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2章 1201.守夜人

  白龍戰艦上，多蘿茜猛然睜開了眼睛，隨後她快速伸手一撈。

  她的手直接劃破了面前的空間，然後從那空間裂縫之中抓住一頭已經成為廢鐵的機械獸。

  這正是之前那頭可憐的機械虎。

  「唉，身體是沒救了，好歹最後關頭腦子抱住了，放心吧，我說過會盡力保你平安了，之後自然會給你修好。」

  多蘿茜有些抱歉的對著這坨大半個身子都仿佛被液壓機壓過一般，成為二次元的機械虎說道。

  隨後她也就伸手直接掀開了那尚且還算完好的虎頭的頭蓋骨，從中將那完整的電子光腦取了出來。

  嗯，機械獸就這點好，哪怕身體全廢了，只要腦子沒壞就不算什麼大問題，一些更高級的可以將自身意識聯結天網的機械獸甚至哪怕身體全損，但是只要天網之中的意識數據備份還在也都還能復活。

  「多蘿茜，你沒事吧？」

  一旁的艾爾莎見到了這機械虎的慘樣，也是瞳孔皺縮。

  當然，這機械虎變成啥樣天使姐姐也不關心，她只關心自己老婆的安危。

  一旁的巴哈姆特與祈光者也同樣擔憂的看了過來，小蘿莉洛基更是直接跑到她身邊一副要給她做檢查的樣子。

  「放心吧，我沒事，只是被一隻死而復生的怪物偷襲了，這機械虎的性能素質還是低了點，不太夠用。」

  對於姐妹們的關心，多蘿茜笑著擺了擺手，解釋道。

  她確實沒想到那頭牛頭人boss竟然還會詐屍的，所以，哪怕那背後突然砸下來的圖騰柱攻擊其實她早就發現了，但是奈何意識到位了，身體不太行，根本跟不上反應。

  這就是越級打怪的弊端。

  這頭機械虎不過是頭准獸王而已，它的硬體畢竟是有極限的，本來面對那上位尖峰的米諾陶諾斯應該是被隨手秒了的，之前能反殺牛頭人全靠多蘿茜意識的王者代打。

  不過，之前那秒殺的無念無想的一尾已經是機體超負荷運轉了，而機械體一般是不能連續超負荷的，每次超負荷之後都需要一定的時間冷卻，並且冷卻期間機體性能也會有所下降。

  因此，面對那死而復生的詐屍背刺，這本就處於冷卻虛弱期的機械虎軀真的跟不上多蘿茜的反應，哪怕宅魔女最後不顧機體損耗，直接強行開啟了二次超負荷運行，最終卻也就只能勉強走位保住了這機械虎的腦袋。

  這就有了剛剛她用空間魔法強行拉人的一幕。

  嗯，真是多虧了不久前與晨曦阿姨，不，是姐姐的合體，在那次合體之中多蘿茜感悟到了路西法的時空權能，雖然合體結束之後她就失去了那份仿佛天下全在手中的掌控感，但是宅魔女雁過拔毛，拿肉留油的本事還是強，哪怕只是短暫的體驗了一下時空主宰的權柄，這也足夠讓多蘿茜對時空魔法的領悟又上了數個台階。

  要不然的話，她也沒辦法從那黑洞靈墟里強行撈人，哦，是撈虎。

  當然，她之所以能強行撈虎，除了高超的空間魔法造詣之外，主要還是無貌之混沌與那神魔化身三者本為一體的聯繫。

  雖然無貌之混沌不管是對幻夢境還是恐懼權能都是半吊子領悟，遠不如黑暗豐饒之母與萬物歸一者，所以她沒辦法直接解除或者控制著黑洞靈墟，但是如果只是細微的影響的話，她似乎還是可以一試的，畢竟她也算是這黑洞靈墟三分之一的主人。

  「嗯，這份權限也是幫大忙了，雖然不能直接控制這黑洞靈墟，但是只是稍加影響的話，只要利用好了未必就不能成為獲勝關鍵。」

  多蘿茜心裡這麼想著。

  隨後，她最後看了眼這個黑洞靈墟，轉頭對著身邊的姐妹們道。

  「看來這東西真不是光我們幾個就能阻止的東西，還是先回去再做打算吧。」

  她這麼說道。

  姐妹們對此也很贊同。

  於是，白龍戰艦重新朝著流浪者營地飛去，只留下那隻機械教的精英小隊還在附近努力搜尋那踏空獸的信號。

  我貓呢？我那麼大的一隻貓哪裡去了啊？

  不過，很快精英小隊就接收到了撤退命令，因為那不遠處的機械教車隊駐地里，神父修女們突然接收到了一段視頻。

  那是一段以失蹤的踏空獸為第一視角所拍攝的黑洞靈墟的奇妙歷險記。

  而另一邊，隨著機械教原本監控踏空獸實驗的神父修女們將這黑洞靈墟的情報上報給了總部之後，遙遠的聯盟首都——095號移動都市內部，那恢弘雄偉的鋼鐵教堂敲響了大鐘。

  鐘響十三下，直接整個首都震動了。

  聖鍾十三響，這是有足以覆滅聯盟的滅世危機即將發生的意思。

  於是，聯盟的各級要員除了絕對不能離崗的某些重要工作之外，幾乎所有高級幹部全都放下了手中的活，然後帶上了天網終端。

  很快，天網的虛擬空間裡，一座宛如萬神殿一般的超大議會廳了，點點光芒不斷的閃爍，然後匯聚成一個又一個形態各異的意識體。

  沒過多久，原本還很空曠的議會廳就幾乎座無虛席。

  隨後，一位穿著樸實無華的白袍，有著長而濃郁的大鬍子的老人走上了講台。

  這位是現任的機械教教宗，也是世界知名大機械家——聖安東尼。

  「女士們，先生們，事態緊急，繁瑣的儀式我就不再多提了，請諸位直接看看這個吧。」

  老人雖然看起來滿臉皺紋，但是聲音倒是中期十足，很是洪亮，他揮了揮手，很快身後的大屏幕上就出現了之前機械虎的電子眼所拍攝到了黑洞靈墟的畫面。

  而後，踏空獸一躍進入了黑洞靈墟，那靈墟之中遍地行屍走肉的恐怖畫面也一一出現在眾人面前。

  視頻的最後，一根驟然砸下的巨大圖騰柱讓一切陷入了黑暗。

  「諸位，末日已至，我以機械教教宗的身份提議，聯盟進入一級戰備狀態。」

  教宗老人最終如此說道。

  而台下，另一位帶著眼鏡，身姿筆挺，頭髮輸得整整齊齊的威嚴老者也點了點頭，他拿出手邊的一個小錘子，敲了敲。

  「我，聯盟總統威廉，附議，現在開始議員投票環節。」

  「附議。」

  「附議。」

  很快，戰備提議便被高效通過，而後，現實里，機械教總部，剛剛結束會議的教宗也就打開了辦公桌旁的一把密碼很是複雜的保險柜，從中取出一把秘鑰。

  而後，總統也帶著另一把秘鑰匆匆趕來。

  兩位老人就這麼來到了鋼鐵教堂的地下，在通過層層嚴密的封鎖之後，兩人來到了的聯盟最高機密之處。

  冥府。

  一面莊嚴卻恐怖的漆黑金屬巨門之上寫著這樣兩個字。

  兩位老人則是各自舉起了手中的秘鑰，隨後秘鑰漂浮起來，發出光芒，與面前這冥府之門呼應著。

  很快，沉重的巨門打開，露出了門口那已然不屬於活人的世界。

  對此，兩位本就年紀大了的老人彼此對視了一眼，全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敬畏。

  對於他們這種半隻腳已經入土的老傢伙而言，這地方確實不祥。

  但是啟動一級戰備需要統合系統的配合，而系統的本體就在這冥府之中。

  所以，他們很快牙一咬，一起走進了那漆黑冰冷的世界之中。

  這裡的冥府差分機的機房，也是所有聯盟人靈魂安息輪轉之所。

  終於，在各種齒輪與管道所發出的轟鳴聖歌之中，兩人來到了冥府最深處的神殿。

  那古樸卻威嚴的神殿之中有著三張神座，一張上位，其下又有兩張左右並排。

  只是，現如今三張神座空缺兩張，只餘下那下方右邊的王座上還有一位女神正在沉眠。

  這是一位非常美麗的女神，但是太冷了，尤其是她感知到有人前來，睜開雙眼之後，那雙灰色的眼眸之中看不到半點情緒。

  「契約者，汝等為何事而來？」

  面對著這位女神的注視，兩位聯盟之中身居高位的老人卻差點窒息。

  但是這也正常，畢竟當凡人覲見一位神話之中的存在的時候都會如此。

  尤其是這位女神的神職還很特殊，祂是冥府差分機的機魂，是這幽冥世界的統治者，是決定所有人生死的冥府女神。

  祂更是那偉大的萬機之主派來人間救世的十三神使之一。

  「尊敬的守夜人女士，聯盟如今面臨滅世的危機，遵循遠古的盟誓，我們來此祈求偉大的萬機之主的庇佑。」

  教宗老人一咬牙上前一步，他不敢直視神座，只是低著頭，如此誠懇的祈禱著。

  其實，她們原本是不需要驚動這位冰冷的冥府女神的，正常負責與聯盟溝通的其實是左邊神座的那位聯盟建立者所創造的人智女神，也是統合系統的核心。

  當那位女神還在的時候，他們也不需要深入冥府來面對面交流，只需要在天網上認證就夠了。

  但是，就在幾天前，這位天網女神失蹤了，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裡。

  雖然天網依舊還在自律運轉，但是沒了那位核心女神，也就意味著聯盟失去了天網的最高權限。

  所以，他們現在才不得已只能深入這冥府，求助著這最後還有著系統權限的神使的庇護。

  而說著，他們也將之前那機械虎所拍攝的畫面展現給了神座之上的女神。

  這份錄像其實挺長，記載著那頭踏空獸從狩獵到死亡的全過程，畢竟情況緊急，根本來不及剪輯了，而正當教宗想要拖動進度條拉倒黑洞靈墟那一塊的時候，神座上的女神卻伸出了手。

  於是，教宗的天網終端飛到了女神的手中。

  守夜人並沒有看那什麼黑洞靈墟，而是將目光看向了那踏空獸的狩獵畫面。

  準確的說狩獵畫面時的某一個畫面的一角。

  那裡有一棵樹，樹上站著幾個手持長矛，看起來像是原始人的獵人。

  對於這一幕，聯盟的人自然不怎麼在乎，無關緊要的事情直接略過，但是守夜人卻一眼認出了其中的幾人。

  巴哈姆特？還有祈光者？

  她們兩個怎麼跑一起了，這兩傢伙不是每次見面都恨不得打起來嗎？

  守夜人心中這麼想著。

  但是很快，她的目光一凝，因為她看到了兩位姐妹中間的某個熟悉的身影。

  「呵呵，她還知道回來啊。」

  這位本來是三無屬性，情感向來淡薄的幽靈船艦娘此刻卻是忍不住冷笑著。

  隨後，她這才看向了那黑洞靈墟的畫面。

  「汝便是如今的機械教教宗？」

  守夜人看著下方的鬍鬚老人，如此問道。

  「正是。」

  聖安東尼一下子立直了，他連忙如此說道。

  明明是位高權重的教宗，又是一把年紀的老人，但是此刻被神使點滿，他依舊有種年輕時上學被老師點名的緊張感。

  畢竟他雖然是個學識淵博的機械學者，但是同樣也是個神職人員，還是神職人員的巔峰，哪怕機械教的教典一直在強調所謂的萬機之主只是個虛構概念，是一種精神圖騰，人只能靠自己，靠機械與科學。

  但是這種東西糊弄一下外邊的普通信徒就算了，聖安東尼作為教宗可是清楚的知道神是真正存在的。

  雖然那傳說中的萬機之主他也從來沒見過，但是此刻這冥府深處的三神座之中的那張空懸的至高神座已經說明了一切。

  況且，有時候他是真的越研究科學，就越是發現有些東西根本就無法用科學來解釋。

  科學的盡頭分明就是神學。

  因此，前半輩子，聖安東尼一直是個科學至上的學者，但是如今的後半輩子，他已經成為了真正的虔誠信徒。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的了，倘若沒有萬機之神，沒有萬機之神的神使，沒有那傳說中的萬物歸一者的庇護，聯盟早就不復存在了，而聯盟覆滅，也就意味著人類文明的消亡。

  所以，讚美偉大的萬機之主。

  只不過，這樣的真相他從不告訴別人，畢竟這種事情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倘若所有人都知道聯盟的延續是建立在神恩的基礎上的話的，搞不好會出大亂子的。

  尤其是萬機之主早就消失多年的情況下。

  只是，下一刻，這位理智的教宗大人差一點理智崩解。

  「汝等無需絕望，因為吾之主即將回歸。」

  守夜人如此說道。

  教宗呆滯中.

  守夜人：提督大人，天冷了，加件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