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郁公子,我們好像不熟吧?

  趙曦月假笑了下:「啊,你誤會了,我就是有點好奇來著。如果肖姑娘介意的話就當我沒說。」

  朱悅忍無可忍,唰地站了起來,瞪著幾人:「你們什麼意思?我們又沒有吃你們帶回來的東西,你們在這裡陰陽怪氣的是什麼意思?」

  她指著蘇南溪:「這荒山野嶺的,外面有土匪還有野獸,肯定得會功夫的人守夜啊,我們又不會功夫。」

  蘇南溪眉宇一挑,還沒來得及說話,趙曦月和池銘兩人就齊刷刷站了起來,和朱悅對峙。

  「你還要不要臉了?要不是蘇姐姐你現在早就是土匪的刀下亡魂了,就算你躲開了土匪,這荒山野嶺,你也早就凍死了。你以為你誰啊?憑什麼要蘇姐姐去守夜?」

  趙曦月可不慣著這些個臭不要臉的玩意兒。

  池銘緊跟著發言:「就是,一天就你事兒最多。」

  其他人都受了蘇南溪好處,自然是站在蘇南溪這邊的,更何況現在沒有理的是朱悅。

  於是紛紛對朱悅開啟了話術轟炸

  「朱姑娘,你這話就不對了……」

  「就是啊,蘇姑娘原本都可以自己離開不用管我們,但是她卻沒有拋下我們,她那麼善良為我們做了那麼多還不求回報,你怎麼能提出這麼過分的要求?」

  ……

  敵眾我寡,朱悅一張嘴哪裡敵得過對方那無數張嘴的轟炸,被氣得渾身發抖,可是事實確實如他們所說的,她無話可說,於是一氣之下說道:「我……大不了我給她錢啊,就當做這次她救了我的報酬!」

  哎喲?上道啊。

  蘇南溪自然是不會拒絕,她指著朱悅幾人:「好啊,你們幾個除了丫鬟,一人十萬兩白銀。」

  陶毅和身邊的幾個少年對視了一眼:嗯?這個數字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啊。

  「十萬兩?!我看你就是窮瘋了!你怎麼不去搶人啊?」朱悅吼道,她一年的花銷也就一萬多兩白銀,有時候才幾千兩,現在讓她一下子拿那麼多,這不得要了她的命嗎?

  蘇南溪:「啊?朱姑娘覺得自己的命不值十萬兩白銀嗎?那朱姑娘覺得值多少就給我多少吧。」

  「這銀錢倒也不是為了我自己。之前南淵與大齊一戰,不少士兵為保家衛國壯烈犧牲,不少百姓更是流離失所苦不堪言。至今城外救助營都還有不少老弱病殘沒有家也沒有生活保障,每日只能靠著官府施粥苟延殘喘。」

  「受難的百姓太多了,全靠官府救助也不是辦法,所以我想我們若是能出上一份力,百姓們是不是能過的更好一些。」

  一番話下來,聽的眾人那叫一個慷慨激昂啊。

  「蘇姑娘您大義啊!」

  「蘇姑娘真是菩薩心腸啊。」

  「我也拿出一些錢來吧,希望難民們以後能過好一點。」

  池銘激動的掏出那二十多萬兩:「我也要我也要捐。」

  陶毅:「那我也要捐!」

  ……

  「行,不就是十萬兩嘛,等回了京城就給你!我們算是兩清了,以後誰也別想拿這個來說事兒。」

  朱悅:我已經氣不動了。蘇南溪都將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她還能怎麼辦?!

  她身旁的一個女孩滿臉為難:「悅姐姐,我拿不出那麼多錢啊。」

  朱悅瞪她:「能拿多少那是你的事!」

  女孩失望的垂下了頭,眼淚噼里啪啦直往下掉,早知道就不跟著朱悅他們來了,白天差點丟了小命,現在又累又餓,還平白損失了那麼多銀錢嗚嗚嗚嗚……

  蘇南溪兩手往後腦勺一墊,完美,精準拿捏。她現在不差這點錢,那些錢就當是給朱悅她們一個小小的教訓。不過其他人會跟著捐錢她是沒有想到的。

  趙曦月悄悄給蘇南溪豎起了一個大拇指:「蘇姐姐,你真厲害!」

  一夜無夢,蘇南溪早早就醒了。

  肖月已經燒了熱水,蘇南溪隨便洗漱下去將瘋玩了一夜的糖果和旺財收回了空間,順便用望遠鏡觀察了下土匪的情況。

  官兵已經來了,此時正和土匪酣戰。

  蘇南溪觀望了一會兒,官兵有一千多人,帶隊的是趙乾景,從人數和戰鬥力上都絕對碾壓土匪。

  不過情況還是有些不太妙,土匪頭子正帶著一撥人瘋狂的往山上撤退,看樣子是往他們這個方向來了。

  蘇南溪現在沒法出手,煙霧彈催淚彈什麼的都不能扔,官兵在土匪後面窮追不捨,貿然出手容易誤傷友軍。

  不過很快蘇南溪就發現她的擔心純粹是多餘的,趙乾景不愧是有黑熊之稱的猛男,猛的一批,在雪地里如履平地,沒一會兒就帶著兵衝上前將土匪包圍了起來,然後生擒了土匪頭子。

  從土匪口中問出前來遊玩之人的下落後,趙乾景命一隊人將還活著的土匪綁了帶下山,自己又帶著一隊人沿著昨晚蘇南溪他們留下的足跡找了上來。

  「侯爺,這裡!」距離近些了,蘇南溪出聲叫住了他們。

  趙乾景看見蘇南溪,有些驚訝:「小丫頭你怎麼也在這裡?」同時也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濁氣。

  蘇南溪看他表情瞬間放鬆下來,笑問:「侯爺這是什麼表情?」

  「看見你,我也就不用擔心那些來遊玩的少爺小姐的安危了。他娘的這些狗娘養的玩意兒前段時間在隔壁縣城被圍剿之後就逃了。後來下雪足跡也被掩蓋了,沒想到竟然跑到了這裡。」

  「他們在這裡埋伏了好一段時間,知道每天都會有人來遊玩,就心生歹念想大幹一波,不過他們運氣是真不好,竟然碰上了你。」

  蘇南溪說:「放心吧,人都好好的。」

  蘇南溪帶著趙乾景去了山洞,敲了敲山洞門。

  「誰?」門後的聲音瞬間消失了,過了一會兒才傳來池銘顫顫巍巍的聲音。

  「我。」

  池銘忙開了門,隨著打開的門還有一股濃郁的香味撲面而來:「蘇姑娘,您回來啦?這位是?」

  蘇南溪介紹:「這位是安樂侯趙乾景。」

  趙乾景鼻子聳了聳:「這是什麼味道?這麼香?」

  池銘雖然沒有見過趙乾景,但卻聽過他的威名,這會兒真人就在他面前,他被不免心生敬畏:「侯爺,我們正在煮羊肉呢。昨晚雖然吃飽了,但是肉不頂餓,所以我們又把剩下的羊肉都煮了。侯爺,您要吃點兒不?」

  「我可以進去嗎?」趙乾景問。

  池銘點頭:「可以的,您請進。」

  趙乾景彎著腰進了山洞,視線掃過一屋子的人,最後落在了正煮的咕嘟作響的鍋上。

  他凌晨收到消息後立即向宮裡稟報了情況,隨後帶著一隊人馬就趕來了鏡月湖,一路上他擔驚受怕,生怕這些嬌生慣養的少爺小姐出事,頭髮都快揪禿了。

  結果這幫小崽子倒好,在這裡吃香的喝辣的。

  不過人沒事就好。

  對於山洞裡的人而言,此時的趙乾景就是黑暗中射來的一道光,看到他大家一直懸著的心徹底落了下來。

  「太好了!」

  「侯爺!您是來救我們的嗎?」陶毅一個飛撲抱住了趙乾景的大腿,淚眼汪汪:「我們太慘了,昨天差點就死了……」

  「昨天我們都快被嚇死了,那些土匪都被您拿下了嗎?」

  趙乾景點頭:「嗯,你們放心,土匪全都拿下了,我來接你們回家。」

  我來接你們回家。

  多麼尋常的一句話,但此時此刻這句話的份量勝過了一切。

  有好幾個女孩兒當場就哭了起來,之前她們一直憋著忍著,現在看到了趙乾景,有了安全感,所有委屈恐懼都變成了淚水。

  池銘吸了吸鼻子:「我突然也好想哭是怎麼回事?」

  趙乾景拍了拍他的肩膀:「哭吧哭吧,你還是小孩兒,哭也沒事。」

  「嘿嘿,我還是算了吧。」轉瞬間池銘又嬉皮笑臉的說:「侯爺,羊肉都熟了,我們可以把羊肉吃了再走嗎?不然不好帶,扔這兒也浪費了。」

  「現在沒事了,吃吧,吃了我送你們回去。」趙乾景說。

  但現在大部分人一心盼著回家和家人團聚,也沒有多少心思吃了,最後羊肉大半都被趙乾景帶來的官兵吃了。

  東西收拾好,他們開始下山,現在情況特殊,有幾個走不動的女孩兒由官兵背著下山,有幾個少年雖然也累得慌,但是為了面子最後還是選擇自己走下山去。

  趙曦月倒還能行,由蘇南溪扶著走,但鞋底太滑她走的實在艱難。

  蘇南溪問:「要不要我背你?」

  「不用不用,我可以的!」趙曦月忙搖頭,這兩天蘇南溪已經很累了,她不想再麻煩她了。

  旁邊的池銘見一切看在眼裡,他看了下手裡還最後剩下的一隻羊腿,視線在人群中掃過,最後落在了距離自己較近,步伐沉穩的郁景川身上:

  「郁大哥,你可以幫我拿一下羊腿嗎?待會兒到了山下我給你分一半!」

  他感覺郁景川為人還算不錯,想來他會幫自己忙的吧?

  果然,郁景川什麼都沒說就將羊腿接了過去。

  「謝謝!」池銘謝過郁景川,幾步躥到了趙曦月身邊,熱情道:「趙姐姐,你扶著我的胳膊走吧。」

  經過昨天和今天的相處,趙曦月對池銘的印象倒是不錯,一個熱心腸的單純孩子。

  於是也沒有拒絕他的幫助,一手扶著蘇南溪一手扶著池銘繼續走。

  只是走了沒幾步,池銘就聽身後的郁景川喊他。

  池銘回頭,看見郁景川臉色陰沉,那目光和方才一樣沒什麼變化,可為什麼他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池銘被他盯的說話都有些結巴了:「郁,郁大哥,怎麼,怎麼了?」

  郁景川抬了下手裡的羊腿:「羊腿太重了,我手有些酸。」

  池銘:??他感覺不是很重啊,方才他拿了好一會兒手都不算啊。

  趙曦月也說:「那你去拿著羊腿吧,蘇姐姐扶著我就行了。」

  無奈之下,池銘又做回了提羊腿的活。

  然而他發現,他剛接過羊腿,郁景川就用雪隨便擦了下手去到了趙曦月身邊,淡聲開口:「走不穩的話可以扶著我。」

  池銘:??你怎麼肥事啊你!

  趙曦月一愣,面對郁景川突如其來的操作有些受寵若驚,還有些懵:「額……那個,不必了,謝謝。」

  這位冷麵大俠你不去扶你的未婚妻你來找我幹啥?

  然郁景川卻沒有離開,而是將自己的胳膊送到了趙曦月面前,又重複了一遍:「扶著我。」

  肖季然一直注意著郁景川,此時見到這個場面,臉色白的厲害,下意識喊了一聲:「景川。」

  朱悅也錯愕的喊出了聲:「郁公子,你這是做什麼?你的未婚妻可是在這裡。」

  郁景川連多餘的眼神都沒給她們,只淡漠的解釋:「我沒有未婚妻。」

  此話一出,肖季然身子晃了晃,若不是丫鬟眼疾手快扶住差點就倒在了雪地里。

  大家很快被這邊的動靜吸引,都向這邊投來了注目禮。趙曦月只覺得大事不妙,這個情況未免也太糟糕了些。

  於是情急之下她往後退了兩步和郁景川拉開了距離:「郁公子,我們好像不熟吧?你別這樣,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