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流雲七鬼
「牡丹牡丹！」
「老校長是不是又拿我的醜醜葫蘆去玩了？」
「是的！」
「我現在就在怨靈之氣外面。」
「他在裡面抽取那些怨氣，玩的還挺開心！」
「我就知道……」
馬千罡也是無語，這幾天該採訪，該哭慘的事兒都辦完了。
這老頭也不回諸夏，反而每天拿了馬千罡的醜醜葫蘆玩的不亦樂乎。
馬千罡也不知道，老校長沒有蒼穹訣是怎麼能把醜醜葫蘆玩的那麼順溜。
現在小馬兒的黑潮劍都積攢了五頭武聖的能量了。
醜醜葫蘆雖然也能吞吸怨靈之氣，但儲量有限，最多就能儲存三頭武聖的能量，再多就只能反哺給黑潮劍了。
換句話說，醜醜葫蘆加黑潮劍，已經吞吸了相當於八頭武聖的生命能量。
「算了，反正最多再有幾天，那些怨靈之氣也該被吸收乾淨了。」
「老頭沒得玩，也該收收心，考慮一下帶我回天禪寺大學的事兒了。」
馬千罡賣夠了慘，前天終於進了治療倉。
此時小馬兒身上的傷勢都已經好了，修為進境也稍微快了一些，但仍舊比武道根基沒有受損之前，慢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也嘗試過天武系統的治療APP。
天武系統亦是沒法修復武道根基，馬千罡也只能寄託希望在異筋經上了。
他一面心頭焦躁，一面努力修行。
偶爾也操心一下老校長。
日子過的還算平靜。
馬千罡切斷了和牡丹的聯絡，剛想要去床上躺一會兒，就有人推門走了進來，居然還捧了一大束鮮花。
劉秀寧俏臉紅撲撲的，混無半點在啟明城的的颯爽英姿。
馬千罡微微一笑，打了個招呼：「秀寧又來看我！」
「我看這些花不錯，給你送來！」
劉秀寧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了，她聽說過追女孩子要送花，也不知怎麼就鬼使神差，帶了一束來看小馬兒。
但真見了馬千罡，她又渾身都覺得尷尬。
馬千罡該會說話的時候，當真是半點不怵場，他笑了一笑，說道：「天界的花還真好看，我在諸夏就沒見過。」
這句話輕描淡寫，就把尷尬化解。
劉秀寧也輕鬆了一些，說道：「是啊！我也覺得它們挺好看的！」
馬千罡順口回了一句：「還真沒有你好看！」
劉秀寧騰的一下，臉蛋就紅了。
有些話，真的要分人來說。
若是剛見面的那會兒，劉秀寧大校肯定大長腿一伸，就一腳踹過去了。
不踹死小馬兒，她就不姓劉。
但兩人同生共死這麼多次，馬千罡還救過她的命，這句話說出來，劉秀寧就只會臉紅，不會踹死小馬兒了。
馬千罡隨手一抓，旁邊水杯裡頭的清水就飛了出來，在空中凝固，化為了一個冰晶剔透的花瓶。
這是玄冰凍氣的低端應用，戰鬥發揮不了什麼威力，耍酷卻是一流。
馬千罡笑呵呵的說道：「把花插在裡頭吧！」
劉秀寧這才壓下去了羞澀，把花束插入了冰晶花瓶。
她手上沒了這束花，頓時就情緒平穩許多，問道：「你身體好些了麼？」
馬千罡聳了聳肩膀，說道：「內外傷勢都沒問題了，治療倉還是蠻有用。就是武道根基恢復不來，現在修煉進度慢如蝸牛！」
「叫人心裡好生焦躁！」
劉秀寧微微一笑，說道：「誰讓你那麼衝動？」
馬千罡尷尬的一笑，心道：「我特麼那是衝動嗎？我那是意外？誰料得黑潮劍居然造反啊！」
馬千罡陪劉秀寧聊了一會兒，知道對方還未吃飯，就笑著說道：「我來請你吃飯吧！」
「在啟明城，你和秀仙請了我好多頓飯，我還未有回請。」
劉秀寧欣然答應，她對北嶽城，比馬千罡熟悉太多，畢竟這裡距離啟明城更近一些，她經常會過來公幹。
兩人出了小馬兒的房間，劉秀寧帶了部下來，自然有人開車，把兩人送到了北嶽城最好的一家酒樓。
兩人隨便點了幾個酒樓的招牌菜，吃吃聊聊，氣氛倒也融洽。
馬千罡中途起身去方便的時候，一個酒樓的服務生跟他擦身而過的時候，忽然笑了一笑，說道：「原來你真叫馬千罡！」
小馬兒反應極快，伸手按住了對方的胸口，只須內勁一吐，就能把對方心脈震斷。
掌控了局面，他才淡淡問道：「你是誰？」
服務生燦爛一笑，說道：「我就是劍中之神，謝三少爺謝小峰啊！」
馬千罡按住心頭的驚訝，深深的抽了一口氣，低聲問道：「你不是死了嗎？」
謝小暖聳了聳肩膀，說道：「所以我現在只有武徒境的修為。」
「每一次死而復生，換過身軀，都要從頭修煉武功，真是一件相當麻煩的事兒。」
「死而復生？」
「這絕不可能！你就是沒死而已。」
如果不是自己也死過，馬千罡還真沒準就相信了謝小暖的話，但他連RR都見過，哪裡還會信這個？
如果謝小暖真的死了，早特麼去投胎了。
謝小暖微微一笑，說道：「也就只有你，居然一猜就猜到真正的答案。」
「十二件黑魔兵，有一件能夠讓人不斷的更換身體，體驗不同的人生，我剛好是它的持有者！」
「我現在這具身體，就只是武徒境，你殺了也沒用。」
馬千罡收回了手，說道：「我正陪秀寧吃飯，你有什麼想說，晚上來找我吧。」
馬千罡說完這一句，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就如謝小暖說的，如果這人真的能夠更換身體，自己除非找到能夠阻止他轉移神魂的法子，不然絕殺不掉對方。
既然殺不掉，也就不用費那個事兒了。
他也很好奇，謝小暖究竟找自己，有什麼事兒。
謝小暖微微一笑，又變回了那個老老實實，眉清目秀的服務生，去忙活他的事兒了。
劉秀寧也沒有懷疑什麼，見馬千罡回來，還特意給遞了一張濕巾，讓小馬兒擦了擦手。
馬千罡一直都對天界的什麼十二龍神兵，十二黑魔兵，八大鎮國神器，只當是趣聞來聽。
再次遇到謝小暖，知道此人居然能改換身體，自己手裡又拿到了十二黑魔兵之一的黑潮劍，擁有穿梭次元的異能。
馬千罡不得不正視，這處次元位界了。
「諸夏占領的七個國家，也不過是天界的一隅。等我學成金剛神變，成為武道旅行家，一定要深入天界，去見識一番不同於地球文明的風光。」
因為心底有事兒，吃過飯，馬千罡就跟劉秀寧道別，劉秀寧也因為軍務繁忙，直接回去了啟明城。
馬千罡在北嶽城的住處，是一處用於接待官方人員的賓館，除了他之外，天禪寺大學的老校長，還有一些來北嶽城公務的人員也住在這裡。
馬千罡也不在乎，謝小暖會不會被老校長撞上，沒準老校長見多識廣，有辦法弄死這傢伙呢？
雖然兩人在啟明城，曾因為互相都不認識，有過一些交情。
但終究是不同的陣營，馬千罡絕無可能背叛諸夏，也沒想過說服謝小暖投靠。
儘管他十成肯定，若是謝小暖投降，諸夏肯定會開出極高的條件。
因為……政治利益太大了。
但馬千罡接受不來，他可是親眼看過謝小暖殺人，那些陌生人就不說了，劉秀寧和劉秀仙姐妹可是差點都死了。
他回到住處，沒有等多久，就有人輕輕敲門。
馬千罡抬手徐徐一拉，房門就開了。
謝小暖就好像會晤老友一般，笑嘻嘻的走了進來，說道：「你的武道根基怎麼毀了？」
馬千罡淡淡說道：「你還是操心自己的事兒吧！」
謝小暖呵呵一笑，說道：「我聽說，你們這邊有一種破陽丹，可以迅速突破境界，能幫我弄一批嗎？」
馬千罡本來是沒有路子，但以他現在的身份，還真能弄到破陽丹。
小馬兒冷笑了一聲，反問道：「我為什麼幫你？」
謝小暖淡淡一笑，低聲說道：「因為你是天鬼啊！」
「我們都叫做天武者，但諸夏狗都叫天鬼！」
「沒錯吧？」
馬千罡心頭吃驚，但臉上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繼續冷笑，說道：「你可以去舉報我啊！」
「跟我一起干吧！」
馬千罡看著謝小暖認真的眼睛，差點就想要捧腹大笑。
謝小暖似乎誤會了什麼，低聲說道：「不要以為自己在諸夏這邊混的多麼好。」
「他們遲早能查出來你的身份！」
「就算諸夏那邊查不出來，你以為天下三宗不會逼你去做事兒嗎？」
馬千罡很想問一句：「天下三宗和地府有什麼勾連？」
但卻明智的忍住了，沒有真的去問。
每個人都有許多秘密，能夠保守住自己的秘密，並且窺破別人的秘密的人，就會混的如魚得水，無往不利。
那種總是傻乎乎，把自己的秘密說出去，從來也不以為意的人，經常是被人耍了都還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被人耍，究竟是怎被人耍的。
馬千罡沒有任何表示，謝小暖反而窺不破他的心思。
這位六國反抗軍的統帥，也猜測馬千罡必然有極大野心，不願意投靠自己，也是理所當然。
他暫時放棄了這份招攬之心，笑著說道：「幫我弄五十粒破陽丹，我送你一場機緣。」
馬千罡冷笑道：「破陽丹最多吃二十粒，就有抗藥性了。」
「而且只對武徒和武者境有效，大多數人都會在突破武徒境之後，才會大量服用，爭取早日臻至武者巔峰。」
「我不知道你有什麼本事，但你也吃不下五十粒，更不要指望，這玩意能夠幫助你恢復武聖級數的實力了。」
謝小暖微微驚訝，問道：「原來如此！」
「那就是二十粒吧！」
「能夠早一點恢復武者巔峰也是好的。」
馬千罡拒絕道：「這玩意是管制物資，每一粒都有登記註明去向，很難弄到，我幫不了你！」
謝小暖笑道：「我也是跟你們諸夏人做過生意的，破陽丹沒有你說的那麼難弄。」
「你幫我弄到二十粒破陽丹，我教你萬妖怨靈大陣！」
「你們諸夏不是為那些怨靈之氣頭疼嗎？」
「萬妖怨靈大陣可以收取怨靈之氣為己用，修煉一些邪門武功。」
馬千罡搖了搖頭，仍舊是斷然拒絕，說道：「我不需要修煉邪門武功，也用不著什麼萬妖怨靈大陣。」
馬千罡知道這頭兇狠的妖物，果然是謝小暖弄出來，對這傢伙的觀感更差了。
要知道，這頭萬妖怨靈，最少吞噬了六國反抗軍數萬人，其中包括了好幾位武聖，再加上貢燕山數以億計的貢燕，無數的生靈，還有帝國的將士……
這簡直是罄竹難書的大罪惡。
謝小暖卻毫不在乎。
馬千罡越發的不喜歡這個人。
馬千罡始終不答應這場交易，謝小暖微微失望。
一來他現在也不過是普通的武徒，實力遠遜，也不敢太過逼迫對方。
二來馬千罡雖然不及當初他武聖巔峰之時，但實力也極難側，還精通流雲宗的玄冰凍氣，必然是法武雙修之士。
他真沒有十成十的信心，這具身體重修武功能再次超過馬千罡。
「若是萬妖怨靈大陣不夠，我還可以再加一個秘密。」
「我有一口佩刀，落入諸夏軍之手，那口佩刀藏有蒼穹訣！」
「你若能得到那口佩刀，就能把蒼穹訣和萬妖怨靈大陣合一。」
「蒼穹訣和萬妖怨靈大陣合一，才是我們水火宗的無上鎮派大法！真正的蒼穹訣的原本面目！」
「然後呢？」
「我一個天禪寺大學的學生，使出來水火宗的鎮派玄功，被闔校師生聯手打死？」
謝小暖頓時就覺得，這天沒法聊下去了。
也不怪他。
天界人始終跟地球人的思想格格不入。
對天界之人來說，一部秘籍足以掀起無數腥風血雨，引得無數人去爭奪。
但對地球人來說，特麼好好念書，考個好點的大學，武藏什麼的就不缺了。
自己學習不好，考不上好大學……
就算特麼的給你天禪寺大學的四神絕五神藝，崑崙劍仙學院的無上神功，你又能學得會嗎？
謝小暖苦笑道：「這門武功絕對比諸夏任何武功都更高明，你也該知道！」
馬千罡聳了聳肩膀，說道：「我還真不覺得！」
「你也不要跟我說，不要我覺得，非要你覺得……」
「沒意思！」
謝小暖憋的有些想吐血，他本以為，自己以萬妖怨靈大陣為誘餌，就足以吸引馬千罡給自己幹活了。
哪裡料得小馬兒對萬妖怨靈大陣如此不屑？甚至加上蒼穹訣也不屑一顧。
莫要說投靠了，就連破陽丹都不願意幫忙收購。
謝小暖輕輕嘆了口氣，忽然問道：「你有過想再回去流雲宗嗎？」
馬千罡心道：「我去流雲宗幹啥？老子也不是那邊的人！」
謝小暖察言觀色，覺得自己應該是重新掌握到了主動，微微一笑，說道：「流雲宗一共送入諸夏那邊三十九人，但只七人得活，其餘不是已經死了，就是未能覺醒。」
「我不知道你在流雲宗是什麼身份，但必然是流雲七鬼之一！」
「你可知道？」
「流雲宗因為內亂，已經換了浮雲老祖一脈的人執掌宗門。」
「你們流雲七鬼，已經真的成了無家可歸的孤鬼。」
「流雲宗最近可能發一個大任務給你們，讓你麼不惜一切代價搶奪，崑崙劍仙學院的九天鍊形術和濁世白蓮訣。」
「但流雲宗策劃此事的人，卻沒有給你們準備後路！」
「你們奪取了崑崙劍仙學院的秘法，就有人接應，但那人卻只能帶走秘法，不會把你們帶回天界。」
「若是你幫我弄破陽丹，並且投靠與我，我就告訴你一個破局之法。」
馬千罡心頭驚濤駭浪，暗暗忖道：「天界的人居然圖謀崑崙劍仙學院的鎮派武功？」
「此事決不能讓他們成功。」
「天界之所以不如地球，一就是科技發展不夠給力，第二就是他們的武學故步自封，雖然發展早了好多年，但卻漸漸落後於諸夏。」
「若是給他們奪取了昆路劍仙學院的秘法，再挑選優秀的人才去修煉，豈不是很快就能就轉局面？」
「雖然以天界的風氣，這些人搶了崑崙劍仙學院的秘籍回去，只會束之高閣，甚至不許人翻閱……」
「但就怕有個萬一呢？」
謝小暖見馬千罡臉色變幻，似乎在「天人交戰」，微微一笑，把一個捲軸放在桌案上，說道：「這是萬妖怨靈大陣的秘法，算是定金！」
「下次我來找你，若是能有二十粒破陽丹，我就把破局之法告訴你。」
「相信我！」
「我們總會是一路人。」
馬千罡默默吐槽：「你走錯路了，那邊是洗手間，不是出去的大門。」
馬千罡並沒有深興趣去給謝小暖指路，兩個大男人和洗手間聯繫起來，就有一種微妙的違和。
他雖然並不很想去學萬妖怨靈大陣，畢竟這玩意聽著就不正經，但架不住好奇，還是打開了謝小暖留下的捲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