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使陰招

  三舍法分為外舍、內舍和上舍，其中外舍人數最多，上舍最少，若要升舍，就必須經歷過月試考核。【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現在趙頊提出直升上舍的承諾，荀寧自然是十分心動的。

  「荀兄，你射技高超，在下佩服，敢問這之中是否有簡便易行的竅門？」

  「不曾有任何的快捷辦法，唯熟練爾！」

  潘璟想要知道荀寧三箭上靶的技巧，這一點，荀寧當然不可能傳授給他。如果將技巧說了出去，那豈不是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傅？

  當然，非要說荀寧的技巧是什麼的話，荀寧也只能坦言，他是將射箭的整個過程和羽箭飛行的彈道軌跡，簡單的當做初中數學知識二次函數的內容進行解析的。荀寧要是真把這個技巧說出去，恐怕在場的也沒幾個人能聽得懂。

  「大宋若是多幾個像你這般善射之人，與遼國對敵，豈能落於下風？」

  趙頊的神色並不怎麼好看，仿若是荀寧與潘璟的對話，刺激到了他內心中的傷疤一樣。

  「朕累了，明日再來看看！」

  「恭送陛下！」

  望著趙頊離去的身影，荀寧內心有著萬千想法，他明白，趙頊是個有著改革決心的君主，只可惜阻力重重。

  圍觀的生員們也散了場，武學館後園，很快就只剩下了荀寧與潘璟。

  「荀兄，你若是肯將那射箭的技巧教給我……」

  潘璟看樣子對荀寧的射箭技巧非常感興趣，言語之間儘是死纏爛打的意思，不過荀寧不上鉤，直接打斷他的話，一口回絕：「潘兄，真的只是熟能生巧！」

  「好吧！不過，還是希望荀兄能在有空的時候，到我家坐一坐，我向你討教一番。」

  這一下，荀寧徹底無語，只得無奈的點了點頭。

  「好！」

  九月十六日入夜的時候，種家書房內，荀寧躬身拱手，種詁則是在書桌前不斷踱步。

  「想出風頭，也不是你這麼個出法啊！你知不知道，你如此做，會被很多生員惦記上？這些人雖然表面上沒有什麼反應，但是一旦與你同朝為官，他們必然會在暗中對你做手腳！」

  種詁的臉色很不好看，他也是剛從种師道的口中得知荀寧白日之事。身為將軍的他，行事一向低調，現在荀寧的所作所為，在他看來就是荒唐之舉。

  「沒錯，你憑藉著身高優勢，武藝方面絲毫不弱於人；再加上你曾經在軍營中練習過射技，贏了也是正常的。可是，你知不知道，這排兵布陣不是兒戲，沙盤演武最能考驗一個人的兵法謀略，若是你輸了，沒有武舉進士的身份，你將來在種家軍中如何成為一方統帥？」

  種詁越說越氣，一股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讓他走到荀寧的面前，對他不斷的指指點點。

  「老夫聽師和所說的事情，再加上親眼見識過你的武藝，才覺得你是可造之才，故而將你安排進了國子監武學館。可你現在這麼做，你讓老夫如何處理？」

  「若不是徐夫子對月試考卷的不公平評判，在下也絕不會出此下策，要挑戰國子監武學館的眾多生員的！」

  荀寧將事情的起因講述了出來，他本可以安安穩穩的度過大半年的作為國子監生員的生活，但是他不甘心自己的才氣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埋沒。或者說，他想要一個說法，獲得升舍資格，就是外人對荀寧的一種承認。

  這關乎個人的自尊，荀寧不得不爭。

  「你知不知道，你本是優異的評價為何被改為中等？」

  種詁嘆息了一聲，坐了下來，眼前的局面不是不能收拾，但須得把事情好好理順才行。

  至少，他要讓荀寧明白，所有出乎意料的事情，都有背後的原因。而這種原因，正是涉及到荀寧個人與汴京諸多世家之間的關係。

  荀寧起於寒門，哪怕是在國子監門口贏了晏宜，他的出身都始終會左右著世家之人對他的看法。

  儘管，現在講這個對荀寧來說還很遙遠，但有一點必須要清楚，荀寧遲早會走入朝堂的，那個時候他的為官為將之路，將會如同十幾年前的狄青大將軍那麼艱難。

  種詁不希望荀寧會步狄青的後塵，因此就必須要想辦法讓荀寧獲得汴京眾多世家的認可，而這種認可的途徑，最佳方式就是獲得武舉進士的身份。

  偏偏不巧的是，荀寧遇事總會有衝動的一面，畢竟才二十四歲，年輕氣盛，得罪一兩個世家是在所難免的事情。可那也不能如同今天這樣，不光傲氣沖天，還在武藝和射技上羞辱了一眾世家子弟。

  然而，這個話種詁不能很直白的告訴荀寧，他只能讓荀寧自己去琢磨。

  「在下問過徐夫子，他的回答閃爍其詞，我故而才與他爭吵起來，難道說這裡面還有什麼難言之隱？」

  荀寧有些意外，種詁雖然不在國子監授課武學，但他的一些部將偶爾會參與月試的閱卷，其中的情況，必然會告知種詁，難不成這裡面還有別的問題？

  「皇上身邊的李憲，那日閱卷之時，不知為何提了一句你有舞弊嫌疑，故而皇上與徐夫子才改了評價，令你失去了升捨得資格。」

  「李憲？」

  荀寧愣了一下，隨即反應了過來，他想起來當時自己拜訪童家被童貫拒絕的事情。現在想來，這八成是因為自己揍了童貫，李憲在暗中搗鬼所致的。

  想到這裡，荀寧的後背不由得發涼，揍童貫這個事已經快被自己忘了，而那童貫也沒來找過自己，沒想到竟然在自己背後使陰招。

  不過，荀寧倒是有些慶幸，好在現在不是朝堂爭鬥，不然的話，他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甚至是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還是那句話，鏟草沒除根，後患永無窮。

  「明日你一挑九十九人，你有把握嗎？」

  種詁見著荀寧已經清楚原因後，就開始琢磨明日該如何解決演武比試一事。

  「你還沒有大將之才，如何指揮千軍萬馬作戰，更何況，你要用一己之力去挑戰九十九名生員的合力。這就意味著，演武的時候，你有一種進兵方法，他們就能想出九十九種破解的辦法，如此，你該如何辦？」

  搖曳的燭火下，荀寧望著種詁有些擔憂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揚：「難道種大人也不看好我？」

  「你這是何意？莫非你有辦法能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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