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寧的文書很快就傳到了趙頊的面前,趙頊看了一眼,臉上就寫滿了狐疑,這個荀寧想幹什麼?難道,他不想贏了嗎?
文書很快就到了王韶的手中,王韶也是一陣愕然,在他看來,潘璟的騎兵已經進兵到河州城外準備紮營等待後續的步兵,此時此刻應該果斷率領大軍出擊,擊潰騎兵,並封鎖山脈堵住步兵。【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如此一來,駐守河州的兵馬,就能略勝一籌。
可,為什麼荀寧不這麼幹呢?難道說,他看不出這一步?或者說,他就是不學無術,根本想不到該怎麼做?
一旁的種詁也同樣有此心態,開局不進兵,這不是要把主動權送給對手嗎?更何況,渡河未半,中流而擊,這個道理難道荀寧不懂?
見著沙盤中荀寧的人偶模型沒有絲毫的動彈,潘璟等人就有些坐不住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要認輸?」
「常言道,渡河未半,中流而擊,必獲全勝,我們如此進兵,本就是冒險之舉,可他卻選擇原地待命?這是何意?」
范休出自范家,看待問題的眼光,往往與尋常人不同。
「難道說,荀寧在等我們出手嗎?我們占據了主動,一會兒進兵至城下,豈不是要贏得太輕鬆了?」
「不,或許荀寧猜測到我們下一步要幹什麼了。」
韓青望著沙盤中的局勢,熙州的騎兵盡出,的確是為了樹立營寨,可這又何嘗不是一種誘餌呢?
此話一出,潘璟等人默然。他們的確有這種想法,如果荀寧的兵馬前來進攻立足未穩的騎兵,熙州騎兵完全可以依據自身的機動速度,退入山林,等待下一步行動的機會。
「看看其他人有沒有什麼想法。」
與此同時,其餘軍帳中,很多生員望著沙盤中復刻出的比試局勢,皆是譁然開來。
「熙州的這支騎兵,既是前哨作戰部隊,也是一支誘餌,這個荀寧不按常理出牌,他竟然不上鉤?」
「如此,接下來該如何準備?」
「步兵應當進軍至騎兵營寨,既然誘餌的作用起不到,那就不當誘餌。大隊弓兵隱匿山林,做伏兵,一來可以伺機而動,二來可以護衛營寨安全,等待時機攻城。」
兩處軍帳里的眾人,將商議出來的結果,很快就匯總到潘璟等人眼前。
「如果荀寧起兵盡出,入山林截殺我軍步兵,該當如何?」
潘璟望著手中的文書,不斷搖頭,眼前的沙盤局勢,突然變得有些複雜起來,雖然熙州一方占據了戰場的主動權,可這也相當於是將潘璟等人的行動直接暴露了出去。
時間拖得有點長,沙盤前的王韶不得不開口提醒:「潘璟,輪到你們用兵了,快下決策吧。」
「潘兄,可否這樣進兵,我部起兵在河州前方立好營寨後,為保障弓兵和步兵穿越山脈,騎兵可率先向荀寧的大營發起衝殺?」
「甚好,如此一來,荀寧只能派出騎兵來與我們交戰,這樣子他們也就無法截殺我們的弓兵與步兵了。」
潘璟接受了范休的提議,這與眾人商議的結果差不多,但攻防兼備,進可退,退可守,可以保障大軍的安全。
文書很快就呈遞到了趙頊面前,趙頊看了一眼,點了點頭道:「潘璟等人用兵,頗有些奇思妙想,令騎兵衝擊沙盤中的河州大營,如此一來,即可以牽制荀寧,又能伺機消耗敵人。」
「甚好!」
王韶看了潘璟的文書,也不斷地點頭,口中也發出了讚嘆的聲音。
「潘公子年少有為,這一場比試局勢倒向他們,如此將會奠定勝機。」
種詁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王韶的說法,但他總覺得哪裡奇怪,但始終是說不上來。先前他為荀寧擔憂,到此刻這種心情雖然加重了,但期待也更強了,他期待荀寧能以一種奇蹟般的策略來對敵。
兵士們按照文書中的布置,對沙盤中的人偶模型進行移動著,荀寧目不轉睛地盯著局勢,待得所有的布置完成後,他的心中也有了主意。
「河州所有步兵以身著重裝鎧甲手持厚盾的形式,組成橫縱各五十人的方陣,人手一根兩丈長矛迎戰敵方騎兵。方陣之側翼,每個兵士以鉤鐮槍為兵器,同時,鐵索連環各個方陣,阻敵前進。大軍騎兵傾巢而出,兩側迂迴,將他們的騎兵吃掉!」
荀寧寫下文書,遞交給李憲,李憲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裡面的內容,臉上隨即浮現出一絲冷笑。騎兵速度快,步兵從來就不是對手,輸,已經是必然的了。
「皇上,您看,荀寧壓根兒就不會排兵布陣,步兵對抗騎兵,哪有不敗之理?」
「是啊,荀寧這麼布置,看來也就那樣了。」
聽完李憲所說,趙頊又是看了看荀寧的文書,也不斷搖了搖頭,他雖然沒上過戰場,對兵法也不怎麼熟悉,但對兵種之間的克制關係還是有所了解的。
步兵因為速度慢,騎兵就是他們的天然克星,要不然北方遼國也不會在邊境上肆虐,原因就在於他們的騎兵遠勝大宋。大宋的步兵,也壓根兒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文書傳遞到了王韶手中,王韶仔細看了兩眼,隨即眉頭緊皺了起來,他沒有說話,而是讓兵士按照荀寧文書中的內容對沙盤中的人偶模型進行擺放。
「你們看,荀寧這是什麼意思?」
沙盤中,荀寧執掌河州一帶的兵馬人偶模型,在兵士們的擺放下,很快就對潘璟等人的熙州騎兵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
「他這是騎兵抄後,斷了我的後路!」潘璟看清了局勢,臉色陡然緊張了起來,「好在,騎兵速度快,能夠衝破他們的步兵方陣,來,就這麼寫……」
然而,潘璟還未說出自己的進兵方略,就被范休打斷了話:「不對,騎兵的速度縱然快,可荀寧布置的是數個橫縱五十人的方陣,每個方陣之間布置著鐵鏈和鉤鐮槍,實際情況下,我軍騎兵一旦衝鋒,方陣根本就沖不進去,側擊也必然傷亡慘重。」
「那你說怎麼辦?他的騎兵從側翼迂迴包抄了過來,難道就等死嗎?」潘璟將筆狠狠的摔在了桌上,焦急的情緒讓他說起話來一衝一衝的,「這都叫什麼事兒啊?哪有用重鎧步兵擋騎兵的?」
「一排兩排重鎧步兵或許攔不住我們,但橫縱五十人,一個方陣就得兩千五百人,你說騎兵怎麼沖?更有甚者,人偶模型上都標註著使用的是長矛,騎兵還沒衝到人家跟前,就被這些長矛刺死。」
韓青的腦門兒上也冒出了細汗,這些東西,書本上根本就沒寫過。這個荀寧是怎麼知道的?
與此同時,望著沙盤中的局勢,種詁不禁咧開了嘴,看來奇蹟出現了。
「王韶,局勢如何?」
潘璟等人的討論聲,自然傳到了趙頊的耳中,趙頊立刻從座位上走了下來,來到沙盤中觀看。
「荀寧這是給潘璟布了個口袋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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