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親衛將趙乾景昨天所做的一切都說了,真的是詳細的不能再詳細了。
「我家侯爺昨日起床的時候天還沒亮呢,他起床去了趟茅房,吃了兩大碗面,又說了想找媳婦兒的話……」
蘇南溪實在是忍不住,抬手打斷了親衛:「這就不用說了,撿著重要的說。」
蘇南溪很是懷疑這小子是怎麼在這樣暴脾氣的趙乾景身邊待的。這才一會兒時間就把他家侯爺的衣服褲子都給扒光了。
果然,床上病弱的趙乾景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咬牙切齒:「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親衛抖了抖身子,往蘇南溪身後縮了一下:「侯爺,蘇大夫讓我重複您昨日發生的一切來著,您怎麼能這麼對我?」
「再說廢話,老子立即下來弄死你!」趙乾景氣得額頭直突突,作勢就要掀開被子下床來教訓這親衛。
親衛見狀連忙往後躲:「侯爺,鼠疫可是會傳染的,您別過來啊……」說到這裡似乎覺得這話哪裡不太妥當,又改口說:「您還病著,不宜生氣,氣多了傷身,是吧蘇大夫?」
「是。」蘇南溪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掃了一圈,煞有其事的點頭。
親衛朝趙乾景呲了下牙,認真敘述了一遍趙乾景昨天做了些什麼。
倒是也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蘇南溪問趙乾景:「侯爺,你自己也回憶一下,有沒有哪裡漏了。或者說在親衛離開後你有沒有單獨去了哪裡見過什麼人。」
「有!」趙乾景想了一下:「昨夜郭雲山來過!」
趙乾景喝了藥沒多久就睡著了,中午蘇南溪和軒轅刻又核對了幾遍配方。在找人試驗之後便可以入藥了。
但還不等藥試驗,趙乾景的病症就加重了,到了下午他已經開始胸痛,呼吸窘迫,甚至還出現了休克。
「趙乾景這是肺鼠疫,發作的很快,通常染上的人如果沒能及時治療就只有2至3天的活。」蘇南溪一邊往趙乾景那邊趕一邊和軒轅刻說。
還不等他們進去找趙乾景,高御醫便腳步慌亂的奔了出來,遠遠的朝著蘇南溪和軒轅刻鞠了一躬:「蘇大夫,軒轅前輩,你們可算來了。咱們換個地方說話。」
幾人當即找了個沒人的房間,高御醫面色惆悵:「侯爺不止是被傳染了鼠疫,就在方才我替侯爺診脈的時候發現侯爺中了毒!此種劇毒若是今日不解,侯爺怕是要沒了啊……」
蘇南溪臉色黑了下來,分明早上她為趙乾景把脈的時候還未中毒!
被感染的事是不是郭雲山所為還未可知,為了不打草驚蛇她本想等今天白天將藥的事安排好,晚上去找郭雲山探探口風。但沒想到背後之人就這麼心急,連一天也等不了,下午又來投毒!
蘇南溪給趙乾景診了脈,最後離譜的發現這個毒是軒轅刻曾經研製出來的一種劇毒,這個毒發作極快,中毒之後如不及時得到解藥便會暴斃而亡。
「怎麼會是這個毒?」軒轅刻也有些詫異,隨即他想到了什麼立即抬手向蘇南溪表示自己的無辜:「師傅,不是我啊!」
「我知道不是你,不過你儘快給侯爺解毒,侯爺身子骨雖然硬朗,但也遭不住這麼折騰。」懷疑誰蘇南溪也不至於懷疑到軒轅刻頭上去。
這個毒是早年軒轅刻研製出來的,當時年少輕狂,為了炫耀也為了挑釁,便公開了毒藥方子,當時還引起了醫毒兩界的轟動,因為這個毒一點也不輸雪裡紅。
公開之後連續數年都沒有人能解,就算到了如今,已經過去了數年,能解開的恐怕也沒有幾個。
蘇南溪就算能解,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去鑽研,只怕趙乾景還等不到便一命嗚呼了。
只是投毒之人怕是做夢也沒想到研製這個毒的人會出現在蒼雲縣。
「好,我這就去買藥材。不過解藥里有一味藥材極其難尋,我需要幾人和我一起去城中藥鋪尋找。」
軒轅刻立即帶著人去找,但是沒過多久就空手回來了。
「我帶著幾十個人將城內所有的藥鋪都找了一遍,其他藥材都齊了,就差著最後一味,雪柒。」
也就是剛才軒轅刻說的最難尋的藥材,這個藥材是只有冬季才會開的一種花的花瓣,雖然極少,但不可能全城的藥鋪都找不到。
「我們去問那些掌柜,他們都說就在昨天晚上雪柒被一神秘人全都買走了,我也立即讓人查了,沒有絲毫線索。」
看來這些人在此前做了萬全的準備。
軒轅刻憂慮的看著床上的趙乾景:「沒有此味藥材,那個解藥方子就算配出來也沒有任何作用。」
趙乾景的親衛臉色一白:「那我們侯爺是不是就要死了?侯爺啊~~~」說著親衛便嚎了一嗓子,那一聲侯爺喊得可謂是悠揚婉轉。
蘇南溪想這可真是位活寶。
「你們先看著侯爺,我去找藥材。這個湯藥你們可以多給侯爺餵點。」蘇南溪將一碗黑黢黢的湯藥遞給了軒轅刻,這個主要就是泉水,是給趙乾景續命的。
「在這期間不要讓任何人靠近你家侯爺,送來的任何東西都要讓軒轅大夫過目。」蘇南溪交代親衛。
「好,我一定會保護好我家侯爺的。」
親衛平常雖然不著調,但現在侯爺危在旦夕,他也是真著急,看臉色都快要哭了。
「這個是我根據你給我的解藥重新配的藥方,我根據雪柒的藥性找了兩味藥材代替,藥性如何你可以先試驗一下。如果我在一個時辰內沒有回來,那麼我們也只有這一個法子了。」
離開前蘇南溪又把鼠疫藥的事跟軒轅刻交代清楚。
蘇南溪倒是不會有生命危險,她有空間可以緊急避險,但是藥材不一定能找到。
蘇南溪到知縣府,跟著小廝去前廳找郭雲山,只是她剛到就被人團團圍住了。
她掃了一眼,十多個人,都是練家子。
蘇南溪不急不慢的進了廳堂,瞧見廳堂的首座上坐著一個男子,不是郭雲山,是一個長相猙獰體型肥碩的男子。
男子瞧見蘇南溪後微微一愣,赤裸的目光將蘇南溪上下都掃了一遍,舔著嘴唇的同時還咽了下口水,他倒是沒想到這個小丫頭生得這麼美。
「蘇大夫?」
蘇南溪走了幾步,兀自的坐到了凳子上:「你也知道了,蘇南溪。」
第一次瞧見對他沒有絲毫畏懼的女孩兒,肥胖男子頓覺有趣,有些興奮的搓了搓手:「你知道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