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木偶殺局中的幽默時刻，伊佐露緹和希露菲的心意

  在作出奧爾斯蒂德大概率不會被自己迎面撞上的結論後。

  腎上腺素飆升的艾倫才真正意義上的鬆了口氣。

  在感流與壓榨到極致的思維速度中，而這些紛雜念頭閃爍而過，從對比判斷，回溯記憶，分析原劇情，到判斷形勢。

  人偶出手，再到艾倫反擊。

  總用時：2.17秒！

  這驟然而來的變數讓他慌亂了一瞬，因為目前所面臨的事很像是人神能做出來的設計。

  隱晦，不易察覺，然後在生活中的某一個平凡的瞬間。

  在能觸摸到的溫情面前。

  精準，冷漠，甚至帶著一絲嘲弄之意。

  一刀插入你的心臟。

  告訴你，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虛無。

  人生毫無意義。

  所以。

  引頸就戮吧。

  跪下求饒吧。

  搖尾乞憐吧。

  痛哭流涕吧。

  蟲子）。

  這，就是祂玩弄人所慣用的.

  念頭之中，人偶已經幾乎躋身在他身前的臉緩緩扭頭，『看』向了艾倫。

  手法！——心語之下！

  極其微弱的摩擦聲從風中竄入了他的耳中！

  艾倫瞳仁緊縮作針尖大小！驟然放開了緊攥著人偶的手刀！

  下一瞬！

  漆黑的錐形暗器從它們的手掌前端無聲刺出，掠向艾倫的脖頸，刺破空氣，可艾倫只微微偏頭，便閃過了這兩計陰損設計而出的後手。

  反手摺腕，撫摸著人偶前掠的手臂。

  攥掌捏穿，重新握住了它們的手腕。

  隨手，一送！

  借著它們的前沖慣性，將人偶手掌中的暗器摁進了彼此另一條空閒手臂與肩與臂銜接關節的細微縫隙中。

  如手術刀般精準的控制力！

  此時此刻。

  兩根錐形暗器在艾倫脖頸前交叉，流光從根部一閃而上，仿佛行刑前的儀式感。

  然而，這註定只是個錯覺，暗器在艾倫脖頸前一厘米懸住，『恰好』得一分不差！

  艾倫笑了笑，抬眼偏移，分別看著兩位人偶遠處肩膀位置的關節銜接處。

  即便十分輕微，但是他依舊聽到了細碎的碎裂聲。

  那是嵌刻的魔法陣被破壞的動靜。

  人偶的要害根本不在肩關節，破壞了一道魔法陣只是讓他們閒置的手臂報廢。

  可懸於艾倫身前的手臂肩關節依舊完好無損，它們立刻拔起手臂，準備再次刺擊艾倫！

  然而。

  再一剎。

  人類的手掌握拳！艾倫以血肉之軀驟然攥住身前的人偶們的鋼鐵之臂！

  ——『來都來了。』

  他肘部微抬，猛地將它們的手臂繼續往彼此的方向送去！咔得一聲！

  左臂抵住右頸！右臂抗擊左肩！

  ——『就別走了！』

  黑暗中，一剎那的動作之間——

  他便硬生生扼住住了兩隻人偶的拔手動作，以自己的雙臂交叉反向拽著木偶的手臂往彼此的方向送去，與此同時卻用手肘抵住對方的身軀，三人手臂拉扯，肘身互抵，『恰好』地形成了一個無法被掙脫的『鎖絞』。

  而更『恰好』的是。

  這兩位人偶的閒置的手臂，已經在第一波的借力刺擊中報廢。

  人偶甚至無法用另一隻手臂襲擊反抗，來迫使雙手沒有空暇的艾倫只能躲避脫身。

  這是一個極其強硬的邀約。

  不容許有任何回絕的餘地。

  然後！龍聖雛核驟然緊縮！膨脹！暴虐地在艾倫體內迸發而出！將原生鬥氣浸潤染色！

  魔力驅動？以層層嵌套的吹氣魔術做動能？

  「咯吱咯吱.」

  力氣很大，喜歡借著鋼鐵之軀跟人類角力？

  「咯吱咯吱.」

  能判斷出誰是襲殺的目標，正被人以某種手段遠程操控著？

  「咯吱咯吱.」

  好嘛！

  來！

  再試試！

  「咯吱.」

  「咯吱.」

  異樣的動靜不斷發出怪異且微弱的聲響。

  那是一種摩擦聲。

  源自於。

  類人物肩臂發出的哀嚎！

  肌肉中不斷泵血膨脹，鬥氣瘋狂衝擊手臂，在強硬的拉扯之中，艾倫只感覺手臂一陣酥麻。

  腎上腺素還未停歇，多巴胺的分泌便緊隨而來。

  鋼鐵這種東西夠硬麼？

  夠硬。

  人神的陰謀夠可怕麼？

  可怕。

  但。

  有些東西，需要保護，不是麼？

  不僅僅是自己的生命。

  艾倫嘴角綻開笑容。

  眼前的昏暗中，熟悉背影們在眼球上逐漸清晰。

  清晰。

  ——

  『井口』很清晰，只要垂眼就能看得清楚。

  而斯蒂蘭之井上的天窗很大，直徑大約在2米左右。

  光柱投射而下，從左到右依次站在光柱前的伊佐露緹，希露菲，魯迪，艾莉絲都還是少年少女們，不需要擁擠，就能自然而然地以平排站立姿勢看著身前『祈願之井』

  這是幾秒之前的光景。

  眾人只眨了眨眼，就將手中的神侍放在了光柱之中。

  白粉，黑藍，艷紅，淺褐。在光柱之中搖曳著光彩。

  晃在每個人的眼中。

  大家都有些沉默。

  伊佐露緹看著手中的『神侍』，黑色瞳孔中流光閃爍。

  低頭，看向身下的斯蒂蘭之井。光柱下，井口青藍波瀾閃爍，透露著明顯的宗教儀式感，在她這位米里斯信徒的眼中格外特別。

  這是教派誕辰的節日中的祈願行為。

  雖然斯蒂蘭教派已經式微，雖然她不是斯蒂蘭教派之人，但是她跟路人不同，她十分能理解到這種『祈願』行為背後的含義。

  祈願，祈求祂的賜福，祈求滿足自己的願望。

  天然帶著尊崇的味道。

  她眨了眨眼，看向手中的神侍。

  按理說合該如此，而師兄也明顯是感覺到大家都想要擁有這個神侍。

  但.

  耳後有衣袂震動的聲音悠悠鑽入她的耳中，聽起來像是抬手的動作。

  師兄肯定又是一副雙手抱胸的模樣？

  嗯.他在等待什麼事時總是這麼一副悠哉的姿態，從沒有什麼事能讓他驚慌失措，不過之前總感覺要忘了師兄的這副慣用的模樣。

  但最近感覺愈發清晰了。

  師兄，好像意會錯了一些事情呢。

  伊佐露緹的視線仍然停留在神侍上，剛才被艾倫誤解大家被攤主的話語誘導，都想要去祈願的認知是錯誤的。

  伊佐露緹不太清楚其他人是作何感想。

  但是她只是簡簡單單想要艾倫這枚一看就是專門為她挑選的『禮物』。

  只是想要，僅此而已。

  那麼現在

  要將這枚『禮物』，丟進井中來許願麼？

  眼底之中井口波瀾起伏，光都模糊了起來，十分神聖，對於她這個教派信徒來說，竟然感覺到了一絲催促的意味。

  教派神祇秩序規則

  只一次恍惚，伊佐露緹便做出了決定，思緒之中，在布耶納村廚房塞妮絲那恬淡的話語聲在心間浮起。

  與自己的心語同時揚起，然後落在下。

  入心海。

  有回聲。

  『神是神的，我是我的。』

  『神端坐於天之上。我自己選擇能『拯救』自己的道路。』

  『許願是祈求神明的賜福，但我更想保留這個人偶。』

  她轉眼瞥了一眼身後的艾倫。

  『雖然還未答覆，但是，我已經選擇了我的道路，因為，許願什麼的我不需要再去做。』

  『我的願望。』

  『在一個月前，就已經實現了。』

  她嘴角微微勾起笑意，隨即卻是有些無奈的歪了歪頭。

  『雖然，好像是被神所厭棄了。』

  在離開莫塔利特的第二天，跟被希露菲擁抱沉默，然後『暢聊』到天亮的第三天。

  在車廂上，在夜色中，靠著師兄睡著的時候。

  神，便入夢了。

  伊佐露緹十分愧疚地向祂表明了歉意，表明自己還是想遵循自己的意願，作出選擇，即便被厭棄，也心甘情願。

  她十分虔誠，十分誠懇，十分愧疚，十分惶然地向祂致了『可能是最後一次』的米里斯教徒禮。

  隨後，一抬頭。

  神沒了。

  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她無措地眨了眨眼，半晌後只默默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攤開，握拳。

  只一個動作，便釋懷了，手掌攤開收攏之間，伊佐露緹笑了笑。

  於是，墜入恬美夢境。

  在馬車中的艾倫只看到了她睡得十分安穩，並沒有察覺過多。

  作出決定之後，伊佐露緹緊繃的肩膀明顯放鬆了下來，下意識得，她側眼看向一旁的希露菲。

  微微一愣。

  隨即卻是更加無奈地笑了笑。

  有些理解，又帶著些若有如無的寵溺。

  希露菲小姐，又善解人意，又可愛，還處處為師兄考慮，假如沒有村子裡的發生的事，也輸的『理所應當』，不過遠在天邊的那位洛琪希·米格路迪亞小姐，好像才是關鍵所在.

  現在還不能答應師兄呢

  得先徵求她的同意才行。

  不知，她是怎樣的一位人呢？

  是否跟希露菲小姐一樣可愛？但是聽希露菲小姐所說，她是一位十分沉默，一點兒也不冒失的成熟女士。

  花心。

  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師兄是這樣的人。

  真.狡猾。

  在她的視線中。

  白髮，紅褐色眼瞳，善解人意，十分擅長跟人共情，也不願看到別人的流淚的，溫柔，可愛，完全讓人無法生起任何負面情緒的少女——希露菲葉特，她正.

  額，當然，這只是伊佐露緹的厚濾鏡。

  實際上希露菲正『偷感』很重地縮著腦袋，緊緊攥著手裡的粉白鱗片『神侍』，手臂彎折，微微靠近懷抱之中。

  根本完全沒有把人偶放在從天而降的光柱之中！

  孩子根本不想丟『神侍』，這可是艾倫送的哦！老師已經跟艾倫互贈過那麼多次禮物了，自己才只有一次！實際上還是出自於老師的手筆。

  所以，不想丟進去許願啊

  願望這種事，通過自己努力實現就好，不需要向神明許願呢。

  她是這麼想的。

  隨後，卻是突然感覺到了伊佐露緹的目光。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互相眨了眨眼，與此同時身後傳來了細微的咯吱咯吱聲，聽起來像是艾倫靠在木偶上發出的動靜，伊佐露緹和希露菲都隱晦的頓了頓眼神。

  這一瞬，在兩人聽著艾倫的動靜發愣的功夫，十分玄妙地，竟是齊齊感受到了對方的想法。

  她們對視一笑，隨即便十分自然地，十分迅速地。

  把手中的『神侍』收回了懷中。

  兩人齊齊往身旁看去，正準備跟魯迪解釋她們放棄『祈願』。

  下一瞬，還沒等她們轉頭，一旁魯迪的疑惑嗓音就飄了過來。

  「你們不祈願麼？」

  兩人向身旁看去，視線中，魯迪抓著神侍放在光柱中，轉頭看著她們，很久不見得猥瑣笑容在他嘴角抬起，臉色揶揄。

  分明十分清楚兩女到底在想什麼。

  三人對視。

  正當魯迪準備開口調侃伊佐露緹和希露菲的時候，旁邊傳來了艾莉絲有些煩躁的嗓音。

  「好麻煩！」

  幾人齊齊轉頭看向艾莉絲，只見小獅子緊緊攥著『神侍』，緊緊皺著眉頭，轉頭看向他們。

  「不用這人偶許願不行嘛？直接許願可以嘛？」

  魯迪和希露菲齊齊轉頭看向伊佐露緹——後者是及人中唯一的信教人士。

  「祈願儀式.這樣應該是不行的，沒有神祇所認可的『祭品』，祂不會回應。」

  魯迪和希露菲齊齊轉頭看向艾莉絲——後者臉色肉眼可見得不開心了起來。

  「哈？」

  只見她皺著眉頭看著手中紅鱗『神侍』，表情露出一絲不甘的表情，頗為煩躁地一巴掌摔在了身前的木偶身上。

  「咯吱咯吱。」

  身前身後的聲音一道響起，她卻猛地瞪大了眼，豁然開朗一般，一個光之甩指指向指著眾人身前的木偶，興奮叫嚷道。

  「咱們可以把這些木偶丟進去許願！它們肯定是神認可的祭品！」

  伊佐露緹：？

  希露菲：？

  魯迪：？

  身後正在默默跟人偶角力的艾倫：？

  伊，希，魯三人都驚了，被艾莉絲這蠻不講理，破壞規則的腦迴路震驚到了。

  「那個.不是咱們的所有物哦.艾莉絲。」伊佐露緹溫柔勸誡。

  「是哦，艾莉絲不要任性，這樣可不行呢。」希露菲諄諄教誨。

  「哈？是麼？！我覺得可以！」

  魯迪嘴角抽搐，下意識懟道。

  「這種東西別說丟下去，這種公共物品即便損壞也是要賠.」

  此時！「砰！！！！！」

  驟然襲來，巨大的撕裂聲將幾人震得一跳，差點都沒拿穩手裡的『神侍』，愕然轉身看向身後。

  視線中，艾倫拎著手裡的兩條斷臂，微微喘了口氣，隨即臉色卻是尷尬了起來。

  兩隻人偶在他身側摔在了地上，抽搐了幾次。

  不動了。

  魯迪錯愕看著艾倫，又看了看地面被『光速損壞』的『公共物品』。

  艾倫大人你也太寵妹了吧！！你這行為有邏輯可言麼？？？就不能退出去再買幾隻

  吐槽心語還未落下，艾莉絲眼睛一亮，一把抄起艾倫手中一條斷臂。

  噗通一聲就扔進了『井裡』。

  在眾人錯愕的注視中。

  小獅子雙手抱胸，趾高氣揚，下巴高高揚起，念念有詞地.

  許下了近似於『施捨神明回應機會』的願望。

  「我，艾莉絲·伯雷亞斯，格雷拉特。」

  「要跟哥哥一樣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