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朽者與求道人

  時間很快過去了兩年,現在是甲龍歷298年。

  南天的劍術已然晉升王級,看來他還是低估了自己的天賦。本來想著勤能補拙,結果還帶點天賦。

  同時,空間魔法也終於有了一點眉目。

  目前南天已經逐漸感受到空間的存在,他需要更近一步,才有可能去影響空間。

  這一步南天不知道需要多久,照現在的進度可能幾十年起步吧,空間魔法的難度確實很大。

  在南天開始思考,今後是先開發空間魔法還是練劍到劍帝時。

  南天的房門突然就被撞開了。

  "大師,我知道您的問題怎麼辦了?"阿倫很激動地說道,這是一個求道之人對於真理的渴求。

  南天一聽,心裡也是難言地激動,這算是他前世乃至今生的最大目標,在來到這世界短短十一年終於要實現了嗎?

  十一年很短,對於南天以後那悠久的歲月簡直就是彈指一揮間。

  "阿倫,什麼辦法?快說來聽聽。"南天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很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我在您上次說的魔力影響意識上,進行了合理的外推,其實魔力不能叫做影響意識,不過他大概率能夠承載意識。"阿倫一口氣激動地說出一大段。

  沒等南天催促,阿倫馬上進行補充"我對魔物和動物的大腦都進行了深度地解剖,試圖去尋找意識的載體,最終我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意識的原本載體就是人的靈魂。"

  "靈魂是意識的載體嗎,照你的說法,意識不滅需要用魔力來充當載體。"南天很快就理解了阿倫說的。

  "大師您說的不錯,這就是我接下來準備說的,您需要改變意識的載體,如果您成功的話……"阿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這個世界的魔力將與您共存,真正的不死不滅,不朽於世,因為沒有人能夠真正湮滅魔力,它是不可毀壞的。"

  激動後的南天逐漸冷靜下來,問道"雖然一切都很合理,不過你說了只是大概率吧,風險呢?"

  阿倫不急不慢地解釋"是有一定風險,代價會讓您意識消亡。"

  南天猜到了,巨大收益的背後永遠是巨大的風險。

  不過,永生的機會現在就在面前,什麼風險都值得一試。

  "方法是什麼?"南天問出最關鍵的問題。

  "操作的方式就是用魔力去融合腦部,我推測您以前的身體就是這樣改造的。"阿倫猜出來南天的改造方式。

  南天不置可否,聽著阿倫接著補充"不過,是有區別的。您需要注意兩點,一是意識必須保持清醒,一旦出現意識不清的情況,及時停下來,不然會死。二是為了您不會出現那種情況,需要大量的時間慢慢融合,時間越長風險越小。"

  南天搞清楚了整個流程,他決定一試。

  縱然有著死亡的風險,但是他已經做好了覺悟,"與其等待幾十年後再來孤注一擲,不如現在就去攀登不朽的長階。"

  "聽著,阿倫。接下來的時間裡我會嘗試你的方法,不要讓其他因素影響我們的最終實驗,靠你了。"南天很相信阿倫,因為阿倫對真理的執著並不弱於南天對於永生的渴望。

  "願魔力與您同在。"阿倫伸出了手與南天緊緊握在一起,這是南天教他的,來自遙遠故鄉的禮節。

  這一刻,不朽者與求道人的意志統一,兩條道路的瘋子此刻目標一致。

  世界將就此顛覆,不朽的傳說將因此誕生。

  五年過去,南天在房間裡靜靜不動,好似陷入了長眠。

  與南天同一期入學的基卡王國王子凱倫等人,早已經畢業返回國家爭奪王位了。

  阿倫只是每天來到南天房門前看看什麼情況。

  阿倫沒有把他們的實驗告訴過什麼人,包括他的師傅佩林,這是禁忌的實驗,不應該被世人所知。

  唯有走在追求真理之路上的人才有資格窺探這場偉大的實驗,阿倫想法就是這樣。

  第二個五年過去,阿倫的魔法還保持著進步,現在已經風火兩元素王級了。

  佩林校長年歲已高,他將拉諾亞魔法大學校長的位置交給了阿倫,阿倫成為了年僅27歲,最年輕的一任魔法大學校長。

  不過阿倫的心思並不在此處,他的心裡只有他們那場無與倫比的實驗。

  因為南天還是沒有任何變化,與十年前一般無異,要不是南天還有生命體徵,阿倫還以為他早已經死了。

  阿倫沒有什麼辦法幫助南天,他只能看著、期待著、祈求著。

  對於半沉睡狀態的南天來說,時間的消耗很快。

  又是一個十年過去了,老校長佩林在幾年前的一個早晨悄然離開了世間。

  阿倫得知後傷心了許久,雖然他只對真理上心,但佩林老校長可是陪伴了他三十多年的人生。

  佩林對於阿倫來說早已經無異於親人,阿倫為他舉辦了一場只有幾人參加的葬禮。

  因為佩林生前不喜好奢侈,到場的都是佩林生前的朋友,大家都沉默地送這個為學校奉獻大半輩子的老人最後一程。

  八年後。

  如今的阿倫在魔法上的造詣可謂是登峰造極,除了失傳的魔法,近乎全魔法王級,當之無愧的魔法天才。

  如今知道阿倫的人,都稱他為魔法王,因為他近乎全魔法的王級,這是世人難以企及的成就。

  但是阿倫的魔法卻始終無法再進一步,因為南天的實驗已經成為了他的心魔。

  45歲的阿倫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常把追求真理掛在嘴邊的青年了。

  如今他還是會隔一段時間去看看南天這個近乎三十年前的故人怎麼樣,不過多是因為他自己的執念罷了。

  "您到底還會回來嗎?"南天在不知道多久之前,身體就停止了生命體徵,阿倫也知道大概率已經失敗了,他只是不願意相信。

  不願意相信失敗就是他等待了數十年的結果。

  時間還在流逝,南天仍然沒有要甦醒的跡象,甚至南天的身體都在很緩慢的消失著。

  一個草長鶯飛的春天,拉諾亞魔法大學內充滿了生機。

  學生們在校園裡享受著初春和煦的陽光,感受著青春和戀愛的美好。

  冬後的春天總是那麼令人珍惜,因為人們總是在經歷寒冷後才會理解溫暖,季節是這樣,人生何嘗不是。

  春風吹動著老人所剩不多的白髮,長長的鬍鬚如柳絮在風中零亂著。

  這是已經60歲的阿倫,他正走在前往南天住所的路上。沒錯,這已經又是十五年後了。

  路上的學生們遇到阿倫都會尊敬地向他鞠躬問好,畢竟這是學院最德高望重的校長。

  而且學生們也發自真心尊重這位四元素帝級魔法的校長,強者總是令人尊敬的。

  學生們都知道這位老校長總喜歡一個人去那個快要荒廢的老宿舍樓,沒人知道他去幹什麼。

  老校長從來不讓人跟著他去,也下令那地方不准除他外的別人進去,一向開明的校長在這方面卻是極度執著。

  阿倫在很多年前就想開了,如今的他早就接受了"失敗"的結果,畢竟這個實驗無異於造神。

  不過,阿倫還是常常來南天這裡,一個人自說自話著各種事情。

  畢竟自從幾年前佩林的最後一個朋友離世,阿倫剩下的最後的故人或許就只有南天了。

  儘管阿倫早已經認為南天死了,但南天坐在那,就像幾十年前那般,總會讓阿倫想起曾經的時光。

  阿倫終於走到南天的門口,習慣性地推門而入,眼前的景象確實讓他瞳孔巨震。

  阿倫記得上次來,南天只消失了腰部以下的部位,應該不會消失的那麼快才對啊。

  想著另一種可能,阿倫的心臟砰砰砰砰地跳個不停。

  阿倫變得呼吸急促,渾身都止不住的顫動起來,那股被潛藏了幾十年的期待似乎有了真正的結果。

  "您回來了嗎?"阿倫癱坐在地,這個垂暮之年的老人止不住地大笑起來。

  他的眼中不再渾濁,時間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此刻仿佛消失的一乾二淨。

  阿倫好像又回到過去,回到了四十三年前的那個瞬間。

  阿倫感覺自己好像又握緊那隻手……一切都是那麼令人記憶猶新。

  背後的腳步聲打斷了阿倫的回憶,阿倫回頭看去,儘管早就猜到了,還是不由得震驚。

  眼前的男人猶如四十三年前那般,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他超脫出了規則之外。

  那個男人再一次伸出了手,用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問候著。

  "好久不見……阿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