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頊這話是什麼意思?怎麼突然問起了種家的侄子種師和?
朝堂上有不少人面色流露出了疑慮,荀寧亦是如此,不過荀寧很快就明白過來了。【記住本站域名】
「啟奏皇上,確實達到了改官的要求。然而,廂軍三營因為是雁門關駐地,要防禦遼國,須得派遣一位有才幹的人接替。」
作為參知政事的呂惠卿,也同樣明白,趙頊這是要鞏固變法派的勢力,才問起的種師和。種詁是支持變法的,但支持力度並不是很大,甚至是有部分新法措施譬如說保馬法,他表示過反對。
如果趙頊借著此事,能夠將種詁徹底的收歸於變法派,那麼相當於是加強了變法派的勢力。要想做到這一步,切入點也就只有為種師和升遷官職符合實際了。
所以,呂惠卿不等種師和多說什麼,就搶先一步,定了基調。
「種師和既是有才之人,那麼他手底下的校尉亦是如此。皇上若想對種師和進行改官升遷,可以選擇他的副手接替職位。」
「好,此事呂愛卿去辦理吧!」
「臣種詁代師和謝主隆恩!」
對於趙頊的提議,種詁沒有理由拒絕。
「退朝吧!」
聽到這句話,李憲慌忙高聲喊著退朝二字,隨即荀寧跟著種詁等人,緩步離開了紫宸殿。
待得眾人離去,趙頊也起身準備離開,沒曾想李憲開了口:「皇上,小人有個請求,不知您准還是不准?」
「但說無妨。」
李憲作為一個太監,日常工作就是服侍趙頊的,雖然他也能夠像朝臣們那樣參與政事,但很少說話。
「皇上,我那個乾兒子童貫,被惡犬咬傷了下面,已經不能生兒育女了。他本來是要參與文舉考試的,現在他那個樣子,估計是不行了。所以,小人想請求皇上,讓童貫跟在小人身邊,教他學習宮廷日常,萬一哪天小人不在的話,也好服侍陛下您。」
李憲躬身,向趙頊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當他得知童貫的事情後,本來是怒不可遏的,但是經歷過剛剛的事情後,他想要為童貫找回場子的心思已然沒了。
與其讓童貫落得個後半生不能享受女人的痛苦中,不如趁此機會讓他進宮來服侍皇帝。一來,自己作為師父,也能照顧童貫;二來,跟在皇帝身邊,將來富貴不愁。
這是李憲此刻內心的真實想法,身為皇帝的趙頊也自然明白。
對於童貫,趙頊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點的,據說那小子長的不錯,人也機靈,想來入了宮,服侍宮裡的眾人,乾的也不會太差。
望著李憲誠懇的樣子,趙頊便是點頭道:「此事可行,你去內務司打聲招呼,待的童貫傷好了些,就給他找個差事做吧。」
「謝皇上!」
「嗯。」
趙頊在朝廷上對潘璟的處罰,很快就隨著潘律回家而頒布了出去。
「爹,這不公平!憑什麼他荀寧什麼事沒有,我就得被褫奪升舍資格,還要被禁考武舉一次?」
「憑我是你爹!」
朝會上的事情,潘律是越想越氣,直接就是一巴掌呼在了潘璟的臉上。原本被荀寧揍傷的部位,此刻傷口再次裂開,鮮血汩汩而出,立刻染紅了他臉上的白紗布。
「叫你小子在國子監里安穩點兒,你不聽,現在倒好,你說怎麼辦?啊?你倒是說啊?」
潘律的嗓門提高了兩三度,吼得潘璟只能捂著臉龐,連話都不敢接。
於潘璟來說,自己只不過是看荀寧不爽,聯絡了一下童貫,結果揍人不成反被揍。這也就算了,也不知道是誰想出來要聯合一群朝臣,借著此事向朝廷中的一些人發難。
沒曾想到,自己作為事件的受害者,非但沒能扳回局面,反而禍從天降,原本到手的升入內舍的資格就這麼沒了。
要說潘璟心裡不痛苦,那是假的。
「爹,您放心,等我過兩年成熟了,長大了,懂得從政為官了,我必會讓那荀寧好看!」
潘璟跪了下來,他的表情變得狠辣起來。
「今日的屈辱,將來我必會原樣奉還!」
聽著潘璟堅定的言語,潘律的心裡不由得稍稍有些安慰,隨即開口道:「懂得忍耐,方為人上人。熬上一年,到了那個時候,就看你自個兒的了。只是可惜,今日荀寧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七步成詞,倒讓他傳播了詞名!哼,對他來說,這未必是一件好事兒!」
與此同時,荀寧回到了種家,借著休息的時間,他仔細回想起了朝議的種種事情。
「朝臣鬥爭如此的驚心動魄,稍有不慎,就可能會萬劫不復。」
荀寧想著今天自己被很多保守派大臣們針對的場景,他的脊背不由得發涼。當然,經此一事,荀寧也明白,今後自己真的走上朝堂的話,該如何去應對反對者的刁難。
「我看你的樣子,本可以在第二三步就可以將那首破陣子完整的吟誦出來,為何遲遲沒有這麼做?」
書房內,荀寧將他在朝堂上吟誦的詞默寫了出來,隨即交給了晏幾道與蘇軾。
下了朝以後,這兩人沒有回自己的家,而是和荀寧一起來了種家,其目的自然是為了荀寧的那首詞。
「因為越往後,潘律的心情就越激動,直至最後,我再給他潑一盆冷水,反差巨大之下,必然會讓他突然之間失去理智。如果一開始就吟誦出來,根本就沒有潘律咆哮朝堂一事了。」
荀寧對自己七步成詞的事情做了解釋,他也的確是有這個想法的。說白了,潘律最後差點失控的表現,就是荀寧拿捏人的心理而造成的。
有時候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如此巨大的反差之下,必定會對人的精神造成極大的打擊,以至於會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荀公子真乃大才!」蘇軾接過荀寧的詞,並開口稱讚著他,「下元詞會,你還要多多努力!」
「蘇前輩放心好了,在下一定會的!」
荀寧知道蘇軾指的是什麼事情,現在距離下元詞會還有一段時間,他倒也不是很著急,畢竟蘇瑜蘇小妹她跑不了。
「天色也晚了,大家就在我家吃個便飯吧。」
看看天色已是黃昏,種詁就將晏幾道與蘇軾招待了起來。
恰在此時,書房的門被人打開,進來的是李憲,這讓在場的人頗感意外。
李憲不應該待在趙頊身邊嗎?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種家?難道說有要緊的事?
「皇上口諭,詔荀寧至垂拱殿坐談!」
「臣,荀寧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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