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跟蹤狂(1)

  「……」張建武一下就被噎住了,對丁潛怒目而視。

  丁潛友善的笑笑。不笑還好,一笑更讓人討厭。

  大家誰都不言語了,現場氣氛變得很尷尬。

  唐京飛率先打破了僵局,「大家都是各抒己見,張隊長有辦案經驗,肯定值得信賴。丁醫生呢,想法很新穎,也能為張隊提供一些建議。不管怎樣,大家都是各抒己見,為了儘早破案嘛。」

  他很會說話,兩頭都沒得罪。這一打圓場,氣氛有所緩和。

  唐京飛對丁潛說:「丁醫生,你若還有什麼想法,不妨一起都說出來。讓張隊長和我們大家都聽聽。」

  他態度誠懇,丁潛也不好意思不說。「其實也沒有什麼。就是我在醫院曾問過潘小姐的問題——既然兇手早就潛入臥室了,為什麼他遲遲沒有作案,而是等到沈強回來才動手襲擊他們呢。他在臥室里呆了那麼長時間,只有潘小姐一個人在睡覺。他什麼都不做,這實在不合常理。你說是不是?」丁潛的目光又落在潘潔臉上。

  他話就好像一隻討厭的手在潘潔原本惴惴不安的心口又攥了一把。這個陰魂不散的傢伙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怎麼知道,」潘潔幾乎尖叫,「你有本事就把那個搶劫犯抓住問他啊。為什麼非要逼我問個沒完沒了呢。」

  唐京飛急忙打岔,解釋:「潘潔也是當事人,受到了不小的驚嚇,情緒很不穩定。還是儘量別問她這麼尖銳的問題。其實她也沒說錯,這種事兒只有拜託警察來分析了。她怎麼可能知道。」

  皮球踢了一圈,又回到了張建武懷裡,他只好說:「放心吧,這些我都會調查的。」

  現場勘驗完,張建武也沒再多說別的,帶著警員們回去了。估計今天的事兒讓他也很鬱悶。

  唐京飛建議沈強回醫院住,沈強也沒有反對。畢竟剛剛發生過案子,罪犯又沒抓到,這樣的房子呆得也不踏實。

  等丁潛他們離開以後,潘潔趁別人不注意,小聲問唐京飛,「我剛才表現的怎麼樣,你覺得警察懷疑我們了嗎?」

  「我覺得那幾個警察倒不必太擔心,倒是那個姓丁的醫生,咱們得多提防一點兒。我對這個人總是不太放心。」

  「要不就把他趕走,反正他就是個局外人。」

  「不行,那反而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那你說怎麼辦?」

  「我還沒想好,先走一步看一步吧。總之,你這兩天一定要謹慎。咱倆也儘量少接觸,不能漏了什麼馬腳。」

  ……

  ……

  之後兩天相安無事。

  丁潛跟著蔣雨馨逛燕京故宮去了,也沒再找潘潔的麻煩。畢竟他這次來是為了散心來的,沒必要再給自己添堵。

  潘潔現在全沒主見,唐京飛說什麼就是什麼。她在心裡不停的禱告,讓這件事趕緊過去吧。

  沈強想烤鴨了。潘潔特意開車去王福井給他買回來。她現在對沈強幾乎是百依百順,十足的賢妻良母,到不都是裝的,確實心中充滿了愧疚。

  把車停在了醫院的地下停車場,她拎著裝烤鴨和蔥、醬、薄餅的食品袋出了轎車。她打扮的依然光鮮亮麗。脖子上的傷沒有全好,還纏著紗布。她就用一條棕色紗巾把脖子遮住,搭配白色的制服和玫粉色的短裙,踩著一雙露趾的水晶高跟鞋,風姿綽約的走在水泥地上,發出噠噠噠的清脆響聲,仿佛踏在男人們的心坎上,讓她感到無比驕傲。

  走著走著,她突然停下。怎麼聽著腳步聲不對呢。好像在她的鞋跟聲音里,還摻雜了其他的聲音。

  她回頭往身後瞅瞅。

  沒有人。

  只有一輛輛停泊的車。

  也許是她最近太疑神疑鬼了。她又繼續往前走,當她鞋跟又落在地上,那點兒不和諧的雜音就又出現了。

  她站下回頭,身後還是沒有人。

  她仔仔細細觀察了一會兒,忽然看見其中一輛車,車門打開,一個長得跟肉球一樣的男人把自己從車裡費力擠的出來,還挺有品味的捧著一束康佰馨,拎著兩盒禮品,慢吞吞的走過來。

  潘潔警惕的注視著他。刻意跟這個胖男人保持一定距離。

  胖子都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瞅毛了,小心翼翼的從她對面走過,進了醫院角門。

  不用問了,肯定是這個胖子剛才在後面wei瑣的偷窺自己。就憑你這肥豬也配喜歡我?

  潘潔撇撇嘴,露出小小的鄙夷。

  可是沒走幾步,身後那個雜音又傳出來,而且,越來越急促。

  擦——擦擦——擦擦擦——

  難道不是那個胖子?

  她用餘光往肩後頭瞄了一眼,嚇一激靈。

  就看見一個人影飛快的向自己逼近。

  她也顧不上形象了,撒腿就跑,高跟鞋都跑掉了一隻,一口氣跑到了醫院角門,一頭鑽進去。

  身後那個人影隨後也趕到門口,閃身進門。

  跑掉了一隻鞋的美人兒卻不見了。

  跟蹤者稍稍發愣。

  進門是兩部電梯,左邊是一條L形走廊,拐角通向醫院的庫房。

  這個人手裡拎著潘潔那隻跑掉的水晶涼鞋,悠然吹起了口哨。

  他先瞧了一眼電梯上面的樓層顯示。一部上到4樓,還在往上上,一部停在了10樓。

  他嘴角露出了狡猾的笑容,目光轉到了走廊拐彎。

  除非醫院的醫生和護士,一般人都不走那個方向,直接乘電梯上樓了。

  此刻,就在牆壁拐角的背面,光著一隻腳的潘潔瑟瑟發抖的蹲在那裡,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發出聲音驚動了那個不明身份的跟蹤狂。

  她知道跑不過那個人,呼救又來不及,耍了個小心眼,想迷惑他,讓他以為自己乘電梯上樓了。

  就是不知道這個跟蹤狂會不會中計。

  她不敢探頭望,只能屏住呼吸,用耳朵聽。

  那個人吹著難聽的口哨,也不離開,不知道想幹什麼。

  突然!

  她聽到一聲陰森森的冷笑。

  從鼻子裡哼出來的。

  然後,傳來似有若無的腳步聲,慢慢的……慢慢的……聲音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