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州的風雪,終於在一月九日的早上停了。【Google搜索】
「報!屬下探聽得眉州城內現在已是怨聲載道,百姓們買不到急需物品,已經準備逃離了。」
「城內廂軍,雖然安靜如常,但是軍營之中缺乏糧草,士兵們也變得一異常不安了。」
今日是眉州城被封鎖的第三天,一大早,眉州禁軍的營帳內,就傳來了可喜的消息。
「看樣子,是時候可以攻城了。我已經寫信向四周州府禁軍求援了,能夠趕來的大概有兩三萬人。」
「是啊,陳將軍說的不錯,這樣子我們只要攻城迅速,那李新必定跑不了。」
中軍營帳內,荀寧、陳石還有一眾禁軍指揮使的副手們,在不斷的分析著眼前的局勢。
很明顯,原本不利的局面,此時此刻已經在朝著他們傾斜了。
「雖說援軍即將到來,我們攻城有著十成的把握獲勝,但是那樣子就會給百姓們徒增戰火侵擾。」
對於很多副手提出的攻城建議,荀寧並不同意,作為一個穿越者,他的角度始終都是站在百姓民生這一方面上的。
更何況,荀寧曾在雁門關外,經歷過戰火的危害。遼宋開戰,三千里塞外生靈塗炭,十里村莊,一場大戰過後,炊煙不再,人聲難聞。那般慘狀,時至今日還經常浮現在荀寧的腦海里。
「你不攻城,那李新能自己出來投降嗎?」
「就是,你不強攻,那李新就會想辦法衝殺我們。別忘了,李新手中的廂軍,還有一萬多人馬,他現在不來打我們,遲早會想辦法的。」
「我們在他叛變之初對其進行了削弱,現在就是要窮追猛打,免得他緩過氣來。不然到時候他反手突擊,我們還有招架之力?」
副手們一個接著一個反駁著荀寧,在他們看來,什麼百姓,什麼人命,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場仗能贏。
要知道,打贏了,那就是有軍功的。
「好了,荀公子既然能夠被皇上敕封為雙科狀元,他一定是有自己的考慮的。我們姑且聽他如何說,再做決斷!」
陳石抬了抬手,示意眾多副手不必焦急。作為禁軍指揮使,在軍營中這麼多年,陳石太清楚這幫人的心態了。打起仗來不顧死活,當然這句話可不是說這些人不顧自己的死活,而是指的不顧他人死活。
說的難聽一點,這幫人都是欺軟怕硬的主,要是遇到了比自己強的對手,都是撒丫子開溜的貨色。
要不然,陳石數次派人攻打青雲寨,也都不會徒勞無功。那裡的地形地勢也許是一方面的因素,更重要的是這幫人貪生怕死所導致的。
這一點,荀寧此時此刻也感受到了,他心中不由得直搖頭,隨即開口道:「剛剛不是說了嗎?眉州城內現在是軍心動搖,民心不穩啊!民心不可欺,軍心同樣不可欺。我相信,眉州城內想跟著李新作亂的人,並不多。」
荀寧掃視了一眼眾人,這些人剛剛的表現,和他在雁門關軍營中所見的如出一轍。
莽夫之勇,帶來的從來都是刀刀見血的傷害,這個道理荀寧明白,陳石也明白,可這些副手並不明白,因此荀寧要講。
「對於這些人,我們就要攻心,使他們倒戈而擊,這樣子,不用我們動手,李新的兵馬就會自己潰散。」
「這樣子一來,我們的傷亡不會增加,而百姓們也不會無辜遭受戰火的侵擾。」
「你說的我們都懂,可我們不能在這坐以待斃吧?更何況,這樣子做,可能會帶來極大的不確定性問題,誰也不知道李新會不會鼓動人心,而使得你說的攻心起不到效果。」
「這個,你們就不用操心了,一會我就寫上一封告示,射入城中!」
「行吧!我們就再等一天,看看你說的攻心奏不奏效。若是沒什麼作用的話,還是聽我們的,援軍到時,強行攻城最好!」
眾人雖然並不同意荀寧的做法,但荀寧的說法,聽上去似乎可行。因此,眾人也就沒有多加阻攔。
到了中午的時候,荀寧單人單騎兵,張弓搭箭,就將自己寫好的告示射進了城中。
此刻的眉州城,百姓們早已是人心惶惶,不知所措。
帶著告示的羽箭射中了一家酒館的大門,很快就有人取了下來。
「快看,這是蘇家女婿荀寧射進城內的告示!」
「讀讀看!」
告示引來了很多人的圍觀,有認識字的人將其拆開仔細閱讀了起來。
「殿前文武雙科狀元,文武朝議郎荀寧,正告眉州眾多百姓,餘三刀禍亂眉州城,我荀寧依法誅殺,而主簿李新藉此起兵……此乃百姓之禍,亦非國家之福,今我大軍圍城,眉州內外不通,凡擒殺李新者,我荀寧必當奏報朝廷……」
「你們看看,這荀寧說得多對,那李新起兵作亂,明著說是要誅荀寧匡社稷,可實際上呢?不過是為了自己之私慾!」
「還有那餘三刀?何曾施恩於百姓?現在禁軍圍城,內外不通,百姓困苦,那個李新連一句話都沒?」
「走!我們這就找李新算帳!發動全城百姓,我就不信,他李新敢屠滅我們?」
荀寧的告示,一傳十,十傳百,不光是城中百姓知道了此事,就連眉山草寇也知道了。
「現在這個局勢,如果再持續下去,我們遲早困死在眉州!」
「鄭強大當家死了,現在二當家你得為我們做主!不要再為李新賣命了!」
「好!我這就帶你們去找他!」
黃昏的時候,李新正坐在廂軍營寨中發愁,現在的局勢對他非常不利,城外的禁軍封鎖了進出眉州城的道路,其他州府的禁軍也在不斷地趕來。
如果再想不出對策來,李新這剛起兵的隊伍,就等同於被扼殺在了搖籃里。
「真的不甘心!」李新越長越不是滋味兒,眼看著自己就能一展抱負,輔佐趙皇爺逐鹿中原,沒想到眼前出了荀寧這個狠人,「來人啊,即刻整兵,我要出城做最後一搏!」
只是,李新的話音還未落下,營帳外就傳來了吵雜的聲音。
「李新在哪?老子不幹了!」
「對,殺了李新,什麼起兵為餘三刀?我看他就是想拉我們墊背!」
「活捉李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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