮人。眼睛、鼻子、嘴、耳朵,全都被縫上了。
在她身旁放著骨刀,錘子,人骨金剛橛和咒符。
看樣子兇手還沒來得及切斷女孩的手腳,但她已經被封住了九竅,死物一樣躺在地上。
就在這時,有個和尚驚呼,「有人從後門跑了!」
「什麼人?」丁潛忙問。
「不知道,就看見一條黑影從屋後面竄出來,直接衝出後門了……」
丁潛想去追,猶豫了一下,轉身奔到女孩身邊。
這個女孩已經面目全非,只能從她身上穿的紅色芭蕾舞裙認出她就是安琪。
丁潛抱著女孩心頭一陣抽搐。
這個兇手到底殘忍到何種程度,居然能殘殺一個如此可愛的小女孩。
現在最關鍵是把封住女孩嘴和鼻子的線弄開。但是有個很大的麻煩,兇手用微型縫紉機在女孩的嘴和鼻子上縫了無數針。要想把線一點點兒挑開,恐怕小女孩早已經涼透了。
但不這樣做他又想不出更好的辦法,除非……
他對幾個和尚說:「給我找把剪刀。」
「你不是想把她的鼻子和嘴豁開吧。」巫雲飛一眼看出了丁潛的心思。「你就算救了她,她將來也得弄死你。你把她毀容還不如直接殺了她呢。」
「那你說怎麼辦?」
巫雲飛對和尚說:「還是聽我得吧。給我去找一個新刀片。找一根中性筆。再拿點兒酒精,沒有白酒也行。」
和尚們不知道他要幹什麼,還是去找了。
「你要幹什麼?」丁潛問巫雲飛。
「當然是救她。我摸她還有點兒脈搏。救不救的回來不知道,可以試試。」
幾個和尚匆匆忙忙把幾樣東西拿了回來。
巫雲飛把中性筆的筆帽和筆芯拆掉,把另外一端弄斷。做成一個兩頭通的筆管。
他拿起二鍋頭,用酒洗淨了雙手,又把刀片和筆管洗淨。
「這能行嗎?」丁潛說。
「你忘了我以前是軍醫嗎?經常應付這種突發情況,不過戴手銬做手術還沒有過,你最好把我解開。」
「不好意思,我沒有鑰匙。」
「……」
巫雲飛把女孩放平,用刀片沿著她脖子的正中線,甲狀軟骨下緣到胸骨上窩之間,切開一個口子,深入皮下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