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宮宴(三)

  和郁景川說了話之後,趙曦月就跑回了蘇南溪身邊,之後她雖然什麼都沒說,但表情不太好,心情已經不似剛才。

  到了主宴會廳,但趙曦月情緒不是很高,蘇南溪就拉著她去了旁邊的廂房。

  「蘇姐姐,你之前問我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情形……是不是我忘記了些什麼東西?」沉默許久之後趙曦月拉住了蘇南溪,紅著眼眶問道。

  其實她對自己的情況也並不是全然無知無覺,自打之前落水病了一次之後她總是覺得身體大不如前,且總是忘記一些事情。

  但她並未往深了想,身體並未查出什麼來,她就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可今日郁景川說的那些話,還有蘇南溪先前問自己的問題,讓她心裡越發不安起來。

  她對郁景川是沒有太多的印象,但每次看見郁景川她心裡總是有些怪異的情緒,那樣的情緒很複雜,既歡喜又難受,如果她之前與郁景川不認識的話根本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見蘇南溪遲遲未說話,趙曦月開始焦急了,她晃了晃蘇南溪的手,祈求道:「蘇姐姐,你就和我說罷,你即便不告訴我我之後也沒法裝不知道了,還會想的更多。」

  蘇南溪擦掉了她眼角的淚:「曦月,你確實是忘記了之前的一些事情,但具體的是什麼情況我暫時也不能確定,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

  「是不是很嚴重?」趙曦月問。

  「這個病情每個人的情況都不太一樣。」

  趙曦月苦笑了下:「那我……是不是之後會把你們甚至把我的爹娘和其他親人都給忘了?」

  蘇南溪點頭:「但你先別著急,你的情況只是初期,可以用藥物來緩解病情。」

  老年痴呆症她也沒有辦法治療,記憶減退是這個病的核心症狀,輕度痴呆是記憶力輕度受損;中度和重度痴呆是記憶力障礙,喪失語言能力,生活能力,還會出現隨地大小便等甚至更嚴重的情況。

  現在蘇南溪只能用靈泉和現有的藥物治療,至於能維持多久還是個未知數。

  蘇南溪醫術精湛,在這方面幾乎無人能與之比擬,連她都沒有完全的把握那自己這病怕是無望了。

  趙曦月抱著頭難受的蹲了下去,低聲哭了起來。

  蘇南溪只能在一旁陪著,等著。

  「是誰在哭泣?這大好的日子哭哭啼啼成何體統?」正好有人往偏廳前來,聽到趙曦月在哭時當即垮下了臉,連說了好幾遍的晦氣。

  蘇南溪抬頭看了眼來人,是幾個之前未曾見過的世家小姐。「抱歉,這間廂房已經有人了,還請諸位去下一間廂房吧。」

  外面幾人打量了下蘇南溪,都不認識。

  她們本想離開,但人群中一人忽然在為首的少女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為首的少女倏地嗤笑了一聲,望著蘇南溪:「反正你們也就兩人,這間廂房距離宴會廳最近,又這麼大,多幾個人也沒什麼影響。」

  說著還不等蘇南溪同意,少女就邁步進來了,還將僅有的幾個位置全都霸占了去。

  蘇南溪掃視過眾人,最後目光落在了肖季然身上。

  因著之前的事肖季然和之前那些朋友不歡而散,現在她似乎又巴上了別人。

  現在趙曦月情緒低落,蘇南溪並不想和她們多做糾纏,扶著趙曦月就欲離開。

  但那些人本來就是來找茬的,又怎會輕易讓蘇南溪離開?在兩人即將離開時,方才說話的少女出聲制止:「說走就走,你這人還真是沒有絲毫的教養。」

  「嘩啦!」幾乎是少女話音落下的同時,蘇南溪一揮手,將手邊的一張桌子給掀飛了出去,直直的砸在了那個少女面前。

  少女之前和也就是在嘴上耍耍威風,現在忽然來個動手的,而且還是直接把桌子掀飛砸得稀碎,被嚇得不知所措的愣在了原地。

  「你……你想做什麼?」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我和談教養?在說這話之前你怎麼不想想你自己?我允許你們進來了嗎?」蘇南溪一個眼刀甩了過去。

  「你!你怎麼如此粗魯?我不就是想和你說幾句話嘛,你有必要這樣嗎?」少女氣急敗壞的說。

  肖季然忙安慰她:「舒兒,你別與這種人紀計較,她一直都這麼粗魯,之前我和悅兒鬧矛盾就是因為她從中作梗。」

  「肖小姐還有心情在這裡挑撥離間,看來來到京城後過的很好呢。」蘇南溪笑盈盈的看著肖季然。

  旁人聽起來平平無奇的話在肖季然耳中卻如同一聲巨雷,炸得她近乎耳鳴,腦子一片空白。

  在肖季然驚恐的目光中,蘇南溪繼續說:「聽聞肖小姐是凌州人士?真巧,我老家也是凌州的,我們還是老鄉呢。」

  說完之後蘇南溪轉身就走,這兩句話足夠讓肖季然自亂陣腳了。

  蘇南溪前腳剛走,肖季然後腳就跟了上來,她神色慌張:「蘇姑娘,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別人聽不明白,你還不明白嗎?」蘇南溪反問。

  肖季然心跳的飛快,她可以確定當時那件事就她和父母知道,他們做的那麼隱秘,絕對不會又第四個人知道!

  不,不對,還有一個人。

  肖月!

  「你是肖月?」肖季然脫口而出。

  蘇南溪笑了起來。

  肖季然驚覺自己說錯了話,不可能是肖月的,肖月的臉被她毀了,根本不可能恢復。而且肖月沒有眼前之人高。

  她警惕的往四周看了下,又壓低了些聲音質問蘇南溪:「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還記得你是誰嗎?」蘇南溪往前半步湊到肖季然耳邊,清冷帶著嘲諷的聲音如同鬼魅:「享受了別人的人生那麼久,也是時候該還回來了吧。」

  「你胡說什麼?」肖季然強作鎮定:「蘇姑娘,我之前並不認識你,我也不知道你這些都是從哪裡聽來的,但我勸你一句,莫要被人騙了,白白給人做了嫁衣。」

  沒有人證物證,只要她咬死不認,誰都不會相信的。

  但後面她還需要好好查查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