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瀚此言一出,宴會現場眾多官吏頓時臉色難看了起來,尤其是主持恩科考試並負責閱卷選拔的曹林。【記住本站域名】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屆恩科竟然會出現楊瀚這等狂妄的人。
這首五言詩,根本就不是在寫什麼盛世華章,而是在向皇帝荀寧狀告下層官吏胡作非為的現象。這個時候,若是荀寧當真追究了起來,別說是楊瀚了,就是他曹林都難逃罪責。
「哦吼?這是怎麼了?村落荒涼,年年蝗災,朕怎麼沒聽下面人上報呢?這大宋的賦稅徭役也不高啊,而且還給你們分了土地,怎麼著你們要賣兒賣女甚至是賣稻種來換取口糧嗎?」荀寧聽完楊瀚的五言詩,不由得站起了身,他似笑非笑的走下台階,緩步來到楊瀚面前。
此時此刻的楊瀚,再次癱坐在地上,臉上的表情異常的頹廢。
「這底下的官吏都有誰啊?發生了災害不上奏朝廷?」
荀寧從楊瀚身邊走開,來到大臣之中轉了一圈,隨即又是回到了自己位置上,他站得比較高,可以俯視在場的所有人。
「皇上,楊瀚狂妄自大,此言不足為信。臣建議,剝奪楊瀚的功名,發配廣西行省,永不錄用其為官。」
「皇上,這個楊瀚不遵禮儀,不守規矩,毫無讀書人的品行修養,還是將其逐出朝廷吧!」
很多大臣站了出來,他們就差點兒指著楊瀚的鼻子臭罵了。然而,曹林就有些坐不住了,他覺得這哪裡是在罵楊瀚,分明就是在罵自己。
「皇上,臣失職,不曾注意到,竟然會錄取到這等狂妄之徒,還請皇上降罪!」曹林趕緊從眾人之中走出,抱拳拱手向荀寧自呈罪責。然而,荀寧似乎並不介意,他擺了擺手道:「朕還沒有老到分不清是非曲直的地步,好了,你們幾個都少說兩句。」
荀寧略微帶著些許怒意的聲音傳入眾人的耳朵里,眾人便是立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再多說什麼。他們知道,眼下荀寧已經對這個楊瀚起了興趣。
「楊瀚,朕看你酒醉未醒,不加罪於你……」荀寧本想說要讓楊瀚回去休養一年再來朝廷任職的,結果他卻是看到楊瀚緩緩站了起來,便是將那番話咽了回去。
眾人也是被眼前的這一幕吸引了過去,難道這個楊瀚有什麼好話說不成?
「皇上又要打仗了,這一次是要出兵遼國了。」楊瀚晃晃悠悠的身子,很快就站了起來,「大街小巷,百姓們都在傳揚著這件事。草民楊瀚,也非常關注啊!」
「願皇上,能收斂好戰之心!」楊瀚似是突然清醒了的樣子,一字一頓,近乎嘶吼著喊了出來,「與民更始,施恩於天下!」
「嘶!」宴會上的所有人聽到這兩句話後,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楊瀚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竟然口吐這等狂言,難道就真的不怕荀寧殺了他嗎?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荀寧的表情反而露出了戲謔的蕭榮:「看來楊瀚這是醉的不輕啊,太子,把他帶到宮內好生安養著吧!」
「是!」荀瑜就坐在眾人之間,他此刻聽著荀寧的話,心裡知道,這個楊瀚引起了自己父皇的關注。當然,荀瑜自己也是有些好奇的,這個楊瀚究竟有什麼本事,被自己父皇看重,甚至是連他剛剛那般放肆無禮的表現,都絲毫不介意。
「這個人究竟是誰?寒門出身的學子,怎敢放出如此言論?好在,皇上仁慈,沒有對其痛下殺手,要不然我真的是害怕他的腦袋搬家了。」
「楊瀚這個人可能是有點心高氣傲了,要不然也不會在眼下這麼重要的場合說出這樣的話。我看他分明就是因為自己母親病亡,傷心過度,想要在這裡求死。」
「不說這個了,現在他已經被帶進了宮內,想必是要等著被喝罵一頓了。」
所有人知道,荀寧起兵御駕親征遼國,這是早就定下來的事情。現在,一個寒門出身的子弟,竟然在恩科慶賀現場咆哮皇帝荀寧,意圖阻止出兵。很明顯,這都是一種作死的行為。即便是荀寧現在沒有殺他,那麼誰也無法保證後面的時間會不會找個理由將其殺了呢?
宴會很快就結束了,荀寧也很快就回到了宮內,楊瀚便是被荀瑜帶到了他的面前。
「父皇,此人酒已經醒了,想來剛剛說的那些話都是胡話!」荀瑜說道,「請父皇不要太過於加罪。」
「楊瀚是吧?朕聽你今日所說,要讓朕收斂好戰之心?但是這場仗,朕不打不行啦。若是不打,遼國南犯。這大片的國土就要淪喪了。」荀寧突然說的有些煽情,「怎麼樣,楊瀚?你來寫寫看,如何進擊遼國並將其平定的策論?」
荀寧說罷,便是有下人搬來了一張小方桌,上面已經布置好了筆墨紙硯。
「你有一整夜的時間來寫。要是寫得出來,朕或許會給你個官做。若是寫不出來,那你就還回到家中好好讀書,等個兩三年,再來考舉。」
荀寧知道眼前的楊瀚絕對不是個普通人,否則的話,他也就不可能售出那般話的。既然是要阻止自己,那就說明一定有什麼辦法對付遼國,解決邊境禍患。
「邊患自古就有,皇上不如讓在下寫寫如何治理邊患呢?」楊瀚此刻已經徹底清醒了過來,他的臉上有些許的不解,「現在卻讓我寫如何征伐遼國,草民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朕相信你能寫!」
荀寧言罷,就指了指那張小方桌,楊瀚見狀,只得盤膝而坐,開始書寫了起來。
荀瑜看著楊瀚開始寫起策論,便是跟著荀寧進了內堂,他也的確有些不解,便是問道:「父皇,這個楊瀚真的有過人之處嗎?」
「朕看中的不是他的才氣,而是他的性格。這樣的人,敢於咆哮朕,實屬罕見。楊瀚說,要與民更始,停止征戰,這個事情朕做不來,希望你以後來做。朕何嘗不知道,三番五次的征戰會有怎樣的後果,滿朝文武縱然有人勸說,但是都不如楊瀚看得通透。與民更始,才是大宋建武新政最後一輪目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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