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罩落下,露出一張幾人都十分熟悉的臉,洛大人。
「原來是你啊。」趙恆宇喊出他名字時一字一頓,咬牙切齒:「洛、大、人。」
洛大人往後看了眼,跳窗便逃了出去。
但腳剛落地,一隻手便輕輕搭在了洛大人肩上。
可就是這看似輕輕一搭,洛大人卻覺肩上像是壓了塊幾百斤的石頭,讓他寸步難行。
「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蘇南溪眨了下眼睛:「剛出來的,你沒看見嗎?」
洛大人咬牙,用手中的刀去攻擊蘇南溪,但肩上的力道驟然加劇,疼得他肩骨似要粉碎一般。
在如此重壓之下,洛大人再也受不住,跪了下去。
趙恆宇緊跟出來,押住了洛大人。
「來人,塞了嘴關進柴房,嚴加看護,不得出任何紕漏。」
蘇南溪攔了一下,從袖袋中拿出了一個小瓶子,從中倒出了幾粒五顏六色的小藥丸,蘇南溪撿出一粒粉色的藥丸,捏著洛大人的脖子將藥塞進了他口中:「這樣才最保險。」
趙恆宇好奇問了一句:「這是什麼藥?」
蘇南溪扒拉著手中的藥丸:「顏色不同效用也不同,白色的能將人毒啞、黑色的能使人永墜噩夢、綠色的能使人發狂發癲、這粉色的能使人肝腸寸斷還是骨血融化?顏色太多了,我也記不清了。」
洛大人聽著那些字眼,肝膽升起了無數寒意:「你!你憑什麼!別以為你是樂清縣主就了不起!不過一個女流之輩……」
還不等洛大人說完,趙恆宇便一腳踹在他肩上,將人踹翻了去。
「那洛大人認為,奸細走狗是好的?女流之輩又如何?本宮前幾日從旁的大人口中聽過這麼一句話,現在就送給洛大人,洛大人莫不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殿下,微臣也是被逼的啊!微臣不想死,求求殿下饒看在微臣這些年為大齊效勞的份兒上饒了微臣一命吧,微臣將……」
求饒的話還未說完,嘴角就有鮮血溢出,又噴出一口血,暈了過去。
趙恆宇吩咐侍衛:「將人拖下去吧。」
侍衛們一愣,啊?這不是死了嗎?
趙恆宇笑了起來:「你們為何會覺得縣主會忘記自己製成的毒藥的效用?我想這裡就算有上百種顏色的藥丸縣主也不會搞混。」
方才蘇南溪那話不過是想嚇一嚇洛大人而已,現在事情還沒弄清楚,她自然不會真對洛大人如何。
「今夜,辛苦樂清縣主了,縣主和皇姐且先去歇息吧,接下來的事便交給我吧。」
蘇南溪本想著之後應該不會再有什麼事,但太后壽宴前一晚,有人再次登門。來的是麗貴妃。
「之前本宮登門卻沒能見到樂清縣主,今日本宮可算是見到了。」
蘇南溪:「貴妃娘娘親自登門,可是有何要事?」
麗貴妃抬了下手,揮退了身邊宮人:「在外面守著,沒有本宮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蘇南溪正了神色,看來,這位麗貴妃似乎有很重要的事。
麗貴妃摩挲著手指,率先開口:「本宮想再與樂清縣主做一交易。樂清縣主可以提出要求,只要是本宮能做到的。」
「貴妃娘娘這話,倒是讓我不敢提了,不如貴妃娘娘先說一下所求之事吧。」
等了片刻,麗貴妃還是忍不住說:「本宮需要你幫本宮再救一人。」
「看來此人情況並非一般了。貴妃娘娘可否大致與我描述一下?」
麗貴妃深吸了一口氣,許久才下定決心開口:「那是本宮的兩個孩子,他們自從出生就一直活在黑暗之中。如今見了樂清縣主,本宮覺得你或許能救他們。」
「他們現在身在何處?」
據蘇南溪所知,麗貴妃只有兩個孩子。
一個是四皇子,一個是七公主,雖然兩人都有缺陷,但一直都是養在貴妃身邊的。
「此刻就在本宮宮中。若不是被人所害,他們本不用受這麼多的苦難。無論樂清縣主願不願為他們醫治,還都請縣主能替本宮守住這個秘密。」
蘇南溪拂袖:「能不能治還需要看過才知。」
蘇南溪將自己要去長春宮的事與趙恆宇和安寧公主說了,趙恆宇即刻站了出來:「我隨你一同前去,不會打擾你。」
麗貴妃知道之前發生那些事之後他們不會輕易相信她,只說:「七公主醒了,想見一見救命恩人。還請趙三皇子放心,人是本宮請去的,本宮定會護樂清縣主周全。」
蘇南溪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不必擔心。」
麗貴妃是真心有求於她,又怎麼可能害她。
「千萬小心。」安寧公主握了下蘇南溪的手,放開時蘇南溪手裡多了一段竹質的小物件。
蘇南溪跟著麗貴妃來到了長春宮,屏退眾人之後麗貴妃帶著蘇南溪進了她的臥房。
麗貴妃在床內摸索了一下按下一處開關,原本的床榻往一側移開。
只見床榻下面赫然是一個密室入口。
「貴妃娘娘所說之人在下面?」蘇南溪有些警惕,若麗貴妃真是騙自己的,那下面的危險性比上面可大多了。
「是。」
「若是可以,還請貴妃娘娘將人帶上來吧。」
麗貴妃深深的看了一眼蘇南溪,最後竟真點頭答應了。
只是麗貴妃這一下去便是許久,蘇南溪都等得開始犯困了,密室里才有聲音傳出來。
先出來的是麗貴妃,她身後還跟著一個皮膚異常白皙的俊美少年。
不,不對。
不是一個,而是兩個。
「小心些。」麗貴妃溫柔的攙著兩人走出密室。
兩人似乎極少見到光,屋內算不上亮的光都刺得他們眯起了眼睛,許久才緩和過來。
蘇南溪徹底看清了他們的情況,心想難怪無人能醫,只能生活在黑暗中。
兩個少年適應當下環境後,也開始打量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少女。
他們這一生見過的人少之又少,可以用屈指可數來形容。他們記得每個人見到他們第一面都是驚慌的、畏懼的。有的被嚇得尖叫,有的被嚇尿,有的直呼他們是怪物,淡定些的也不免好奇的打量他們。
而眼前這個少女,目光卻很是淡然,淡然到連一絲奇怪,疑惑也無。
麗貴妃攙著兩個兒子坐下,勉強擠出了一個笑來,目光希冀的望著蘇南溪:「樂清縣主,便是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