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你家這是發生什麼事了?」一個大嬸好奇問道。
這一問不了得了,楊母立即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幾步來到那位大嬸面前和大嬸訴苦:「老姐姐啊,我兒子前些日子與蘇家的人發生了些不愉快,但是我們已經來道歉了,我原以為事情可以這麼順利的結束了。」
「結果就在我們要離開的時候蘇家人忽然就對我女兒動了手,還說我女兒勾引人,我女兒最是清白高潔,她根本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啊。還請老姐姐幫我們一家說一說話,讓蘇家人放過我們吧。」
楊母和楊力一番添油加醋,說的時候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大嬸要是不知道蘇家一家的為人,差點都要相信了。
楊力也有樣學樣的向周圍的村民訴苦:「諸位叔叔嬸嬸大爺大娘,這蘇家就不是什麼好人,仗勢欺人,你們還和她家一個村,日後可千萬得離她們遠些啊,不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們害了都不知道。」
楊昭雪一直縮在一旁垂著頭低低的啜泣,時不時的抬起一張梨花帶雨的小臉怯生生的看一眼周圍的人,似乎是想向別人展示她是多麼的委屈,博取旁人的同情。
楊父試圖勸妻子和兒子,奈何無論他怎麼說兩人都聽不進去似的,楊母不敢和楊父動怒,楊力卻直接怒斥道:「爹!你總是這樣!我們難道就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毀了我妹妹的清白嗎?」
楊父垂在身側的手握成了拳,最後恨恨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兒,甩手大步離開了。
臨走前,楊父深深的看了一眼楊昭雪,眼中是濃濃的失望之色。
楊昭雪被看得心虛,默默的撇開頭迴避了楊父的眼神。
楊母見楊父走了,想追出去,但被楊力拉住了:「娘,別管爹了,今天就是只有我們兩個也要給妹妹討個說法。說什麼我妹妹勾引他,我看根本就是他起了心思勾引我妹妹!」
楊昭雪也在這時忽地哭出了聲,可謂是與楊力和楊母配合的極好。
村民們是樂於看戲,但是蘇家被污衊了他們可看不下去。
一個老太太掏了掏耳朵:「你們說什麼?陸大人看上你女兒了?」老太太不可置信的說完後哈哈大笑了起來。
那笑聲里滿滿的嘲諷刺激的楊力爆吼了一聲:「死老太婆笑什麼笑?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老太太卻是不怕他,依舊在那裡笑,許久之後終於笑夠了,她雙手叉腰:「你說陸大人勾引你妹妹就好像在說你勾引我似的,你覺得可能嗎?」
楊力看著眼前矮矮胖胖滿臉褶皺的老太太,只覺得跟吞了一隻蒼蠅似的,直犯噁心。
「你個死老太婆配和我妹妹相比?」楊力惡狠狠的罵道。
自損可以,但別人要是說她?那就不行了。老太太脾氣瞬間上來了,抄起旁邊的大掃帚就殺了過去:「老娘年輕時候可是村裡的村花!就你妹妹這種站都站不直,走路腰都快扭斷的樣式兒連給老娘提鞋都不配的!」
「滾出石頭村,不然我們對你不客氣了!」老太太兇巴巴的唬完人又扭頭笑眯眯的和蘇南溪說:「南溪放心,這事兒啊用不著你們來動手。想上你們蘇家來鬧事,還得問問我們大傢伙願不願意!」
其他人也跟著喊:「就是!想誣陷人你也得看看這是哪裡!我們石頭村可不是你們能隨便撒野的地方!」
「嬸子,快打,給狠狠的打,讓他們來鬧事!」
老太太舉著大竹掃帚直往楊昭雪身上戳,不怎麼疼,倒是戳得楊昭雪一身的灰和一身的臭味。
楊昭雪狼狽的四處躲,捂著鼻子都快吐出來了:「這是什麼啊?快拿開!嘔!哥,哥!快救我!」
老太太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即嘿嘿笑了起來:「老娘這掃帚剛掃了豬圈,沾上了不少豬屎,現在正好用你的衣裳擦乾淨。」
聞言周圍的村民們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對,就往她身上抹,看她下次還敢不敢來我們村耀武揚威的!」
楊力原先只是想要這些村民來看個戲,誰知道他們竟然問都不問清楚就毫無原則的幫著蘇家,鼻子都快氣歪了。
他雖然武功不錯,可蘇南溪和蘇青河他打不過,而且還有這麼多人,寡不敵眾。
「好好。你們給我等著!」撂下狠話楊力就帶著娘和妹妹灰溜溜的跑了。跑的慢了還被老太太用沾著豬屎的掃帚戳了一身的臭味。
蘇南溪看著幾人的背影,招了下手,一直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的羅子遇雙手環胸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你之後盯著點他們家,直到抓到他家的把柄為止。」來勾搭人,還倒打一耙,蘇南溪要這麼輕易放過他們之後他們肯定還會惹事。
陸凌喊住了蘇南溪:「這事我來處理吧。」
「嗯。」
陸凌看出蘇南溪表情不對,抬手握住她的肩膀,想說話,但蘇南溪已經先一步離開了,陸凌的手落了空。
蘇青河拍了拍陸凌的肩膀:「愣著做什麼?去解釋啊。」
看著空落落的掌心,陸凌卻沒有追上去。只無奈的笑了下:「我先去把剛才的事解決了。」
蘇青河看著陸凌的背影,眉毛皺得都快能夾死蒼蠅了:「嘶,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先哄媳婦嗎?」
吃午膳的時候蘇南溪也沒有看見陸凌,再美味的飯菜吃著也味同嚼蠟。
之前她僅僅是一點猜測,現在她覺得陸凌多半是不想繼續下去了。蘇南溪決定待會兒去問問陸凌,她不喜歡拖著,這樣兩邊都不舒心。
午睡後蘇南溪去後院水井裡打了半桶井水又加了半桶泉水去澆菜澆花。
家裡的一切植物澆的水裡都加過泉水,所以無論是移栽的樹還是種下的瓜果蔬菜都長得很好,且成長速度也極快。
蘇南溪心不在焉的澆著水,軒轅刻在旁邊看了半晌她都未發現。
「咳咳,師傅,可是有什麼心事?不妨說出來我幫你參詳一二?」
軒轅刻和金道山這幾天為了方便使用各種器材,也方便找蘇南溪請教,他們將戰地轉移到了蘇家,蘇南溪嫌棄他們每天弄的藥熏死人,就把他們安排在了馬廄旁邊。
軒轅刻原本是在研究自己的毒的,卻見蘇南溪神思恍惚的提著水進來給花花草草澆水,他一個大活人在那兒站著她都沒看到。
這樣的蘇南溪軒轅刻還是第一次見,覺得有些奇特,便在一旁跟著,結果蘇南溪來來回回幾桶水都澆完了,就是沒看見他。
猝不及防的聽到聲音,蘇南溪還被嚇一跳,她緩了下心神看了下軒轅刻:「你怎麼在這裡?」
軒轅刻擰眉,哼了一聲:「我可是一直都在這裡,是你沒看見我。」
「好吧,你有什麼事嗎?」蘇南溪嘆了一聲,索性盤膝坐在了地上。
軒轅刻也跟著坐了下來:「我原本是沒什麼事,不過你既然問了那我就有事了。你之前給我的那個藥水還有嗎?」
那東西他用了一段時間,能明顯的感覺到身上原本的一些老毛病好多了,身體也比以前好了許多。
蘇南溪漫不經心的將桶里剩餘的水潑到了旁邊的樹根上,嘴上卻說著:「你當那東西是井水啊?要多少有多少?而且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固定的時間給你嗎?」
剛被靈泉澆灌過的花草樹木:泉水的味道,我們知道。
軒轅刻瞪眼:「那是以前說的,今日不同往日了啊,我現在是你的徒弟了,身份不一樣了,難道沒有點特權什麼的?比如你能不能把那個方子教給我?我以我的尊嚴和性命保證絕不會透露出去,就連金道山那廝我都不告訴他。」
「什麼什麼?你們在說不告訴我什麼?」說曹操曹操到,金道山飛也似的跑了過來:「你們背著我幹什麼了?」
「我那方子傳女不傳男,你們都別想。」蘇南溪也就隨口找了個說辭。那玩意兒她上哪裡去找方子去?
軒轅刻氣哼哼的拂袖離開了:「不給就不給吧。」
金道山一頭霧水,急得不行,生怕蘇南溪又教了軒轅刻什麼新東西,自己錯過了:「師傅,你們到底說啥了?」
「沒什麼,就是一個養身的湯藥,過幾日我給你備點。」
金道山立刻笑了起來,點頭如搗蒜:「好啊好啊。哦對了,師傅,我給您的那批藥材到了,此刻馬車就在門外呢,您去瞧瞧?」
聽聞是藥材,蘇南溪臉上總算有了笑,將煩惱拋之腦後,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跟著金道山就往外去。
蘇南溪得了藥材,立即將東西都搬去了院子裡專門放藥材的小庫房裡,把金道山支使開自己就關了門在裡面搗鼓了一下午。
一直過了一個多時辰,蘇南溪才從裡面打著哈欠出來,手裡還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東西。
蘇南溪徑直拿著去找了林婉娘和趙明玉。
林婉娘看著那黑乎乎的粘稠東西,嫌棄的直皺眉:「南溪,你這是弄的什麼東西?怎麼聞起來還這麼難聞?」
「娘,這是我新研製出來的東西,叫做面膜,是用來敷臉的。每次敷上半柱香時間再把臉洗淨,連續用上幾個月臉就會變得光滑細膩白皙。至於味道嘛,我這就去加點香料去。」
現在什麼香料都沒有加過,就是濃郁的中藥味,確實不好聞,甚至還有些熏人。
「娘,你們再等我一下,我回去再加工一下。」
林婉娘拉住了她的手,聲音小了些:「丫頭,你和陸凌是不是鬧了什麼矛盾?」
「沒有啊。」蘇南溪想也不想就回答,因為他們確實沒有鬧。
任誰都看得出兩人之間有事,南溪穩重,又有主見,她不說林婉娘也就沒再問,只捏了捏女兒的手:「你好不容易得幾日空閒就好好出門咣咣買點東西,別日日窩在屋裡折騰,知道了嗎?」
「知道了娘。」
一直到晚膳前,陸凌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