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出事了

  皇城之內，呂惠卿等人出了垂拱殿以後，就直奔刑部辦公地點。【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奉旨，鄭俠誹謗朝廷，誣告朝臣，著令刑部有司，即刻捕拿鄭俠及其友人！」

  「是！」

  刑部的捕快們接到命令後，當即就放下了手中的所有事情，列隊集合，開始按照呂惠卿等人的指示去辦差。

  天下沒有密不透風的牆，皇宮內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了出去。

  此時，已是傍晚時分，晏家府宅傳出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內宮傳來消息，刑部要緝拿鄭俠鄭大人及與之一切相關聯的親友，請通稟蘇大人即刻回府，免得夜長夢多出事。」

  小廝們將此話帶到了書房，晏幾道正與蘇軾等人一起伴隨著音樂欣賞著荀寧的詞句。他見著小廝突然闖進來，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不悅道：「今兒個是怎麼了？一個比一個的失禮？放肆？」

  「老爺……宮裡人傳話來，說鄭俠鄭大人出事了！」

  小廝來不及多解釋，只得顫顫巍巍的告知晏幾道實情。

  「什麼？」

  晏幾道神色一怔，一揮手，書房內的女樂便紛紛退去。

  蘇軾等人見狀，也是紛紛起身，神色複雜的望向晏幾道。

  「蘇公子，王叔，我與鄭俠有一點兒交情，他若是入獄，恐怕也會連累到我，二位趕緊離去！」

  「晏公子，好自為之，多多保重！若是真出了事，我們會想辦法救你！」

  晏幾道拱手，表示感謝，隨即將書房中的幾名好友從府宅後門送了出去。

  此時，已是月上中天，晏幾道轉身回屋準備籌劃著名該如何應對刑部的公差們，只是還沒容他多想，府宅大門處就再次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音。

  晏家的護院還沒來得及去開門，大門就被人踹開了。

  「奉旨，鄭俠誹謗朝政，誣告朝臣，即刻下獄，刑部有司緝拿一切與鄭俠相關之友人連坐。晏公子，你寫的那一首《與鄭介夫》涉嫌誹謗新政，御史台不得已要將你拿了！」

  府宅大門處，一下子就有十來個挎刀的公差，手捧著聖旨，涌了進來。

  不等中堂上的晏幾道多說幾句話，公差們就衝到了他的面前，將他反手綁縛了起來。

  「老爺……」

  這一幕沒有任何的徵兆，也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還在收拾家務的家丁們，被驚得說不上話來。

  「唉……那不過是一首詩，他是我的友人，我寫給他又犯了什麼罪？」

  「晏公子，這話您得去跟呂相說，咱就是辦差的！帶走！」

  秋風拂過院落，月色映襯之下，幾片枯葉從樹上緩緩飄落。

  小廝們見著晏幾道被帶走，就趕緊離開府院，往晏承裕家跑去。

  晏承裕，晏幾道的二哥，雖然晏幾道是晏家排行老七，但由於三哥被過繼了出去，晏幾道也就成了老六。

  「老爺，六公子他被下了大獄了！」

  此時此刻的晏承裕，已經準備睡下了，宮裡的事情他早有耳聞，只是沒想到竟然會鬧得這麼凶。聽得護院小廝講完整件事的經過後，他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誹謗新政這個罪名可不輕啊，若是追究起來，晏幾道別說是出來了，恐怕連自己家都得搭進去。

  須知，現在把持朝政的可不是那個小官鄭俠，而是當今聖上面前的紅人呂惠卿，他可是新政的鐵桿支持者。

  晏承裕在中堂之上踱來踱去，不知不覺已是天色大亮，他實在是想不到有什麼辦法能救自己的六弟晏幾道。

  「老爺，蘇大人拜訪！」

  「有請！」

  「昨晚從晏幾道家離開，還沒過多久，他就被下了大獄。不知承裕兄有何良策，能否將其搭救出來？」

  「不瞞蘇大人，我在這苦思冥想，也沒想出個辦法來。想想看，現在朝中上下，呂相權勢滔天，誰敢在他面前說新政半個不字？」

  中堂之上，蘇軾剛一落座，聽到晏承裕這番話後，不由得哭笑不得。

  「我是說救人，沒說要抨擊新政啊！朝廷上的文臣恐怕是指望不上了，如你所說，若是這些文臣去上書釋放晏幾道，恐怕會擔上附和誹謗新政的罪名，文臣不行，就得尋求武將。」

  「我晏家一門，就沒出過什麼武將啊，和朝中武將的關係也不熟，如何求救於人？」

  聽到蘇軾提出的建議，晏承裕不由得眼前一亮，但很快就趕緊搖頭。

  「現在這一時節，恐怕武將也怕這種事情吧？」

  「無妨，找一個既能在皇上面前說得上話的，又能為呂相和王相所倚重的人。」

  「你是說種詁？」

  晏承裕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該去找誰求援。種家一門皆是武將之人，尤其是種家身後的種家軍，那可是鎮守邊塞的一支強力軍隊，故而皇上極為倚重種詁。

  當然，也由於新政需要，種詁也被呂相等人看好。從這兩方面來看，種詁是晏承裕搭救晏幾道的最佳人選。

  可惜的是，種家之人為人正派，很少與朝臣走動，向來都是埋頭做自己的事，低調的不能再低調。

  哪怕是現在晏承裕知道自己非常需要種詁的幫助，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開口。或者說，正因為不熟絡，他沒法拿這種救人的事情去求別人。

  「昨日在晏幾道府上碰上了晏宜，晏宜拿來了國子監武學生員荀寧的詞作，而那個荀寧就是種詁所看重的一名兵士。若是通過這個方法，興許能促使種詁救出晏幾道！」

  蘇軾看出了晏承裕的難處，便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聞聽此言，晏承裕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趕緊吩咐起了下人。

  「去，把晏宜給我叫過來！」

  不多時，晏宜就被帶到了中堂大廳，晏承裕趕緊向他吩咐著：「聽說你認識國子監的荀寧？你趕緊去一趟國子監，把他給我請到家裡來，我有要事相求。」

  「爹，你說什麼？」

  晏宜整個人打了個激靈，讓自己去請荀寧來家裡？自己這個老爹是發了什麼瘋了嗎？要是自己真去請了，那可就真的是自取其辱了。

  「我不去！」

  「你六叔被抓了，現在只有荀寧能做中間人，來為我們家和種詁牽線搭橋，以期能將你六叔救出來！」

  「啊……這……」晏宜不由得發愣起來，他趕緊將自己和荀寧打賭一事交代了出去，「爹……我怕是沒臉去請人家！」

  「什麼？」

  剛剛還有點兒希望的晏承裕，此刻被晏宜交代的事情瞬間給澆滅了，頓時他不由得火起，上前一步，就扇了晏宜一個大耳瓜子。旋即，清脆的耳光聲，在中堂大廳里不斷迴蕩著。

  「老子早就告誡過你，做人不要太放浪，現在可好，你說怎麼辦吧？那可是你六叔！」

  晏宜捂著自己火辣辣疼的半邊臉，臉上寫滿了委屈，他知道自己時非去不可了。

  「晏宜，跟人家好好道歉，興許人家不是個小肚雞腸的人呢？」

  此刻，蘇軾聽著晏宜交代打賭一事，也不由得捏了一把汗，他好不容易想到如何搭救晏幾道的方法，此刻就要這麼泡湯了嗎？

  「實在不行，我替你寫一首道歉的詩，你帶給荀寧，你往後為人處世就小心點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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