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眉山草寇

  一月五日，第一縷陽光射入眉州城的時候，蘇家大門處的火也已經被撲滅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孩子啊，苦了你！」

  蘇恭在張氏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得從偏院的柴房中走到了荀寧身邊。昨日晚間，眉山草寇襲擊蘇家的時候，幸虧下人通知的早，兩人才免遭屠戮。

  可惜的是，蘇家原本上上下下百十口家丁，因為眉山草寇的襲擊，而今只剩下了兩三個護院。

  草寇們的目標很明確，侍女、家中的金銀以及蘇瑜，一個也不落的都被他們劫掠上山了。至於那些拼命反抗的家丁，則是被砍殺殆盡。

  此刻的蘇家正院，可以用屍橫滿地來形容，地面上的磚塊，甚至是沒有一塊是沒有被血跡染紅的。

  蘇恭看在眼裡，痛在心裡，他明白曾經闊綽殷實的蘇家，一夜之間已經變得連街頭乞丐都不如了。

  「我那苦命的女兒啊！」

  蘇瑜被草寇們擄去，張氏哭的最為傷心，蘇恭到底是經歷過世面的，面對著家裡的狀況，他能做的只有緊鎖眉頭。

  「岳父大人，您放心，只要有我在，我就一定會將蘇瑜救回來的。」

  荀寧一夜未眠，下人們將正院中賊寇的屍首處理乾淨以後，他就坐在了台階上，目不轉睛得望著眉山的方向。

  「姑爺，眉山草寇，無惡不作，他們在城外五里處的眉山之上。眉州的廂軍，多次派人前去攻打，都沒有結果。這次他們下山劫掠，小姐怕是凶多吉少了。」

  死裡逃生的護院，只要一提到眉山草寇，說起話來，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很顯然，夜裡的事情，對他們的打擊太大了。

  「為首的人是個叫做鄭強的落魄兵士，據說他曾在雁門關外參軍，當過廂軍的指揮使等官，後來不滿朝廷軍功賞罰之事，一氣之下落了草。短短几年間，他就在這眉山之上組建了一支近千餘人的賊寇軍隊，平日裡專愛打家劫舍，只是沒想到他們竟然能夠進得眉州城裡來擄掠。」

  其中有一個護院，說到眉山草寇首領的時候，一副恨得牙痒痒的樣子，頓時讓荀寧覺得，這眉山草寇絕不是尋常土匪那麼簡單。尤其是護院口中提到了鄭強曾在塞外參軍一事，這更加驗證了昨日荀寧對於眉山草寇的猜想。

  這些人很可能是出身於落難的兵士，或者是被廂軍、禁軍裁撤下來的雜兵。要不然，戰鬥力也不可能那麼強悍。

  不過，現在荀寧沒有心思對眉山草寇多做分析，他收拾了一番自己的行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手銃後，辭別蘇恭與張氏，便是帶著朴刀一人一馬趕往了眉山。

  荀寧沒有選擇將昨夜的事情告知眉州官府，原因很簡單，廂軍都無法解決的眉山草寇，餘三刀又有什麼辦法呢？更何況，荀寧昨日那般拿捏餘三刀，今日餘三刀怎麼可能會選擇相助？

  甚至是，荀寧都在懷疑，是那個餘三刀故意勾連眉山草寇，引他們來蘇家劫掠，以實現對自己的報復。

  荀寧有這樣的懷疑，並不是一點兒依據也沒有。試想一下，守衛森嚴的眉州城，如此大規模的草寇劫掠，眉州的守軍竟然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對於此，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有人與眉山草寇達成了某種協議，將他們放進了眉州城。

  至於那個人是誰，想也不用想，十之八九就是餘三刀。其中的原因，極有可能是因為蘇瑜，以及荀寧對餘三刀的羞辱。

  再一個，荀寧之所以要趕快前往眉山草寇的所在地，他深怕蘇瑜孤身落入賊寇之手，會被百般凌辱。如果到了那個地步，荀寧將會痛不欲生。一想到這些，荀寧騎馬的節奏就不由得加快了。

  冬日的眉山，銀裝素裹，荀寧幾番打聽了一下，終於是到了眉山草寇的駐紮地點——青雲寨。

  「啪——」

  荀寧一身布袍，手提朴刀，來到寨門後，寨門守衛中便是有一人走出，想要問個究竟。然而，荀寧根本就不給他機會，掏出手銃就是一槍命中了他的額頭。

  「去，叫鄭強出來，就說荀寧來了！」

  荀寧這是要給眉山草寇來個下馬威，果真不其然，當他放倒了一名守衛後，其餘的人就忙不迭的往大寨中央跑去。

  此時此刻，青雲寨中的主寨內，四五個大方桌，上面擺滿了美酒佳肴，一眾身著動物皮毛大衣的壯漢，正在划拳喝酒。在主寨的正中央，有一處高台，上面立了一根柱子，柱子上則是綁了一名女子。

  那名女子唇紅齒白，長髮披肩，近看之下，臉色蒼白，已是奄奄一息的樣子了。

  「大當家，這就是蘇家的女兒蘇瑜吧？」

  「是她！她可是眉州第一美人兒！」

  沒錯，高台上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荀寧的未婚妻蘇瑜。昨日夜間，她還在睡夢之中，就被賊寇們擄掠到了此地。

  一名下巴上長滿了絡腮鬍子，滿臉橫肉的壯漢，拎著酒罈子，晃晃悠悠的走到了高台上，來到了蘇瑜的身邊。他的眼神有些迷離，像是喝醉了酒，又像不是。此人也不是別人，正是眉山草寇青雲寨的寨主兼大當家鄭強。

  「可惜了，她不是我的！」

  鄭強咽了一下口水，伸出一根手指頭，在蘇瑜的下巴處調戲了一番。

  「多好的美人胚子啊！」

  此言一出，立刻引來了主寨中眾多賊寇們的大笑。他們當然知道，昨晚劫掠蘇家的目的是什麼。眼前的蘇瑜，不管如何漂亮動人，他們都不能動。

  「大當家的，您去跟那位大人說說，萬一他不想要這個小妞了，就給您如何？咱們可還缺個壓寨夫人呢！」

  「就是！就是！山寨到現在也有個三五年的時間了，這壓寨夫人的位置若是還不定下來，大家心裡也不是個滋味兒！」

  「大當家的，湊那麼近，你就不心動嗎？親一個啊，親一個！反正大家都不說，那位大人也看不見，是不是？這到嘴的肥肉，若是不嘗一嘗，咱們還叫什麼草寇呢？」

  主寨內有不少人在起鬨著，直鬧得鄭強心裡痒痒的。

  媽了個巴子的，不管了，到嘴的肥肉不吃白不吃！

  正當鄭強想要下口親上蘇瑜的面頰時，門口傳來了小廝的驚恐喊聲。

  這誰啊？不要命了？敢壞老子的好事？

  鄭強聽著門外的喊聲，心頭火起，眼看著自己就要一親蘇瑜的芳澤了，現在是到手的鴨子都要飛了？

  「報！寨門外有人叫陣？」

  「誰？」

  「來人據說是蘇家的女婿，荀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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