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娃子自從上次說了要跟著蘇南溪之後就真的一直跟著蘇南溪。
前段時間蘇南溪給村民們發了銀票之後,石青山就去詢問了村里幾個孤寡老人和黑娃子,要不要他幫忙聯繫找施工隊之類的,幾個孤寡老人倒是答應了,就是黑娃子拒絕了。
在拒絕的當天黑娃子就拿著那一百兩銀票來找到了蘇南溪,把銀票往蘇南溪手裡一塞,『噗通』就跪了下去。
「南溪姐姐,讓我跟著你吧。我吃的少還很能幹。我……我可以睡馬廄,睡哪裡都行……」
蘇南溪一手將人提溜起來,但是下一瞬他又跪了下去。梗著脖子犟得很,怎麼喊都不肯起來。
「你是不是真的想清楚了?」蘇南溪又問了一遍。
黑娃子目光堅定,真摯的點頭:「嗯!我想好了。」
「那好,你之前也跟著我訓練了一段時間,之後你就跟著我三哥訓練吧,有不會的就問他,要是他也不會就來問我。」
蘇南溪拿著銀票晃了晃,又塞了回去:「不過這個銀票是給你的你就拿著,你現在年紀小用不到,可以後長大了肯定是要安家娶妻生子的。」
「我不能吃白食。」黑娃子因為蘇南溪的話耳朵紅紅的,聲音都小了些。
蘇南溪揉了揉他的腦袋:「等過段時間我給你安排點活計,一整天練武身體會吃不消,你年紀還小,不著急,慢慢來。」
黑娃子重重點頭:「好!」這才願意將銀票收好。
黑娃子走後,蘇青河跳腳:「小妹,我自己都沒學好你讓我教別人?」
「青河,你知道這麼一個理兒嗎?」蘇青雲淺笑著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什麼?」
蘇青雲說:「想讓一個人學好一門技術,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去當別人的老師。」
蘇青河欲哭無淚:「不是吧,黑娃子之前也是跟著一起訓練的啊,我會的他也會啊。」
「你要相信自己,黑娃子還只是一個小孩兒,雖然都學過但是很多都不精。」蘇南溪握著拳頭給蘇青河一個加油的手勢:「三哥加油,沒有壓力就沒有動力。」
蘇青河痛苦的哀嚎出聲。
「小妹!你變了,你一點都不疼三哥了。」
蘇南溪哼哼:「三哥,我之前才還在爹爹面前誇過你呢,結果剛才試了一下你好像也沒有進步太多,估計訓練的這段時間都做了無用功,我這麼做是為了激勵三哥嘛。」
晚上睡覺前,蘇南溪去空間裡打了泉水分裝好。她到了鶴慶縣也有一段時間了,之前答應給軒轅刻的泉水還一直沒給他呢。
今晚正好想起來,蘇南溪就將泉水打包好交給了羅子遇。軒轅刻是隱居,他的居所不方便讓別人知道,所以這個差事還是交給羅子遇穩妥些。
第二天,天色微亮,蘇南溪出了帳篷就見趙明玉神色驚恐的從外面回來,手裡還拿著一根棍子。
「大嫂,怎麼了?」蘇南溪以為趙明玉遇到什麼了,急忙上前詢問。
趙明玉通紅的眼眶往帳篷里看了一眼,沒聽見裡面有什麼動靜這才小心指了指身後。
那裡有一堵殘破的土牆,土牆邊上雜草叢生。
蘇南溪瞬間明白了趙明玉的意思,拿過趙明玉手裡的棍子就輕手輕腳的循著趙明玉指的方向去了。
到了牆邊,蘇南溪手裡的棍子高高揚起。
牆裡的人並未發現蘇南溪的靠近,此時還小心的探出頭來往外看,結果就看見一根棍子朝著自己臉招呼了過來。
「別打!別打!我錯了別打我……」楚凌宇被嚇得跳了起來,嘴裡嚷嚷著求饒的話。
蘇南溪也看清了人,她擰著眉,一把揪起楚凌宇的後領提小雞似的將人提著進了後面的林子。
走出一段路,蘇南溪將勒得臉紅脖子粗的楚凌宇往地上一扔,二話不說手裡的棍子就揮了上去,蘇南溪力氣大,一棍下去逼福滿樓那些小廝打得可疼多了。
把楚凌宇打得抱著腦袋在地上滾來滾去,一個勁兒的求饒。
「蘇姑娘,我這次是來道歉的,我沒有壞心思,我真的是來道歉的,你別打了別打了……」
他一個月前才被自家親爹打出家門,身上的淤青剛散結果昨天又被打,今早來門外等著就為了找趙明玉道歉,被趙明玉打了一棍不說,現在又被蘇南溪給按著他,他楚凌宇何時受過這種憋屈啊?!
蘇南溪終於停下動作:「天還沒亮就來別人家門口道歉?」
楚凌宇一身的傷,都不像人樣了,弱弱的說道:「我……我是擔心白天來這事被別人知道了,所以……」
趙明玉因為這事低沉了好一段時間,至今都有心理陰影。原本可能快要忘記的東西,今早因為楚凌宇的忽然出現又回憶起來了,只怕心裡不好受。
原不原諒的蘇南溪沒法給趙明玉做決定,蘇南溪扔下一句「在這裡等著」隨後轉身出了樹林。
再進來時身後還跟著趙明玉,楚凌宇嘴都沒來得及張,棍子再次朝自己招呼了過來。
或許是有了蘇南溪剛才打的那幾棍子做對比,楚凌宇竟然覺得趙明玉這幾棍子的力道不怎麼疼,也就一般般。
「別打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上次我做那些混帳事全是因為一時被沖昏了頭腦,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求這位姐姐就放過我吧。」
趙明玉打累了,扔掉了棍子,心裡好受了不少:「你滾吧。」
楚凌宇抬著一張青腫的臉:「姐姐你原諒我了?」
「你道歉了,我知道了,就這樣。」趙明玉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蘇南溪看了趙明玉一眼,她以前怎麼沒發現文文靜靜的大嫂也有這麼酷的一面呢?
離開前,蘇南溪再次警告了楚凌宇一遍,這才跟著趙明玉離開。
趙明玉回頭看了一眼屁顛屁顛跟在自己身後的蘇南溪,忍不住笑了一聲,抬手捏了下蘇南溪的臉,這丫頭最是貼心,什麼都思慮的很周全。
蘇南溪有點懵,眼睛微微睜大:「大嫂怎麼了嗎?」
趙明玉又不說,只搖了搖頭:「沒什麼,我燒了水去倒了洗漱吧。」
「哦。」
姚府
姚明月因為一天花出去四千多兩銀子,回到家就挨了一頓訓,並且被罰祠堂思過一個月。
現在好不容易出來了,她只想著怎麼弄死蘇南溪這個小賤人!
「娘,你不是答應我了,幫我教訓蘇南溪那個小賤人的嗎?」姚明月抱著母親的手臂晃了晃,帶著哭腔問。
姚夫人不為所動:「明月,你別著急,那蘇南溪也不是什麼善茬,急不得。」
姚明月一聽母親這個話就猜到是父親又和她說了什麼了,母親這是敷衍自己呢。母親雖然護犢子,但是她什麼都聽父親的。
姚明月一甩手將面前的茶盞推翻,扭頭撲在了桌子上嗚嗚哭了起來:「爹爹和娘親一點都不愛我嗚嗚嗚,我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你們卻滿腦子都只有利益,你們不管我讓我死了算了嗚嗚嗚嗚……」
知女莫若母,姚夫人一聽便知道女兒這是在犯渾呢,她雖然心疼女兒,可是這事不是她能做得了主的。所以姚夫人就當沒聽見沒看見。
「哎喲我的小祖宗喲,可別再哭了,再哭眼睛都要壞了。」
倒是姚夫人身旁貼身伺候的錦碧心疼的去哄姚明月,她是姚夫人的陪嫁丫鬟,陪著姚夫人長大,後來又看著姚明月長大,早就把姚明月當自家孩子了,對姚明月的疼愛也不比姚夫人少。
姚明月哭的愈發大聲了:「我不管我不管,你們要是不幫我以後就當沒有我這個女兒了。」
錦碧看了眼姚夫人,幫著姚明月求情:「夫人啊,您快來哄哄小姐吧,她最近夜夜夢魘,現在又哭的這樣傷心,可別壞了身子骨啊。老太太還在世時哪裡捨得小姐落一顆眼淚珠子啊。」
姚明月聽見有人為自己說話,哭得更加撕心裂肺了。起初是假哭,到了後面越想越難受就真哭了起來,最後甚至哭得臉和脖子都漲紅了,吐了起來。
這一下可把姚夫人給嚇得不輕,一下就從凳子上彈了起來:「明月,明月,這是怎麼了?快去請大夫!快點!」
姚明月吐的整個胃和胸腔都在疼,她淚眼婆娑的拂開了姚夫人的手:「娘你不是不管我了嗎?請什麼大夫?讓我難受死算了。」
姚夫人眼淚也跟著落了下來:「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你可是娘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娘不管你娘還能管誰去?」
「你這孩子哪裡都好就是太單純,哪裡會是那蘇南溪的對手啊?之前你貿然行動,卻別她哄騙著花掉了四千多兩銀子,把你爹可氣得不輕。」
姚明月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女兒明明受了那麼大委屈,娘親卻不肯幫女兒,女兒只能自己去了嗚嗚嗚……」
錦碧一瞧夫人的面色就知道夫人這是被說動了,於是又添油加醋道:「夫人,咱們做的隱秘些老爺自然不會知道。若是夫人再不出手,難不成就瞧著小姐被一個村姑耍的團團轉不成?」
說到此處,錦碧上前一步,湊到姚夫人耳邊低聲道:
「夫人你也知道,小姐氣性大,若是不報了這仇怕是往後日夜都不得安生,只怕會越來越憔悴,甚至會因此與夫人您生了嫌隙。」
姚夫人面色一凌,許久之後淡聲道:「五日後是安樂長公主的生辰,長公主在城外的莊子上設了宴,娘會想個法子讓蘇南溪也去。」
姚明月也不哭了,吸了吸鼻子問:「娘親?那可是長公主的生辰宴,你要怎麼做?」
「一切都交給娘親,明月你到時候千萬別輕舉妄動知道了嗎?」
安樂長公主是先帝長姐,乃是當今皇帝的親姑姑。因為喜歡清靜就搬到了鶴慶縣來,一住就是五六年。這幾年不知多少人擠破了腦袋的去討好接近安樂長公主,但都效果甚微。
姚夫人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去算計長公主的,她只是想稍微利用一下這個宴會,就算毀不了蘇南溪,也要能讓蘇南溪此後在鶴慶縣再也抬不起頭來!
呵!名門貴族的宴會,一個格格不入的鄉下村姑……
姚明月點了點頭:「知道了娘親。」垂在身側的手暗暗握成了拳。
蘇南溪!咱們新仇舊恨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